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两大巨头的眼光如同射线一般聚焦过来,茶清心慌了一瞬,随即镇定道:“回皇上,太后。娘娘才刚入产房不久,产婆已经检查过了,娘娘胎位很正,已经开了二指了。一定可以顺利生产的。”
乾隆定定神,自顾自地在产房外头转着圈,没办法阿荔在里头生孩子,他实在无法安坐下来。
“皇帝快坐下来吧,你晃得哀家眼睛都花了。”太后皱了皱眉抗议道。
乾隆叹口气,果然婆媳之间就是没办法叫人感同身受,阿荔在里头生孩子,而太后只关心自己会不会晃到她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产房里除了一些嘈杂之声,没有传来薛荔一丝一毫的声音。
乾隆忍不住了,拦住路过端着盆子的小宫女:“进去问问,娘娘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依稀记得从前玫嫔生孩子的时候那尖叫声就差把宫殿震塌了。
“这女子体质各有不同,有些人怕痛些,自然叫的声音大。想必皇后能忍痛,才不会叫出声音来。”太后忍不住劝道。
难不成皇帝这心还真栽到皇后身上了?这模样连曾经的如懿都比不过。
乾隆心烦的紧,没理会太后的话,而是一股脑的朝着产房的门口望去。
不一会,小宫女走出来低头禀告:“回皇上,娘娘一切顺利。产婆说娘娘口中咬着软木呢,这样能更好的节省力气,才能顺利的将小阿哥生下来。”
乾隆这才松了一口气,摆手叫小宫女退下,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产房外一盆盆干净的水端进去,换成一盆盆红色的水端出来。
乾隆从没有像今日一般恨自己视力太过于好,从前别人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只是高兴能多一个孩子出来。如今到了心爱之人给自己孕育孩子,只盼望她能少受些苦。
产房内鼓劲加油声不绝于耳,产房外乾隆跟太后跟两个木桩子一般安安静静地坐着。
良久,太后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她已经是个正经的老人家了,每日作息很规律的,到了睡觉的时间就忍不住开始犯困。
“褔珈,什么时辰了?”
褔珈看了看室内摆着的一座金镶玉时钟低声回道:“太后,马上要子时了。”
“看样子这孩子要赶着跟他皇阿玛一天生辰出来了,八月十三,真是个好日子。”太后把即将出口的哈欠憋了回去轻声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皇上跟这个孩子缘分不浅。”褔珈也跟着感慨。
“不过,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就赶在皇上大寿当日生产?”太后是老江湖了,见多了为了争宠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宫妃。
“奴婢刚才问了齐太医,皇后娘娘”本就是这几天的产期,早几天晚几天都是正常的。方才齐太医也把了脉,没有在皇后娘娘体内发现药物催产的痕迹。”褔珈近乎气声答道。
“那还真是天赐良缘呢。”太后感慨道,这要是个阿哥,又是嫡子,又是同一天生辰的缘分。想必下一任皇帝就有眉目了,自己要不要提前跟皇后打好关系,要知道自己的柔淑跟弘曕可还未曾指婚呢!
随着“布谷布谷”座钟报时的声响,八月十三日的子时到了。
室内传来一阵洪亮的婴啼,产房内传来生了生了的惊呼。
乾隆刷的站起身来,望眼欲穿地盯着产房的门。
不一会,门开了,接生婆喜气洋洋地抱着一个蓝色的小襁褓出来报喜:“恭喜皇上,恭喜太后,皇后娘娘与子时诞下一个小阿哥。”
乾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连声叫齐汝上前去诊脉,确认了小阿哥身体康健是个能养的大的后,才亲手从接生婆手中将襁褓接过来,轻手轻脚的抱着,抱着抱着还忍不住掀开襁褓看了看,确认是个手脚健全的崽儿。
小阿哥像是感觉到了凉意,不满的蹬了蹬空气,一双小手也在空中乱舞起来。
“豁,这孩子手脚真有劲,以后一定是咱们大清的巴图鲁。”太后凑过来将小阿哥的动作看了个正着随口夸道。
乾隆大笑出声满脸的与与荣焉。
太后看着小阿哥面上带着慈爱的笑:“皇上刚才光顾着担心皇后了,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乾隆抱着小阿哥的手一顿不由有些茫然,今天能是什么日子?
见状进忠在一旁轻声道:“皇上,今儿是八月十三。”
他这才反应过来虚虚点了点小阿哥的鼻头:“没想到朕的永璟竟然跟朕是同一天生辰,真是天大的缘分。”
“不仅是同一天生辰,这小阿哥的鼻子,眼睛,额头都跟皇帝你小时候像的紧呢!”太后乐呵呵道。
乾隆一顿,朕出生时你还没进宫呢!
但,自己心头好的好话谁不乐意听呢!于是他跟太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绕着永璟的长相研究了起来。
没过一会,怀中的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乾隆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皇上,小阿哥想必是饿了,奶娘已经在候着了。”接生婆很有颜色的上前将孩子接到手里,进了产房。
乾隆碾了碾大拇指轻声道:“夜深了,皇后这般已经没事了,皇额娘早些回去歇着吧。”
太后早就支撑不住了,就等着乾隆这句话呢,闻言她也没矜持,点了点头扶着褔珈的手就回了慈宁宫。
看着太后的背影出了景阳宫的大门,乾隆立刻走到产房边就准备进去,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颤颤巍巍地一左一右拦住乾隆:“皇上,这女子生产之地不洁,您进去不吉利,万一冲撞了去就不好了。”
“让开!”乾隆皱眉。
小宫女只能乖乖让开,任由乾隆推开门进了产房。
伺候的宫女俱是手脚麻利之人,此时产房内已经焕然一新,一旁香炉还点着檀香压着屋内的血腥味。
乾隆走到床边看到床铺上的人苍白的脸,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随即被手中状似冰块的手感惊住了,这是亏空了多大,手凉成这样。
薛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床边呆愣的男子轻笑道:“皇上怎么进来了。”
“朕想看看你。方才朕在外头呆的心慌,可算是生完了。”乾隆握住薛荔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臣妾还没看到孩子呢,孩子长得好看吗?”薛荔胸口微微起伏着轻声道。
“看了,长得跟朕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到刚才跟太后一起做的研究,乾隆忍不住骄傲起来。
“那臣妾倒是亏了,辛苦生他一场,竟然没有半点像臣妾。”薛荔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