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况,萧无痕可不希望再次发生,哪怕他有着足够的底牌和后手,并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可这种情况发生在身上,任谁都会不爽。
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萧无痕已经将王崇和罗兴文两人的名字记在了上面,他倒是要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的主意,非得要报复回来不可。
萧无痕没有什么损失,并不能让他将此事轻易翻篇,毕竟对方的出发点以及行动是完全无视了他的安危,就算不是真凶也是帮凶,杀人未遂可同样也是承担法律责任的。
天亮之时,一路风尘仆仆的靳一川赶到了驿馆,与他们汇合在一起,看到狼狈不堪的靳一川,萧无痕心中的怨气更大了几分,真想不顾一切地杀了罗兴文和王崇两人。
不过萧无痕清楚,这事情不能这么干,倒不是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主要是现在杀了他们,对于萧无痕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多少有些浪费了。
即使注定要死,好歹也得死得有些价值才行。
不知道是因为燕十三暗中杀了紫阳派的那名大宗师武者,使得对方误以为锦衣卫安排了后手,不敢继续冒险,还是单纯地因为有着梅念笙和狄云随行护送,实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总之,在剩下的路程中,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也没有不开眼的人前来劫囚,让萧无痕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郡城。
到了目的地,本就不喜锦衣卫行事作风的梅念笙和狄云两人立马就提出了告辞,萧无痕也没有劝说的意思。
抛开他对两人心性的了解,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人脉,也是要向罗兴文和王崇两人展露的肌肉,自然不会让他们与锦衣卫过多的接触。
带着3名紫阳派的倒霉蛋,以及幸存的20多名校尉、力士,一路回到了千户所,当初本就并不满编的第八百户,如今遭受了这等重创,实力下滑严重,连一个普通的总旗都比不上了,差点没让萧无痕成为一个光杆司令。
说句题外话,当初在离开的时候,他们本还带上了阵亡锦衣卫的尸体,不过尸体并不方便长时间保存,在路过某个县城的时候,将其交给了当地的总旗衙门。
由当地的总旗衙门安排仵作验尸,书写验尸报告,以备日后查阅,同时也负责将尸体给处理了,将骨灰送回郡城,然后送到他们的家人手中。
中间需要花费的银两,自然是由千户所来承担,毕竟这些人都是因公殉职的,朝廷和锦衣卫都有相应的补助。
为了收买人心,萧无痕还单独出了一笔钱,让那位总旗将众人的身后事处理得稳妥一些,看得手下的那些校尉、力士一个个感激涕零的。
别管他们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萧无痕对死人都如此大方,对待他们这些活人自然不会太过于吝啬,让他们心中好过了不少,毕竟谁都不想跟一个吝啬的上司。
吩咐沈炼安顿好手下的兄弟,萧无痕直接去到了王崇的公廨,向其汇报此行的经过,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全部禀报了一番。
按理,萧无痕是归罗兴文这个千户管辖的,不过这个任务是王崇直接下达的,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向王崇禀告,除了口头汇报之外,还需要书写一份详细的行动报告,上交王崇签字,然后送到案牍库存档。
这是锦衣卫的规矩,但凡有正式手令的任务,任务结束以后都要存档备案,方便日后查询,同时也是锦衣卫成员考核功绩的重要依据。
之所以这般麻烦,其实依旧还是南北镇抚司之间的权力斗争,毕竟不是每一个任务都能够完美无缺地顺利完成,失败的任务也是不少。
那些失败的任务中,各种原因都有,一些客观因素就罢了,有些主观因素导致的任务失败,一旦如实上报,必然就会牵连一大批人。
先行与上官口头汇报,其实也是留下一个缓冲时间,好生商议一番,看看能否避重就轻,少一些麻烦。
在萧无痕汇报的过程中,王崇一直面无表情,就连他提到有大宗师武者亲自出手的时候,脸色也依旧未曾变化,让一直留意他的萧无痕大失所望。
萧无痕对于任务过程没有半点隐瞒,一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不知晓他和梅念笙等人的关系,就不怕任何人调查,二来也是想要看看王崇的反应,推测一番这个任务背后的隐秘,到底王崇知不知晓。
可惜啊,萧无痕的想法没有能够如愿,他始终还是太过于年轻了一些,这件任务背后若真是王崇捣鬼,以他在千户所的身份、地位,当萧无痕一行人进入郡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了萧无痕等人的行踪。
在得知萧无痕还活着,并且顺利将人犯带回郡城的情况下,不管有什么样的反应和表现,隔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把心态调整好了,哪里还会在萧无痕面前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直到萧无痕提及梅念笙和狄云两人出手帮助,并且一路护送他们回来的时候,王崇的脸上才微微有些动容,虽然一闪即逝,却是被一直关注着他的萧无痕看得很清楚。
“莫非那名企图劫囚的大宗师武者就是被梅念笙师徒两人所杀?”
