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像火一样绚丽多彩,霞光照满了天空,一条宽阔的大河被残阳铺满,反射出金光灿灿的小星星。
这条大河的不远处,高大威严的花岗岩围墙圈地而起,将一大片建筑围裹起来,紧贴在石砌的河堤之上,这里面便是众人皆知的塔影监狱。
在那河的对岸是北海游乐场,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这座游乐场是那些家庭主妇们闲话家常、交换信息的场所。
游乐场里有秋千、滑梯和沙坑等等各种设施,一条条散步小道环绕四周,一群小孩在嬉笑地打闹,还有几位大爷手里拿着折扇,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子在石桌旁下象棋。
方可悦正坐在游乐场秋千上,夕阳的霞光照着她的脸庞,雪白的肌肤如同凝脂美玉一般,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头顶右上方戴着一个精致的蝴蝶发夹,模样看起来清眸流盼,气质非凡,她漫无目的地在轻轻荡漾着,如秋水般的眸子似笑非笑。
旁边,有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着,时不时传来一阵稚嫩的嬉笑声。
其中,有一个小男孩显得格格不入,他约摸十岁左右的样子,没有加入那些孩童的玩耍中,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折过的白纸和一张二十元钞票。他东张西望了片刻,最后把视线锁定在那名荡秋千的少女身上。
男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试探性问道:“姐姐,你知不知道德育孤儿院怎么走啊?”
方可悦先是一愣,沉思片刻后,就想到了德育孤儿院离这里有将近2公里的距离。
“我知道,你沿着那条道路直走,在第四个红绿灯右拐,再直走到尾就可以看到了,估计你要走二十分钟。”方可悦指着马路的方向说。
男孩呆萌地点了点头,好像对于这个路线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朋友要去那里干什么呢?”方可悦又问了一句,她很清楚那个德育孤儿院是夏木曾经的家,心里不免有些好奇,才有此一问。
只见他打开那张白色纸张,递到方可悦面前,轻声道:“姐姐,这是我在排水管道口附近捡到的。当时,还有一张20元钞票和信纸被一团细线绑在一起,纸上面写着说,把这张信纸交给德育孤儿院的马院长,就会又得到马院长给的20元钱。”
方可悦将这张白纸拿在手上端详片刻,发现是小半张信纸,少部分已经被撕掉了。
等她看到信纸上面写的内容后,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她情不自禁地朝前方那道威严气魄的围墙望了望,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
“小朋友,我帮你送给马院长吧,”方可悦笑着说,“一会儿等我把信纸送到马院长手里,也会收到马院长奖励的20元的,所以这20元的奖励我就先给你。”
方可悦掏出二十元钞票,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闻言后摇了摇头,摆摆手道:“姐姐那么辛苦去帮我送这张信纸,我怎么能再收这二十元呢。”
方可悦暗自感叹这个男孩的诚实守信,若是换作其他小孩捡到信纸和钞票,恐怕早就直接拿钞票走人了,还管他什么的去找马院长送信纸!
“那姐姐就给你十元吧,你是诚实守信的孩子,”她说,并掏出十元钞票塞到男孩手里,“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是在哪个位置发现的这张信纸的呢?”
小男孩开心地点了点头,便带着方可悦去寻找刚刚拾取信纸的地点。
大约找了十分钟,小男孩终于找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荒凉的位置,离塔影监狱的围墙较近,很少有人踏足。
“确定是在这儿捡到的吗?”方可悦问,低头看着脚下这一堆杂草。
“嗯啊,我和朋友踢足球玩,结果我把足球踢到了这里,等我来找球的时候便看到了信纸和钱,还有很多线。”小男孩说,“我很容易找到这儿,因为这附近有排水管。”
他说完就走到一个五米开外的地方,“姐姐,你看这里,有参照物就很容易找到呀!”
方可悦走上前,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在小男孩的脚下,那半掩在杂草丛中,果然有一个下水道排水管口。
排水管洞口有高尔夫球大小,她伸出手指往里面掏了掏,是干燥的,且有很厚的灰尘,属于废弃的旧下水道排水管。
这时,杂草丛中传出“沙沙”声,两只小老鼠探出身子在那里嗅了嗅鼻子,左右移动起来。
“那里有老鼠!”小男孩目光敏锐,立马惊叫了一声。
那两只老鼠见有人在这里,霎时如脚底抹油般溜之大吉。方可悦看得很清楚,那两只老鼠逗留了好久,迟迟没有离开。
“好的,小朋友,我们走吧,这里不干净,”方可悦说,“天色已晚,我现在就去把这张信纸送给马院长。”
“谢谢姐姐,呵呵!”小男孩开心极了,他转身跑到杂草外,又转过身来朝方可悦挥了挥手,脸上绽放着纯真的笑容,最后又蹦又跳地离开了方可悦的视线。
后方,方可悦就站在原地,直到小男孩真正远去后,她再次将那半张信纸打开看了2分钟,而后抬眸朝那塔影监狱的围墙凝望着。
许久之后,她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娇俏的嘴唇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将信纸收好,她并没有前往德育孤儿院,而是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一刻都没有停留,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回到家里。
她径直来到家的后庭院花园,找到了一大卷结实的海钓碳线,又在杂物间取了一把直刃花枝剪刀,随后去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一卷宽胶带。将这一切打包后放在客厅,她便戴着口罩出门了。
此时天色已黑,满天星星点缀夜空,她骑着脚踏车穿过条条马路,对于有些路口的监控她了如指掌,她很刻意的避开了那些监控区域。
没过多久,她走进一家化学药品店,买了三小瓶纯浓度硝酸,再次回到家中。
客厅里,她躺在沙发上,刚刚匆匆忙忙的奔波和准备让她略微疲倦,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开始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