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大婚?
司徒允将一叠证据,郑重地交到张潇手中,这些证据铁证如山,足以揭露司徒宁假扮龚凌,挑唆寒门学子状告的阴谋。
他沉声道:“张大人,这朝堂之上,就仰仗你了。”
张潇双手接过,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彼时,司徒允仍被软禁在临王府中。此前在静王府受伤,伤口虽已包扎,但每到阴雨天气,便隐隐作痛。
晋安帝念及他是皇室血脉,派了御医前来悉心照料。
然而,司徒允每日趁人不注意,都会偷偷将腹部的伤口再次弄伤,血渍渗透纱布,触目惊心。
此事很快传到晋安帝耳中,他心中恼火,却也明白司徒允这是在消极抵抗,抗拒与齐家联姻。
盛怒之下,晋安帝下令将临王府所有下人,全都拉到司徒允卧房外的庭院中。烈日高悬,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宣读口谕:“伺候不好临王,都要受罚,每人二十大板!若日后还伺候不好,便日日板子伺候!”
一时间,板子落下的声音和下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声声刺痛人心。
司徒允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不知道老二出事的话,父皇还能有时间管我吗?”
正想着,流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单膝跪地:“王爷。”
司徒允目光依旧盯着帷帐,冷冷开口:“那些证据在京城散播开来,刘丞相和老四不可能不有所动作了。你去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流星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不出司徒允所料,很快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播静王带领寒门学子设计陷害西王和鲁王的消息。
流言如汹涌的潮水,迅速蔓延。刘丞相和司徒昶的母族李家,也按司徒允预料的那般,在朝堂上言辞激烈地抨击司徒宁。
面对如山的铁证和众人的指责,晋安帝无奈,只得下令将司徒宁收监关押。
时光匆匆,很快便到了司徒允与齐嫣然大婚前夕。
这日,罗公公手捧一袭华丽的婚服,小心翼翼地走入书房。婚服上绣着金线勾勒的龙凤呈祥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罗公公满脸堆笑,恭敬道:“王爷,明日就要大婚了,这婚服老奴给您放在这儿了。明日辰三刻就得出发去接亲,可千万不能误了吉时。”
司徒允淡淡地扫了眼婚服,脑海中却浮现出上官燕儿的模样。
燕儿也曾为他穿上嫁衣,那时的她,笑靥如花,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期待。
那个傻姑娘,即便明知与他的未来充满荆棘,依旧义无反顾地将一切都给了他。 想到这儿,司徒允心中一阵刺痛。
罗禄见他神色哀伤,不禁叹口气,轻声劝道:“王爷,要想上官姑娘安好,只有站于那最高处,方能护她周全。”
司徒允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下去吧。”待罗公公离开后,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空,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往昔的眷恋,更有那为了权力和爱情,不惜一切的决绝 。
翌日清晨,天色尚早,熹微的晨光才刚刚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临王府的庭院中。
罗公公便匆匆赶到临王卧房外,抬手轻轻叩门,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恭敬:“王爷,该起了,不然怕赶不上吉时了。”
然而,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罗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犹豫再三,他缓缓推开了门,轻声唤道:“王爷,老奴进来了。”
踏入屋内,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不见司徒允的踪影。
罗禄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床边,确认司徒允并不在房内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旋即急忙转身,大声招呼王府下人,在王府内外展开地毯式搜寻。
寻遍王府无果后,罗禄不敢耽搁,心急如焚地进宫面见晋安帝,将司徒允失踪一事如实禀告。
晋安帝听闻,怒目圆睁,猛地抬手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宫殿内格外刺耳,他怒声吼道:“好,这逆子,好得很!”
盛怒之下,晋安帝强压怒火,思索片刻后,下令道:“来人,去将七皇子寻来,让他替兄迎亲!”
京城的热闹与慌乱皆与司徒允无关。他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安民村,静静地站在上官燕的小院外。
望着那扇熟悉的木门,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司徒允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亮,然而当看清门里的人是齐妮儿时,那光亮瞬间黯淡下去,眼中满是失落。
他在心底自嘲,怎么可能是燕儿呢?她早已被驱逐出京城了。
齐妮儿见到司徒允,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与局促,她怯生生地说道:“临王殿下,我想着燕儿不在家,就过来收拾收拾,万一姐姐哪天回来了呢。”
司徒允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谢谢。”随后抬脚走进小院。
一踏入小院,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承载着他和上官燕的回忆。
他们曾在这里成亲,度过了短暂却无比幸福的半个月时光,这里是他们的家。
流叶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他看向齐妮儿,轻声说道:“妮儿,谢谢你,王爷需要一个人静静,我先送你回家吧。”
齐妮儿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小院,才随着流叶离去。
司徒允缓缓踏入卧房,看着屋内熟悉的布置,眼眶不禁微微发热。
他一步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与上官燕曾一起躺过的地方,喃喃自语:“燕儿,他们说今日是吉日,宜嫁娶,我们今日再成一次亲吧,我好想再看你穿嫁衣的样子。”
司徒允眼中泪光闪烁,恍惚间,他仿佛真的看到上官燕娇羞地对着他笑,而后袅袅婷婷地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嫁衣,当着他的面缓缓穿上。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燕儿,真美。”
良久,司徒允抬手捂了捂眼睛,似是要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
他缓缓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里面的嫁衣,又找出自己的新郎喜服,颤抖着手换上。
而后,他将上官燕的喜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轻轻放在床上,像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司徒允的手指微微颤抖,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摩挲的荷包。这荷包是上官燕亲手所绣,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柔情。
他轻轻打开荷包,从中取出那束用红绸仔细包裹着的头发 ,发丝乌黑柔顺,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司徒允轻声念着,声音里满是眷恋与深情。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仿佛回到了与上官燕结发的那一刻。
那时,他们在小院的梨树下,对月起誓,剪下彼此的一缕青丝,紧紧缠绕在一起,放入荷包。
彼时的誓言,犹在耳畔,那是他们对未来的期许,是要一生一世相伴的承诺。
“燕儿,我们说好了要一生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