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
慕容溟站在堤坝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远处已经完工的堤坝。
连日来的奔波与操劳让他的面容略显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冷峻如常,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的心神。
工部的官员正在一旁汇报着后续的收尾工作,慕容溟微微点头,偶尔简短地回应几句。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突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
慕容溟眉头微皱,伸手取下信鸽脚上的密信。
展开信纸的瞬间,他的目光骤然一凝,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让他的心跳猛然停滞:‘王妃于沧州途中遇险,下落不明。’
慕容溟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明明一切好好的,那天她离开时,他们还一起说过话。
“王爷,工部那边……”一旁的官员见他神色有异,小心翼翼地开口。
慕容溟猛地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备马。”
工部侍郎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慕容溟已经大步朝堤坝下走去。
他的步伐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身后的官员急忙跟上,却不敢多问一句。
“王爷,洪水后续的收尾工作还未完成,您这是要去……”工部侍郎试探性地问道。
慕容溟的脚步一顿,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如同寒冰,刺得年轻的工部侍郎心头一颤,连忙低下头。
“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慕容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工部侍郎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头应道:“是,王爷。”
慕容溟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快步走向马厩。
敏南虽然不知道出了何事,但见自家王爷这样子,可见事情不小。
他对工部士郎道:“水患已经处理差不多,地方不作为、贪污腐败的官员也全部收押,现在只要等救灾粮一到,你们就立刻分发下去,至于堤坝一事,你们多上些心,朝廷养着大家,不是为了让你们吃闲饭的。”
既然敏南都这样说了,工部侍郎自然不敢再说什么,急忙应了声,去找他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
敏南转头看向已经跟着自家王爷走远的敏北,急忙追上去。
“你这次不能跟着王爷,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牢房里那些官员,想办法羁押回京去。”
那些人不但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竟然还派人来刺杀主子,真是罪不可赦。
敏北看了看已经走远的王爷,又看看脚步匆匆的敏南,抿了抿嘴唇。
“你保护好王爷。”
他最后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快速与二人分开。
慕容溟现在整个心神已经乱了,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赶到沧州,找到杜暖暖。
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马厩中,侍卫已经牵来一匹骏马。
慕容溟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一刻也不想耽搁。
“王爷,就你们两人去太危险了,要不要带些人手……”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容溟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侍卫眼神与他对上,立刻低下头,噤声,不敢再多言。
他看到了王爷通红的眼眶。
慕容溟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敏南赶紧骑马追上去。
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岭南的官道上,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一路上,慕容溟的心如同被烈火灼烧。
密信上的字句,如同利刃,一遍遍刺入他的心头。
突然感觉手背上一片冰凉,抬头一看,天没下雨。
伸手摸了把脸颊,原来自己不知何事竟然泪流满面。
大衍的战神,从来都只有流血不流泪,他以为自己从来不会流泪,却没想到,原来,他也会哭泣。
原来,眼泪是咸的,还带着苦味……
手指紧紧攥住缰绳,指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小暖……”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与痛苦。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即便是面对滔天的洪水,或者是身处险境,被上万人围追堵截金戈铁马,他也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助与恐惧。
杜暖暖是他的软肋,是他生命中唯一。
如果她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慕容溟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一夹马腹,骏马的速度再次加快。
风在耳边呼啸。
他要尽快赶到沧州,找到杜暖暖,绝不能让她出事。
夜色渐深,慕容溟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的面容冷峻如常,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出一股决绝与疯狂。
“妻主,你一定要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对自己发誓。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找到她。
……
杜暖暖最近无所事事,一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要不然坐在院子里看风景。
那日虽然苗璩说她的夫郎们自会找来,可她还是不放心,最后央求他帮忙给家里人报平安。
现在也不知道信送没送到。
记忆缺失,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又是怎么出事的。
就是很烦。
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孩子生下来。
她揪揪脑袋上头发,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
“这破记忆,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记起。”
摸着已经凸起来像气球一样大的肚子,心里焦急。
丈夫不在身边,怀着身孕一直住在别人家,总感觉不太好,不过好在有钱。
她看过了,自己贴身带着个小包包,虽然毫不起眼,不过这东西空间却挺大,里面衣服首饰,金银珠宝,锅碗瓢盆都有。
其中有几个用大锁锁起来的碧玉箱子,看起来更贵重,只不过忘记钥匙放哪里了,一时打不开,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看它装得那样严实,应该是好东西,至少比金银珠宝还贵重。
既然有钱,生孩子还是去外面吧。
毕竟对方是古人,在他房子里生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犯禁忌。
想到这里,她悠悠呼出一口气。
肚子大了,走几步就累,人生地不熟,想去找房子也不容易。
思去想来,还是要麻烦苗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