“韩神医,小宝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做饭呢。”
张娘的声音微弱且带着几分焦急,韩长空闻言一惊,连忙转头看向她。
细细打量之下,韩长空心中一沉,只见张娘眼神不再像以往那般有神,涣散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昏睡。
韩长空不敢耽搁,迅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用掺杂了灵液的面疙瘩,小心翼翼地喂给张娘服下。
灵液入体,张娘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缓缓安静下来。
十几息过后,她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神也有了一丝焦距,慢慢清醒过来。
然而,韩长空心里明白,这灵液虽有奇效,却不能一直给张娘服用。
他如今手中的灵液,与之前给小牛服用的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以前的灵液,不过是蕴含些许灵气的水,而现在的灵液,灵力浓郁得近乎纯粹,一口下去,其中五成都是灵力。
张娘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气海来容纳和疏导灵力,如此狂暴的灵力,一旦大量摄入,只会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的身体撑爆。
更何况张娘年事已高,生老病死乃天道法则,纵然韩长空医术不凡,也难以逆天改命。
在张娘未受伤之前,韩长空尚有把握帮她延寿十载,加上原本剩余的寿元,她或许还能多活十几年。
可如今,神魂受损的张娘,最多撑不过三年便会离世。
“张娘,感觉好些了吗?”韩长空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韩神医,谢谢你救了老婆子。”张娘感激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没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吧。”
韩长空说着,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一层柔和的光罩将张娘包裹其中,随后踏上飞剑,朝着红岩镇疾驰而去。
此时,在漫天楼顶楼的某个厢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徐桂珍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捏着一个储物袋,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里面熊妖的尸体。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要从这具冰冷的尸体上探寻出所有的秘密。
半晌之后,徐桂珍才缓缓将储物袋丢给一旁默不作声的厨子,开口问道:
“月霜,这真是天剑宗弟子送过来的?”
媚月霜神色认真,坚定地点点头:
“没错,确实是一位天剑宗的筑基弟子出售的,而且他还说之前妖丹被邪修给取走了。”
徐桂珍缓缓点头,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媚月霜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就算真的是媚月霜等人所为,以媚绝尘的实力,自己又能如何?
若是媚绝尘知晓女儿被自己刁难,恐怕人族内部就会先乱成一团,到时候面对妖族的威胁,更是无力招架。
想到这里,徐桂珍沉声道:
“三阶熊妖,而且看这尸首的强度,生前绝对是即将化形的三阶巅峰大妖。这件事妖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即刻派遣手下之人,将这熊妖尸首送到灵霄山脉去,老身估计,之前那飞禽妖兽就是寻着气息找到红岩镇的。”
这话一出,一旁的厨子瞬间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
“老板娘,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妖兽,那弟子为何直接将其扔在地上,而不是放在储物袋里给我查看。”
徐桂珍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追问道:
“你是说,这是天剑宗那筑基弟子故意为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诸多不合理之处便能说得通了。
“这天剑宗弟子,可否留下名讳?还有,这弟子的样貌能不能用灵力刻画出来?”
厨子连忙拱手,恭敬地回答:
“前辈,这弟子未曾留下名讳,不过他随身携带的令牌确实是天剑宗弟子的,模样晚辈也能刻画出来。”
媚月霜在一旁暗自思忖,总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如果这人真是天剑宗弟子,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将尸体送到红岩镇来?
可若不是天剑宗弟子,那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想到这里,媚月霜心中一惊,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细思极恐。
她下意识地瞬间抬头,紧紧盯着对面的徐桂珍,而此时徐桂珍也正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可怕的猜想。
另一边,韩长空带着张娘回到镇内。
刚到裁缝店门口,韩长空一眼便看到赵翠兰满脸焦急地在店前踱步等待。
看到这一幕,韩长空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庆幸:
没死就好,不然小宝那丫头知道消息后,以后修行恐怕会道心不稳。
“娘,韩神医~”韩长空刚一降落,赵翠兰便激动地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关切。
“翠兰,娘没事,多亏了韩神医,不然老婆子我就要下去见你爹了。”张娘拉着女儿的手,感慨地说道。
韩长空见母女二人都安然无恙,便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都无事,韩某就先告辞了,张娘需要好好休息。”
说着,他运转灵力,使用传音秘法,将张娘的真实情况告知了赵翠兰。
听完自己酿的情况,赵翠兰如遭雷击。
可韩长空并未停留,直接转身大步朝着医馆走去,心中想着:
张娘的恩情,自己已经还了,往后便再无瓜葛。
赵翠兰本就与自己没什么交集,以后更不会有什么关联。
原本以为红岩镇还如往昔一般平静,可如今,到处都是修士,还出现了三阶大妖,这修仙界,果然处处暗藏危机。
待在医馆收拾好所有东西后,韩长空径直来到漫天楼。
他将一块玉简交给一位小厮,随后踏上飞剑,周身灵力鼓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云梦谷疾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际。
漫天楼的顶楼房间里,静谧得有些压抑。
媚月霜一袭白衣,静静地伫立在窗前,目光透过那扇古朴的雕花窗棂,望向窗外一片狼藉的红岩镇。
残垣断壁在斜阳的余晖下,投下斑驳且破碎的影子,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街道上,镇民们神色匆匆,或搬运着破损的物件,或相互搀扶着走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