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听到要命?”
“……”
好听不知,要命倒是真。
颜玉摸摸下巴:“瞧着你这模样像是不满意啊。”
段干煜:“……没有。”
颜玉呵了一声,眯眼又操起自己的霸总语调:“男人,我知道你口是心非,说没有就是有,不就是一首曲子,本小姐满足你。”
段干煜:“……”
颜玉:“我还会十八面埋伏,二十面埋伏,三国杀,你想听哪个?”
她小手一挥:“大胆点,今个儿都满足你。”
段干煜:“……”
十二面埋伏已是如此夺人性命,若是十八面……
段干煜求生欲极强:“……我不懂音律。”
颜玉惊讶:“不早说,害我弹了这么久,想给你听听来着。”
段干煜意外,心中一动:“为我……弹的?”
颜玉昂了一声。
春花秋月再次对视。
府内的人都欣赏不了郡主的曲子。
曾有一次郡主在府内弹唱,将军回来……
拎着家法就来了。
说路过郡主府的人都传言府内郡主好像在折磨那些带入府中的男子,叫声那叫一个凄惨。
为此郡主就再也没有在府内弹过了。
颜玉还颇为遗憾,挥挥手让春花把琴给收起来,感叹了句:“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颜离安:“……”
而此时。
段干煜心中波澜起伏,眸底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为他而弹?
“你……若是还想弹……”
话落一半。
想到方才那内力翻滚的感觉,他突然戛然而止。
期待他说下去的颜玉看着他不吭声了,冷哼一声:“呵,男人。”
段干煜:“……”
命比其他重要。
正纠结之际,就听到颜玉幽幽了说了句:“对牛弹琴。”
段干煜:“……”
见她似乎无了兴致,脸色都蔫了,段干煜道:“棋画……”
一通操作猛如虎的颜玉正捏着胳膊舒缓酸痛的手臂肌肉,一听他这话,顿时又抬起眸子:“画画我嘎嘎厉害啊,三岁画虎,四岁画狼,如今画技不是天启第一,至少也得排个前三,画风别具一格,还自成一套派系。”
因为她之前的书琴之技实在……
段干煜对此产生了一丝质疑。
颜玉唤春花:“来,花儿啊,上画纸画笔。”
叫了两声没人应。
她扭头:“花儿?秋月?”
两人还是不应声。
段干煜也朝着二人看去。
就见二人正摇头晃脑,好像正沉浸其中。
这时——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们,春花睁开眼睛,对上了段干煜和颜玉的眼神儿。
春花忙从耳朵里扒拉下两个耳塞,还不忘胳膊捣捣秋月提醒,一脸真诚道:“奴婢听小姐的琴音太入迷了。”
秋月也摘下了耳塞,张口就是一通夸。
段干煜:“……”
果然是颜玉的丫鬟。
还有这耳塞……
他脸有点阴。
颜玉倒是听了挺高兴,竖拇指:“有品。”
很快春花和秋月就拿了画笔画纸来。
春花一边研墨一边好奇的问:“小姐要画什么?”
颜玉不假思索:“兰花吧。”
段干煜也走到她身边。
直至颜玉落笔前,他都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可在颜玉勾勒出一株漂亮的兰花后他眸底略过诧异之色。
如此画工倒真是有几年功底。
“怎么样?”颜玉放下笔,拿起画纸吹了吹。
“小姐真厉害!”春花和秋月永远都是最配合的,呱唧呱唧鼓掌,还一脸的钦佩。
段干煜也难得道:“不错。”
颜玉勾唇:“本小姐说了,三岁画虎,给你们画一个瞧瞧。”
然后又一张画纸。
这次几人都起了期待之心。
颜玉在众人的视线下。
刷刷几笔。
最后在老虎中间写了一个王字。
看着画纸上的老虎。
段干煜:“……”
春花:“……”
秋月:“……”
颜玉却是很满意:“怎么样?”
春花秋月硬吹:“小姐好厉害!整个盛京绝无仅有。”
段干煜:“……”
绝无仅有是真。
他看着画纸上那一个胖球:“此乃何画风?”
颜玉一本正经:“抽象风。”
段干煜:“……”
颜玉眨眼:“不好看?”
段干煜:“……若是你不说,无人能瞧的出是虎。”
颜玉扭头问春花秋月:“能看出来吗?”
春花秋月齐齐点头:“能!小姐,奴婢一眼就瞧得出,看看这栩栩如生的模样!”
说完春花还看了眼段干煜,学着颜玉的语气道:“你真没品!”
段干煜冷笑。
颜玉也就算了。
一个小丫鬟也敢对他无礼?
手才摸上长鞭,就见春花躲到了颜玉身后。
颜玉还一副护定的模样。
看的段干煜无名火起。
颜玉安抚道:“给你画一幅画像。”
她摆摆手让春花秋月先走了。
春花和秋月倒不担心。
这人看着凶巴巴的,可对上郡主每每都会被郡主压的说不出话。
等人走后。
院子里就只有颜玉和段干煜了。
颜玉重新起了一张新画纸。
见段干煜沉默,她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知道你喜欢抽象风,就用这画风给你画。”
段干煜:“……”
虽是如此说。
但颜玉还是认真的执笔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她几乎没怎么抬眸。
段干煜问:“不看如何画?”
颜玉笔尖未停:“记在心里呢。”
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段干煜眼帘骤然一抬。
他眼底的波澜不似平日。
可又在触及到颜玉画纸上勾勒的线条后眸光一顿。
是流畅的线条。
勾勒的也是他的身形。
可以瞧的出落笔之人极为用心。
段干煜也不再言语。
心底对她的画起了一丝……
期待。
小院子内只有微风拂过。
段干煜甚至生出一抹极为诡异的念头。
若是这府内只有他与她就好了。
想到府内还有几人,他心中冷笑。
给他们寻了些小麻烦。
想必这一整日都不会有人来此了。
“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玉忽然开口放下画笔。
她看着画纸上的人满意一笑。
段干煜也顺着目光落在画纸之上。
是他的模样。
只是并非他现在的模样,而是在山上时他受伤躺在榻上的模样。
榻上,他上半身缠绕着绷带,血痕遍布,长发散落在胸前,面色苍白,眼神儿却一如既往的冰寒阴冷,伤痕并未让他虚弱,反而更添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