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飘出一串串血,静静的在夜空中绽放,开出一朵朵凄艳悲凉的花。
拓跋炽喘着气,腥红的血沿着刀刃一滴滴的往下坠。他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卷了多少把刀,又换了多少把。
拓跋筱的死士和士兵好似潮水般一拨又一拨。
天空中传来鸟啼声,不止一只!
点点一个俯冲,直直朝陈不易飞来。陈不易取出面具,扬在空中,担忧的冲点点喊:“点点,去找他们!小心!”
点点一爪抓住面具乘风而起,而另一道黑影已如影随形的跟上来。
“黑锋,别让它逃!”拓跋筱也冲黑锋喊。
陈不易看不到两只鸟在空中的搏杀,只能听到鸟鸣声声撕心裂肺,越来越远。
拓跋炽这边已刻不容缓,没有精力可以再分心。陈不易只得专注于拓跋炽的步伐与身影,尽量跟上不做他的累赘。
然而事与愿违,陈不易终究成了他的累赘,拓跋炽开始力不从心,开始受伤,开始疲于奔命。
陈不易抓着他的手,想要抽出被握着的手来,拓跋炽死死抓住不放。
“阿蛮,放手!”陈不易苦苦哀求。
拓跋炽举刀迎向劈来的刀,“不放!”
泪水瞬间润湿陈不易的双眼,“阿蛮,别管我!你走啊!走!否则你会死的!”
拓跋炽依旧握着他的手不放,他的刀依旧凌厉,依旧无人可挡,“不放!”
拓跋筱开始诛心:“拓跋炽,只要你放开阿易,我不杀你!”
拓跋炽犹如困兽,一次次迎向对面的攻击,一点点将精力与体力消耗殆尽,却自始至终牵着陈不易,护着他不受一点伤。
拓跋筱走出死士的护卫,向陈不易喊话:“阿易,你让他走,否则他会死!你忍心眼睁睁的看他死在你面前吗!”
陈不易望向拓跋炽,拓跋炽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确保自己没有危险。
可是,他提刀的手开始发抖,他的步伐开始忙乱,他的身上开始受伤。
陈不易明白,他已是困兽犹斗,根本撑不到最后。
“阿蛮,够了!够了!你不要为我白白送死!我不值得!”陈不易只想挣脱他的手,苦苦哀求。
拓跋炽没有看他,只是奋力的迎击,依旧杀得人仰马翻,“陈不易,你给我听清楚!这辈子,老子都不会放手!”
拓跋炽的吼声震耳欲聋,“老子放手过一次,就痛彻心扉,悔恨一辈子!你特么想让老子生生世世痛不欲生么!”
陈不易泣不成声:“我会害死你的!”
“没有你,生又何欢,死又何妨!”
“阿易!只要你肯回来,我发誓定不杀他!”拓跋筱在一旁踱着步大声喊。
拓跋炽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刀刚劈了来犯之敌,肩头便扬起一串血花,他已来不及挡住另一个死士。
拓跋炽回刀刺进那人身体,提脚踢向另一边奔过来的人。他感受到陈不易的手指传来的颤抖。
拓跋炽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一边砍向来袭的人,一边喊:“阿易,别怕!有我在,别怕!”
陈不易泪眼朦胧,嘴唇微启,他想破口大骂:我是害怕吗!笨蛋!我是怕你死啊!
“阿易!他撑不了多久!你快过来啊!”拓跋筱仍然在喊。
陈不易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炽的身上又飞出一串血花,鲜血慢慢浸染着他的衣衫。他不想再拖累拓跋炽,若不是带着自己,他早就可以冲杀出去。
陈不易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刀,弯腰去捡,却被拓跋炽猛的拽起身来。
“阿易!不许!我不许你干傻事!”拓跋炽一边狂喊,一边劈向前去。
拓跋筱也急忙大喊:“阿易!别!拓跋炽你个混蛋!你别再挣扎了!老子不杀你!”
“滚!”回答拓跋筱的是一声怒吼,和刀下的又一个亡魂。
陈不易喉咙似被堵住了,无论怎么用力都喘不过气来。他心里憋的难受,用尽全力吼了出声:“啊啊啊……”
陈不易猛的往后用力,终于挣脱拓跋炽的手。
然而,就在那一瞬,拓跋炽没有提刀迎向劈来的刀,而是伸手去抓陈不易甩开的手。遗憾的是他并没抓住,而身后的刀则重重落在他的背上,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前倒。
血花四起,染红陈不易的眼睛,这一夜再无别的颜色,只有一片血红!
陈不易捡起地上的刀,毫不犹豫的捅向拓跋炽身后的人。
拓跋炽拄着刀,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看着陈不易毫无章法的挡在自己身后,一刀刀那么杂乱那么不堪一击,又是那么让人心疼。
那些死士不敢对陈不易下死手只能畏手畏脚,可拓跋炽解放了双手势不可挡,又开始一路屠杀。
死士们一时无计可施,不控制住陈不易,就只能用命去填去拖垮拓跋炽。
终于有人对陈不易下死手,举起弯刀奋力劈砍。陈不易如何是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的对手,被劈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亡命于刀下。
“住手!浑蛋,你给我住手!”拓跋筱再也忍不住,挣脱心腹的阻拦,飞奔向陈不易。
拓跋炽见陈不易危险,将手中的弯刀直直向那人掷去,刀落人亡。而他自己却又硬生生挨了两刀,拼着受伤夺去对方的刀,一个横扫,两人接连应声倒下。
陈不易撑不住对方的力道,早已跌坐在地上。拓跋筱飞快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阿易!谁敢动他,死!”
拓跋筱来到他身边,一边去扶一边焦急的问:“阿易,有没有受伤?”
然而,回答他的是,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带血的刀。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陈不易声音干哑的喊道。
所有人都不敢再有动作,只听道拓跋筱的心腹焦急大喊:“主子!”
拓跋筱自嘲出声:“呵呵呵,我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阿易,你真的就如此恨我?”
陈不易冰冷的回答:“是!我不恨你,难不成还会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