听到这个问题,萧无痕心中一动,轻声说道:“不是,当日梅前辈师徒二人出手之后,对方就不战而逃了,根本就没有与梅前辈交手,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人死了?”
“哦?不是,本官连此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够知晓他的生死,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或许是发现了自己失言,王崇神情微微一变,继续问道:“梅念笙在黄州江湖可是素有侠名,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可是却从来不曾参与到锦衣卫的任务中,为何此次会突然出手协助,莫非你与梅念笙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看着王崇那好奇的目光,萧无痕心中有数,这是在打探他与梅念笙的关系,这也是唯一的破绽和漏洞,毕竟梅念笙突然出手,与之前的行为有着不小的差距,任谁都会多想几分。
“属下与梅前辈素未谋面,也不曾有什么特殊关系,锦衣卫代表的乃是朝廷、乃是陛下,似梅前辈这等忠君之士,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很正常吧。”
“哦?是吗?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面对王崇那探究的目光,萧无痕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大人明鉴,属下的确是不知具体缘由,这也是梅前辈亲口所说,以属下之见,梅前辈应该不是谎言欺骗。”
梅念笙在现身之后,就与那名大宗师武者闲扯一通,不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嘛,也是给自己突然插手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些话,那些幸存的校尉、力士都听得很清楚,不怕王崇暗自调查。
点了点头,王崇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原来如此,这般看来,梅念笙倒是对锦衣卫极有好感,若是对其拉拢,应该有不小的机会,你认为呢?”
“大人英明,若是千户所能够多上两位大宗师武者,实力将会更强,宁兴郡各方势力也不敢轻易闹事,这是好事啊。”
“呵呵,行吧,此行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功劳本官已经记下,该有的奖励也不会少,给你们三日休沐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是,多谢大人。”
恭敬地从王崇的公廨中离开,满脸笑容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廨,在关上大门的那一刻,萧无痕脸上顿时浮上了冰霜。
王崇的话语中满是试探,就算到了最后,也依旧在试探他与梅念笙之间的关系,显然是没有完全相信他之前的说辞。
而且萧无痕能够感觉到,王崇所说的要将梅念笙师徒拉拢过来,最好劝说其加入锦衣卫,也并非是出自真心,依旧是在试探萧无痕。
多番试探,对于萧无痕与梅念笙之间有什么关系这般好奇,到底是为何,是单纯地想要增强实力,还是心怀忌惮,萧无痕不得而知。
试探什么的,暂时抛开一边,真正让萧无痕心寒的乃是王崇那一句说漏的话语。
紫阳派的那名大宗师是被燕十三所杀,而且已经毁尸灭迹,哪怕是紫阳派也只能知晓这人失踪了,根本就不知道是死是活,王崇如何知晓人已经死了。
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还是单纯地猜测,顺手地试探?
萧无痕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在锦衣卫有地位的人,心眼实在是太多了,要想猜测他们的心思和目的,也有些过于为难人了,实在是让他感觉到有些不适应,而且也有些憋屈。
(pS:主角的心理描写有些多,并非是为了水字数,只是想写出主角心态变化的过程,成长的历程,毕竟穿越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可能面面俱到、杀伐果断,都是需要有一个过程的)
实力,依旧还是实力,只要他能够突破到大宗师境界,按照锦衣卫的规矩,不需要任何功劳就可以晋升为副千户,也就与王崇平起平坐了。
不管两人在实际权利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差距,至少在明面上,两人平级,王崇就算是怀疑也好,或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也罢,都要收敛几分,不敢再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