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来看卫嫔。”
池辛夷很想上前扒开他衣服查看他的伤口有没有愈合,宽大的太监服遮挡住一切,只露出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
嘴唇也没血色,更显憔悴。
“卫嫔娘娘在前殿,这是后院。”
池辛夷突然生出一种想立刻把他带走的冲动,“本宫知道。”
“你如何?”
淮安眸光一亮,冲她点了点头。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淮安即刻催促,“娘娘快回去,这地方不该你来。”
“淮安,本宫后悔了。”
池辛夷眸底晕起一层雾,撩起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愫,“本宫现在想把你留在身边。”
脚步声更近,淮安来不及回应,转身离开。
盯着他毅然的背影,池辛夷怅然若失。
得知卫嫔这里无事,池辛夷也不过多逗留,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如云送完方丈后,将从外面听到的话带给了卫嫔,卫嫔听后,心情更加顺畅,“如云,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本宫。”
“娘娘,那还找童女吗?”
如云抱有侥幸心理,她并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
“自然要,你没听外面的人说吗?此事还有破解之法,万一真让她找到至纯至阴的人,就用这童女的血替换,以防万一。”
如云越来越觉得她家娘娘就跟中了邪一样,不似从前善良,把人命当蝼蚁,实在难以捉摸。
天刚黑,燕妃的承轩殿灯火通明。
为了不给燕妃添堵,陆景逸下旨让各宫都不必来了,他单独陪燕妃过生。
承轩殿院内摆了一张大桌,上面摆的全是江南菜。
“朕想着你离家这么久,一定很想家里的味道,便派人从宫外寻了你家乡的厨师。”
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燕妃突然有些鼻酸,感动占据了她的理智,“陛下对妾真的很好。”
用完膳,陆景逸又陪燕妃放了孔明灯,直到燕妃睡下,陆景逸才离开承轩殿去了钟粹殿。
见钟粹殿还亮着灯,陆景逸直接免了宫人通传,推门而入。
池辛夷并未卸妆,半倚在贵妃榻上,听到动静,只抬了抬眼皮,“陛下来了?”
“爱妃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妾再等陛下呢。”
陆景逸稍有迟疑,“等朕?你知道朕会来?”
“陛下给妾的五日期限已经到了,妾心里清楚着呢。”
“东西呢?”
他环顾四周,并未看见这屋里有任何装黄金的箱子。
他为燕妃修的椒房、送的生辰礼费了不少银子,单等着这笔钱来填呢。
池辛夷嫣然一笑,“妾早就派人送去贺州了,估计已经到了。”
“什么!”
陆景逸瞪大了眼,没想到她竟摆了他一道。
“谁准许你送去的?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池辛夷也有理有据,“陛下重视燕妃,这几日都在为燕妃的生辰准备,妾怎敢叨扰。”
陆景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套。
池辛夷对外说要为燕妃好好操办生辰宴,还请了贵女入宫。
他为了面子,也不能给宠妃准备薄礼,于是费心费力想出了送宝石盆栽的厚礼,也没空操心宫外的动静,她趁机把黄金全部运到贺州,直接不经他的手,他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一千两黄金全部到了贺州,偏在贺州治水患的人又是池归雀。
他更不可能从池归雀手里抠出多余的钱。
可笑。
他竟被他们兄妹玩弄于鼓掌。
陆景逸怒火中烧,又不能因为这件事责罚她。
毕竟是她捐的钱,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他一个帝王小肚鸡肠,竟与嫔妃斤斤计较。
他气的牙痒痒,一刻也不想在钟粹殿逗留,恶狠狠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养心殿,他立刻派暗卫去贺州查看池辛夷到底有没有送黄金过去。
贺州重建的速度远比陆景逸想象的要快,不仅因为资金充足,因为池归雀在,负责援助的士兵也不敢偷懒,各个干劲十足。
与池归雀一道前去贺州的陈博川盯着一箱黄金,揉了半天眼睛,“将军,贵妃娘娘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好好算账,每一笔支出都要记得仔细,决不能有半点差错。”
陈博川乖乖点头,“知道知道。”
池归雀自然清楚这笔钱的来历,名义上是娴贵妃以自己的名义送来的,实际上却是从陆景逸的私库而出。
夷兰盛产宝石,跟海边的贝壳一样不值钱。
偏大邕最缺这些东西,物以稀为贵,自然卖的值钱。
夷兰不重视这位远嫁的公主,不愿给太多嫁妆,随便装了几箱宝石让她带走当嫁妆。
池辛夷只朝她要了一捧,就要了陆景逸一千两黄金。
陆景逸并不知道自己送燕妃的生辰礼分文不值。
在众人羡慕之余,池辛夷只觉得可笑。
他以为自己能从她手里得到好处,就开始挥霍,殊不知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舍得花一千两黄金为燕妃打造昂贵的盆栽,不愿把这一千两用在难民身上,怎么算是一位好君王呢。
池辛夷也不屑于昧他的钱,直接让人把钱送去贺州。
兄长也传话回来,说这些钱足够在贺州修建学堂。
陆景逸只让池归雀过去帮忙修坝,重建家园,并没专门下旨不准他帮贺州人民修建学堂。
当这学堂封顶时,陆景逸才知道,已经晚了。
“这俩兄妹一个比一个能装,朕真是失策了!”
陆景逸气的差点砸了玉玺,直接撤了池辛夷的绿头牌当做惩罚。
以为她会因此难过许久,没曾想他路过钟粹殿时,她竟约了李婕妤和裴贵人围炉煮茶,正聊得忘我。
越看越生气,当晚,他宣了她来养心殿。
带她到廊下赏月。
装作深情的模样,在月下追忆过往。
“朕记得在东宫时,你最喜欢靠在朕身上,让朕喊你的小名。”
池辛夷听后翻了个白眼,“陛下记错了,妾没有与您一同赏过月,那是姐姐。”
“是吗?”陆景逸略显尴尬,“朕就算没跟你一起赏过月,总跟你共度过良宵,不如我们今日温存温存。”
“陛下,妾的身子不适,绿头牌都撤了,不能侍寝。”
“那......”
“陛下若无事,妾先告辞了。”
陆景逸没想到自己会在池辛夷这里频频吃瘪,明明她从前是最好拿捏的那个,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受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