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离开了,走的时候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的是桂花糕。
相比于怀中那一万两银票,张掌柜更喜欢这盒桂花糕。
因为这是白芷和杨素心亲手做的糕点,整个玉溪坊能有幸分到糕点的没有几人。
也就运输队的杨二杆,以及刚从北境回来的鲁达两人,再有就是他了。
这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更是将其看成了自己人。
张掌柜很开心,哼着曲子坐上玉溪坊专门给他定做的四轮马车,向着城内走去。
路上遇到在村里遛弯的杨四叔,张掌柜又下来和杨四叔说了一会话。
四叔公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村里溜达,然后看看各家各户有没有把卫生做好,这么好的村子可不能被一些污秽破坏了。
尤其是喜欢看孩子们坐在家里写字,或者背书。
看到那些孩子摇头晃脑地背着文章,四叔公就笑得合不拢嘴。
然后还会奖励背得好的孩子一块饴糖。
这在之前可是好东西,很多孩子可能连见都没见过。
现在不同了,哪个孩子兜里不揣两块糖,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小伙伴玩。
玉溪村也没有寡汉条子了,就连村长家的赖子都娶到婆娘了。
现在的姑娘都想往玉溪村嫁,因为只要嫁入玉溪村就意味着能够过上好日子,就连家人都能跟着享福。
今年冬天是四叔公记忆以来,最安逸的一年,村里没有人冻死,更没有人饿死,这一切都得益于玉溪坊。
想到玉溪坊,四叔公就想到了杨林,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
……
上京城,对于上京的百姓来说,这个年可不好过,很多人都提心吊胆的,菜市口每天都有人被砍头,还都是一些大官。
不过好处就是,现在街上看不到之前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公子哥了。
这对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议政殿上,早朝还没有结束。
景皇赵勋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
魏王站在百官之首,身上的血腥味让百官噤若寒蝉。
议政殿上少了很多人,使得这里看上去更加空旷。
当然也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比如那个躲在柱子后面打瞌睡的年轻人。
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早朝上摸鱼打盹。
可惜没人敢站出来揭发他,就连之前在早朝蹦跶最欢的御史也都装作看不见。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就是新晋海阳侯杨林。
没错,杨林现在封侯了,并且还是海阳侯。
朝中无一人反对,因为杨林做出了太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比如让蛮国望风而逃的天雷和热气球,解边城之危,大败蛮军,推广牛痘之法,挽救无数边关将士和百姓的生命,再比如前连天于叛军之中护送皇上出城,并安全返回……
更何况,还有传言说魏王之女赵蒹葭对杨林心有所属,并且魏王似乎也默认了此事,这点从杨林被封为海阳侯就能窥探一二。
因为云州乃是魏王的封地,海阳隶属于云州,这就耐人寻味了,要不是得到魏王的首肯,谁敢封杨林为海阳侯?
“海阳侯杨林,你意下如何?”
突然景皇点名杨林。
“海阳侯……”
“皇上喊你回话呢!”
一旁的官员也是服气,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朝会上睡得这么死的,竟然连皇上问话都没有听到。
景皇赵勋也是眉头一皱。
杨林被身边的官员一叫,悚然一惊。
靠,怎么睡着了!
也不能怪杨林,谁让这议政殿内的火龙烧的这么暖和,柱子靠着这么舒服,加之他确实太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启禀皇上臣以为……”
杨林有点傻眼,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啊,怎么回答?
“你以为什么?”
景皇赵勋饶有趣味地看着杨林。
“额,臣以为皇上圣明!”
魏王闻言呲的一声笑了起来。
“小子,皇上让你负责接待蛮国使臣,看来你是同意了,不着急回家了?”
大殿上也就魏王敢开这种玩笑话。
杨林闻言傻眼了,鬼才同意呢,老子巴不得现在就回家。
“皇上,臣啥都不懂,要是负责接待蛮国使臣可能会闹出笑话,臣丢脸无所谓,要是丢了景国和皇上你的脸,那臣就是百死难赎其罪,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其余人面面相觑,杨林这个回答……
清新脱俗!
确实是啥也不懂的官场小白!
赵勋也忍不住打趣一声:“朕看海阳侯不是啥也不懂,只是想早点回家与家人团聚吧?”
杨林高呼:“皇上圣明,臣离家数月已久,臣妻又怀有身孕,我这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还请皇上准许臣回家探望。”
杨林其实早两天就已经请求回家了,可惜魏王不放人,一直等到昨天论功行赏,他被封为海阳侯。
赵勋闻言说道:“海阳侯倒是少年心性,如此朕也不好阻拦。”
杨林闻言连忙拜谢:“多谢皇上恩准!”
可算能回家了,这一趟出来可把自己忙坏了。
不过收获也是颇丰,自己现在是不是也算衣锦还乡了?
尤其是皇上还封了白芷四品诰命,想来等白芷接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一定会非常开心。
朝会还在继续,接下来讨论的是对长公主和四公主的定罪。
这个罪其实很好定,因为皇上的态度已经给出了,那就是严惩,但是不能伤及性命。
最后就是罢免了两人的公主封号,抄没家产,将两人监禁起来。
其余同党那就是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一切尘埃落定,杨林也终于等到散朝。
……
御书房,赵勋和赵峥坐在铺垫上。
“老二,如今麻烦都已经解决了,你准备何时接任?”
“皇兄你觉得我像是能坐那个位置的人吗?”
魏王两手一摊。
“你不坐谁坐?我是等不及退位了,我这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你就让为兄享两天福可好?”
魏王喝了口茶说道:“皇兄你觉得我傻是不是?陈满楼那老狗以为皇兄命不久矣,但是他似乎忘了皇兄早年曾拜师于卧龙道人,皇兄需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
赵勋闻言讪讪一笑:“倒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只是为兄这一脉没有男嗣,这对景国的安定不利,如今景国百废待兴,容不得再生事端,所以这皇位还是要交到你手上。”
“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只对行军打仗感兴趣,皇位我是真不感兴趣,不过我也理解皇兄的心情,我倒是有个主意,皇兄你觉得卓然如何?”
“老二你的意思是……”
“就是皇兄想得那样!”
“哈哈,我看行,只是恐怕百官那一关不好过啊!”
“放心,到时候咱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威逼恐吓,他们会老实的。”
还在金吾卫的赵卓然突然打了个喷嚏,总感觉身上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