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公子哥坐拥着爷爷留给他的祖宅,那祖宅气势恢宏,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严,门环上的铜绿都透着岁月的沉淀与家族的底蕴。
门槛高筑,彰显着主人家的不凡。走进祖宅,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间尽显奢华。
屋内的家具皆是用上等的木材打造,散发着古朴而典雅的气息。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因他抵押出去无力赎回,彻底没了他的容身之所。
不仅如此,那些为了换取银票而抵押的铺子,曾经也是热闹非凡。
店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往来的顾客络绎不绝,伙计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算盘珠子拨弄得噼里啪啦响。
可如今,铺子已被收走,换上了新的招牌,曾经的热闹已成为回忆,新主人们在那里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与他再无关联。
辉煌不再,如今的公子哥彻底落魄。身上曾经华丽无比的绸缎华服,如今已换成了破旧不堪的衣衫,补丁摞着补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曾经的风光早已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如今的他一无所有,只能披头散发地在大街上乞讨为生。
由于他往昔仗着家里有钱,没少欺负人,所以现在认识他的人,对他皆是厌恶至极。
不仅不会给他一点吃的,还常常对着他破口大骂,甚至有人会忍不住动手打他。
公子哥每日都在饥饿与屈辱的泥沼中挣扎,生活对他而言,仿佛只剩下无尽的痛苦。
公子哥每日穿梭在大街小巷,向路人乞讨。
公子哥他那满是污垢的手颤抖着举起破碗,眼神中满是渴望,然而得到的往往只是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拒绝。
人们匆匆而过,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是这世间最不值得同情的人。
这一天,公子哥如往常一样在大街上乞讨,一无所获。
此时,恰好有一个往日的好友路过。那好友瞧见公子哥,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蹲下身子,带着嘲讽的口吻调侃道:“吆呺!这不是以前威风八面的公子哥吗?这是怎么啦?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靠乞讨为生了呀?你瞧瞧你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和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公子哥看着这个往日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好友,心中满是屈辱,却又无话可说。
公子哥默默地起身,紧紧握着那只破旧的碗,准备离开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公子哥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可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选择隐忍。
然而,那往日好友怎肯轻易放过这个羞辱公子哥的机会。
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人把公子哥拦住,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怎么啦,不高兴啦?你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脾气还这么倔啊!”
“你想不想吃烧鸡呀?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份上,今天小爷我就大发慈悲请你吃。不过嘛,你得学两声狗叫,逗逗小爷我开心,怎么样?”
公子哥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起,但他强忍着,没有回头,只是斜着眼睛冷冷地瞥了往日好友一眼。
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却又被他强行压抑着,宛如一座即将爆发却又被死死压制的火山。
那好友见状,笑得更加肆意张狂,说道:“怎么,生气啦?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这脾气得改改,不然就你这德行,可不会有人施舍你的。”
“你以前不是威风得很吗?怎么现在连句话都不敢说了,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啊。”
公子哥依旧没有理会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这位好友天天在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的模样,像个哈巴狗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点头哈腰。
自己对他也着实不薄,只要他生意上缺钱,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还大方地表示挣了钱再还,不挣钱就当自己送的。
不仅如此,自己还经常带着他们出去花天酒地,每次都是自己豪爽地请客,从不含糊。
可如今,这人竟如此无情地寒碜自己,实在是让人心寒。
公子哥气得双拳紧握,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那股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真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个好友暴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但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根本不是这好友的对手。
要是冲动行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说不定还会招来更狠的羞辱。
公子哥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躲开这个讨厌的家伙。
然而,看好友这架势,不把自己羞辱够了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好友看着公子哥敢怒不敢言、满脸愤恨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仿佛找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乐子。
他得意洋洋地走到公子哥面前,继续挑衅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不想看到我呀?可是我就喜欢看着你啊!”
“尤其是你现在这副发狠又无可奈何的憋屈样子,真是太有趣了。你以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哈哈哈!”
