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是景阳宫那边递过来的帖子,说是三日后在太和殿办立冬宴。这次宴会规模很大,整个京城三品以上大员跟其家眷都要来宫里。皇后娘娘邀请您务必赏光。”褔珈双手捧着一封请帖走了上来。
“不去,哀家的端淑在准噶尔被达瓦齐威胁,哀家整日愁的食不下咽。他们夫妻两个倒好,还有心思办什么立冬宴,还扩大规模!”太后气的抚住自己的胸口。
果真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亲,该死的乌拉那拉氏,瓜尔佳氏!若不是她们闹出那一出滴血认亲,哀家的弘瞻又何至于与大位无缘。
“还有,这个陆沐萍,当上了皇后就忘了自己的来时路了吗?她别忘了,是哀家将她举荐给皇帝的!别人都将吃水不忘挖井人,现在倒好,跟皇帝合谋来恶心哀家了!”
“这些年若不是哀家看着她家跟静和有些渊源,才出手压了压宫里的女人。就靠她自己没得被别的女人扒了几层皮去!”
太后急促的喘息起来,褔珈连忙将请帖放在桌上轻轻给太后顺着背。
好半晌太后才缓过来,她死死的盯着桌上的请帖。
“太后,皇后娘娘递请帖过来的时候说,里头有一封信请您务必要看一眼。里头有您想要的东西。”褔珈眼见情况不对连忙说道。
太后冷眼瞧着褔珈,看她眼中没有一丝心虚之意才勉强扒拉过来帖子,忍着恶心看了起来。
“送信的人走了吗?”太后看完信后皱了皱眉有些犹疑的问道。
“还没呢!来人正候在外头。”
“叫她进来。”太后坐正了身子颇有些急切的看向门口。
不一会,茶清便被领了进来。
“你们主子说的果子是什么样的?”太后没等茶清行礼便直接开口问道。
闻言,茶清将手里捧着的匣子递给褔珈。
褔珈从匣子中取出一粒用干净的帕子擦了试过毒之后,才将草莓递给太后。
“果然不错,你们主子还算有头脑,这个时节去卖草莓。愿意掏钱的人有很多。”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回去告诉皇后,这忙哀家帮了。叫她也别忘记答应哀家的事,别让哀家等太久。”
很快,立冬宴便在太后的帮忙下完美的举办成功了。
这个名叫草莓的水果也在立冬宴上正式的推荐给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
景阳宫里头只留了两盆草民盆栽,其余的都被乾隆着人快马加鞭的送去小汤山的行宫里了。那里有温泉,地热,比紫禁城更容易在冬季种植草莓。
一般由皇家推出的东西更容易套上皇家严选的名头,一旦外人接受了宫里头皇上娘娘都在吃的设定,那便是无论如何都要买一颗尝尝,无论价格有多高。
售卖草莓的人是乾隆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一个商业奇才,居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什么叫做饥饿营销,什么叫做拍卖。
一整套流程下来,没过多长时间,原本有些捉襟见肘的国库也变得充盈起来。
钱是英雄胆这句话丝毫不假。
乾隆很快就趁着准噶尔政权交接不稳的时机,派人围攻准噶尔,经过几次大型交战,原本被人扣在准噶尔的端淑公主也被成功的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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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和亲的公主回宫自然是大事,薛荔早早的便候在了慈宁宫与太后一起等着端淑进宫。
“褔珈,哀家的头发乱不乱?”太后紧张的拽着手中的手帕,原本精致的手帕几个揉捏下来便被捏成了皱皱巴巴的模样。
“太后,咱们一早起来就将头发梳好了,这会半点不乱。就连您耳后的那丝白发都已经染黑了。”褔珈熟练地安抚着太后。
“这身衣裳哀家穿着可还好?当年端淑还没出家的时候最喜欢看哀家穿这套衣裳了。”太后将目光转向自己粉红色的旗装,她都多久没穿过粉红色的衣服了,端淑最喜欢粉色,希望她别对自己这个额娘生疏。
“太后穿什么都好看,奴婢瞧着太后穿这身衣裳容貌不亚于当年呢。”
太后扯扯唇,并没有把这话当真,但心情的的确确地好了起来。
“皇后,柔淑还没来吗?”太后皱了皱眉,不应该啊,她们姐妹二人一向感情甚好,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进宫。
“回皇额娘,柔淑公主身边的宫女一早来报,说是公主今早起床的时候有些晕眩。着人请了太医,才发现公主已有两个月身孕,公主身子实在是不舒服,便告了假说是改日亲自来给端淑公主赔罪。”薛荔笑呵呵道。
“此话当真?”太后当即眉开眼笑。
“儿臣岂敢拿这种话哄您?”薛荔扬眉。
太后开怀大笑,她膝下两个女儿,可怜的端淑出嫁多年膝下没个一儿半女的。如今柔淑日子能过得好也算是叫她放了一半的心了。
“启禀太后,皇后。端淑公主已经从养心殿出来正往慈宁宫这边来了。”慈宁宫里头的首领太监弓着身子进屋禀告道。
太后局促的直了直身子,跟薛荔对视一眼,这才深呼吸一下死死的盯着门口。
不一会宫女掀开门帘,一个穿着暗红色蒙古族服饰的女子沉稳地走了进来。
女子跟太后双目对视时,原本还情绪稳定的太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死死的把着皇帝后宫的权柄,在皇帝后宫搅风搅雨,不就是为了膝下三个儿女的未来。
如今端淑被皇帝从准噶尔接回来了,柔淑嫁在京城,弘瞻也娶了御史范宏斌的女儿范佳氏,她也算是安心了。
端淑公主扑向太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主子一般连绵不断。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好半晌才在薛荔跟褔珈的好言相劝之下勉强停了下来。
“皇额娘,皇上的意思是,这些日子公主便留在慈宁宫陪您住一些日子。宫外正加急修公主府呢,已经在收尾了,只是收尾之后还需晾晒通风一些时日。约莫还要两三个月的功夫,皇上请公主先别急,在慈宁宫安安心心的住下。”
“再者,公主下嫁准噶尔,也算是为国进了一次忠了。接下来不需要公主再为了大清做出什么牺牲,你愿意再嫁或是在公主府清清静静的都随你的意思。”薛荔正色道。
端淑也不用太后提醒,眼眶再次红了起来,端端正正地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行礼。
“儿臣就不打扰皇额娘跟公主相聚了,景阳宫还有事,儿臣先行告退。”
太后也没拦,任由薛荔回了景阳宫。
看着薛荔的背影,端淑不由感慨:“这就是皇帝哥哥的继后吗?果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