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业一看,瞳孔骤缩,那人正是他手下的死士之一——赵巍!
他心中一沉,知道事已至此,已然无法挽回。
然而,他毕竟是经营多年的老狐狸,哪会轻易认罪?
赵承业连忙调整神色,满脸愤怒地说道:“沈大人,此事恐怕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我赵家!”
“赵某素来敬奉朝廷,遵纪守法,绝不会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呵。”
沈墨轻轻一笑,眼底满是嘲讽:“赵大人,若是旁人或许还会信你这番话。”
“可如今你赵家的死士尽数被擒,暗室中的兵器账册也已落入知府大人手中,你还想抵赖?”
随着沈墨话音的落下,赵承业脸色铁青,终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知道,姜孟川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彻底铲除赵家,而非如往常那些懦弱无能的知府一般,只会与世家周旋,苟延残喘。
“你们……你们不能如此!”
赵承业怒吼,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我也是朝廷命官!”
“我乃江陵府通判!你们凭什么擅自抓我?”
“赵大人忘了?”
沈墨冷笑,语气中尽是不屑:“江陵知府,才是此地正经官职,不是你应该买官能比得上的。”
“而今,你谋逆证据确凿,知府大人有权当场处置。”
赵承业心中彻底绝望,脚下一软,竟是直接瘫坐在地。
他拼命抬头,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道:“王家……王家可知此事?”
沈墨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家?王家的人比你聪明太多了。”
“来人,抄赵府。”
沈墨一声令下,无数衙役冲进赵家,将府库、书房、密室翻了个底朝天。
不仅搜出了大量私藏的兵器,还找到了一封封与外地商贾勾结的书信。
赵家的罪证,铁板钉钉。
第二日,赵家被彻底抄家,赵承业及赵家子弟被关入死牢,等待朝廷的最终判决。
至此,江陵府三大世家,已去了其二。
赵家被抄的消息传出后,王兆昆几乎整夜未眠。
当赵家覆灭的消息传来时,王兆昆刚刚批阅完手中的书信。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手掌微微颤抖,猛然将桌上的茶盏砸了出去。
“赵家……竟然被他一夜之间拔除?!”
他怒吼出声,目光森冷地看向书房中的幕僚们:“你们不是说,姜孟川不过是个书生?”
“不过是个靠着状元身份上位的商贾?为何他竟能在短短数日内连斩李赵两家?!”
众幕僚低头不语,他们心中同样惊惧不已。
王兆昆心里再清楚不过,如今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
江陵府的三大世家,如今已然折损两家。
而他王家虽未直接出手,但早已暗中与李赵两家有所勾连。
赵家一倒,王家的处境便越发危险。
想到这里,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说道:“立刻给成王送信,请他派人施压朝廷,命令姜孟川不得擅自清算世家!”
“另外……”
他目光阴冷,声音低沉:“派人去知府衙门,与姜孟川谈谈。”
“此子既然敢动李赵两家,未必真的想将整个江陵府的世家铲除。”
“告诉他,我王家愿意臣服。”
…………
…………
知府衙门,书房之中
苏绾坐在书案旁,手中翻阅着从赵家府中搜出的账册。
她一边看,一边轻笑道:“赵家这几年的财务来往,倒是有趣。”
姜孟川在一旁慢慢品茶,闻言淡淡开口:“有趣?”
“当然。”
苏绾轻轻一笑,将一本账册推到他面前,“你看这里。”
姜孟川低头一看,眉头微微一挑:“哦?成王府?”
“不错。”
苏绾的笑容更深了些,缓缓说道:“赵家与成王府的暗中往来,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紧密。”
“若非如此,成王也不会对赵家如此上心。”
姜孟川微微一笑,目光深沉:“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有了更进一步的理由。”
他抬手轻敲桌面,淡淡道:“传令下去,将赵家与成王府的账目整理好,送往应天府。”
苏绾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你是要让朝廷去收拾成王?”
“非也。”
姜孟川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成王既然想要对付我,便让他先自顾不暇。”
苏绾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她了解姜孟川,知道他从来不会贸然行事。
这一步棋,不仅能震慑成王,更能让朝廷对江陵府的局势多加关注。
“不过……”
苏绾眸光微闪,略带几分深意的开口说道“王家已经派人来了。”
姜孟川闻言,淡淡一笑:“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王家的家主王兆昆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一名心腹幕僚,带着满满一箱礼品,恭恭敬敬地站在府衙前。
“王家愿意顺从?”
姜孟川听完来使的话,微微一笑,语气意味不明:“当真愿意?”
那名幕僚低头拱手,恭敬说道:“家主说,往日江陵府的规矩,今日起当重新厘定。”
“姜大人如何说,王家便如何做。”
“如此最好。”
姜孟川缓缓起身,目光中尽是锐利:“告诉王兆昆,从今日起,江陵府再无世家。”
“若他愿意安分,尚可留他一线生机。”
幕僚闻言,心头猛然一颤,冷汗直流。
他连忙低头,恭敬道:“属下明白,必定如实转达。”
姜孟川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目送那幕僚离去,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幽深如渊:“江陵府的秩序,终于可以彻底改一改了。”
苏绾望着他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姜孟川微微一笑:“该收网了。”
应天府,王府之内。
成王端坐在书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案几上的密信。
“赵家……竟然一夜之间覆灭?”
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一丝怒意,随手将书信砸在桌上,冷冷道:“好大的胆子!这该死的姜孟川,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