公子哥咬着牙,强忍着心中几乎要爆发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太过分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好友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哈哈大笑,说道:“还少年穷呢,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出息?我看你就老老实实乞讨吧,说不定哪天运气好,还能多讨点剩饭吃,别在这儿做白日梦了。”
公子哥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深深地知道,自己曾经的辉煌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的他,只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中苦苦挣扎求生。
公子哥默默地转身,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继续走向那未知的、充满苦难的未来。
而那往日好友的笑声,却依旧在他耳边回荡,如同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
这一天,公子哥跑了一整天,却依旧没有讨到一口剩饭。
此时的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饥饿感如影随形,全身乏力,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他感觉自己就这样活着,天天挨饿受冻,还时不时地被曾经的好友羞辱戏耍,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于是,公子哥心灰意冷地拿着绳子,拖着虚弱的身体,缓缓来到了一片树林。
他在树林中寻了一棵歪脖子大树,又费力地搬了几块石头垒在一起。
公子哥将绳子系在歪脖子大树的树枝上,打了个结实的绳套。
公子哥的脚踏在石头上,眼里噙满了泪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他缓缓地把脖子放进绳子套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以前光鲜亮丽的日子。
那时候,身边总是围着很多朋友,他们满脸堆笑地跟在自己身后,说着各种阿谀奉承的话。
自己也从未亏待过他们,当他们生意上遇到困难缺钱时,自己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挣了钱,他们便还;若是没挣到,自己也从不计较,直接就当赠予。
不仅如此,自己还经常带着他们出去花天酒地,每次都大手一挥,请客买单,毫不吝啬。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那些所谓的朋友见到自己,一个个都变得面目狰狞,满是嘲讽与侮辱,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帮自己一把。
曾经被自己欺负过的穷人,更是对自己恨之入骨,见到自己都恨不得啐一口唾沫淹死自己。
公子哥此时看透了人生百态,也看清了人心的丑恶。
公子哥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想着想着,他心一横,把头缓缓地伸进了绳套里,闭上双眼,脚一蹬,石头全部倒塌。
公子哥的身体瞬间悬挂在树上,双腿在空中胡乱地踢腾着,那模样看上去痛苦万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济公挥动着破蒲扇,慢悠悠地来到了树林。
他径直走到公子哥悬挂的树边,不紧不慢地依靠着大树坐下,然后从腰间掏出那个破旧的葫芦,悠然自得地喝起酒来。
济公一边喝,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嗯!好酒啊!好酒,人生百态,酸甜苦辣,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啊!”
济公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真是好的名声也是名声,坏的名声也是名声啊!坏人死后无人问津,无人收拾,而好人去世了,会有人隆重地安葬。”
公子哥此时被绳子勒得痛苦不堪,每呼吸一口气都如同刀割般难受。
听到济公的话,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心想:“师父啊!快点将我放下来啊!我此时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济公仿佛没有察觉到公子哥的挣扎,依旧依靠着大树,自顾自地喝着酒,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很多话。
济公的每一句话,看似随意,实则都蕴含着深刻的道理,如同点点星光,在黑暗中试图照亮公子哥的内心。
公子哥悬挂在树上,痛苦地挣扎着,身体的本能让他拼尽全力想要摆脱这绝境。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绳子竟因公子哥的胡乱挣扎而断掉,公子哥整个人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公子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的喉咙干涩无比,还不停剧烈地咳嗽着,每咳一下,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
济公看到这一幕,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了施主,你上吊也不找一根结实点的绳子啊!要不要和上我,帮帮施主你啊?”
公子哥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带着哭腔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我经常欺负那些穷人,看不起他们,还时不时地拿他们开玩笑,我真的错了。”
公子哥顿了顿,眼中满是悔恨,接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做了,如果我的家产没有败坏,我愿意全部捐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穷人。”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天天吃不饱饭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也体会到了被人侮辱却有怒不敢发的心情。”
济公听到这话,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酒,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仿佛对公子哥的忏悔无动于衷。
公子哥看着济公不理会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济公听到这话,这才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阿弥陀佛!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只有深切体会过穷人的苦,才能真正明白穷人的难啊!”
公子哥听到济公的话,心中一阵触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得自己如今就像那落难的凤凰,还不如一只普通的鸡,满心都是无奈与悲哀。
济公看着公子哥,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问道:“阿弥陀佛!施主啊!你既然现在都明白了,如果你的所有银票都摆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做呢。”
公子哥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说道:“现在我觉得钱并非最重要的,关键是人心。”
“如果我烧掉的银票还能回来,我也不要了,我愿意把它们都捐给那些正在挨饿的穷人。”
济公听到这话,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问道:“阿弥陀佛!你都捐给了穷人,那你以后怎么生活啊?”
公子哥抬起头,看了看济公,眼神中透着一丝向往,说道:“师父!我现在很是羡慕你,我想出家做和尚,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啊?”
济公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着公子哥微微点头说道:“阿弥陀佛!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完,济公轻轻挥动破蒲扇,刹那间,公子哥烧掉的所有银票竟都展现在眼前。公子哥看到这么多银票,顿时一愣,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公子哥缓缓看向济公,结结巴巴地说道:“师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