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方可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地板上,额头传来一阵阵剧痛,还伴随着轻微的眩晕感。
慢慢适应这个环境,刺目的灯光照耀,四周是惨白的墙壁,上面还有一些卡通图案。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这是自己的房间,床上的被单无比凌乱,就像是有人在上面乱颤一样。地上还有很多书本和笔,都是从写字桌上掉了下来的。
这时,卧室床上一个血红的物件映入她的视线,她上前看了看,是她的学生专用剪刀,上面血迹斑斑,把周围的床单都染红了。
“这是……我的学生剪刀上面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她惊恐地捂住嘴巴,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
静,周围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窗外是无尽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家里的后庭院花园,那里亮着朦胧的灯光。
突然,她发现父亲正背着母亲走动,母亲耷拉着脑袋,身体正在滴血。
父亲走到花园的角落,将母亲放在地上后,拿起铁锹,在一个种满花的地方开始挖坑,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全被挖掉了。
窗外铲土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地面上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成人大小的土坑轮廓。
“是爸爸把妈妈……”
她心中一股血直冲脑门,脑袋嗡嗡作响,她的眼里有仇恨,但更多的是害怕。
“喵”
一只小黑猫蹲在她父亲的背后叫了一声,正不眨眼的望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小黑!”
她紧张地盯着那只小黑猫,心里在扑通扑通直跳。
这时,父亲停止了挖坑,他猛地回头注视小黑猫,睁着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将铁锹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它。
小黑猫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它四只小腿蹬的飞快,可是才刚起步,父亲又是一沉重的铁锹直落而下,小黑猫再次发出刺耳的哀嚎。
如此重击让它的全身瘫痪,再也没有行动力,父亲依旧挥动铁锹猛击,一时,小黑猫凄厉的尖叫声在这静静的花园中回荡。
父亲看着脚下砸成血肉模糊的小黑猫尸体,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紧接着他缓缓转过头来,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窗前的她。
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全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更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像野兽一样冲到她的楼下,过程中始终用那双血丝的眼睛瞪着她。
接着“吱呀”一声,下面传来了后庭院木门打开的声音。
“他要上来了……他要上来了……”
她浑身冒汗,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却发现两只脚像钉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砰”
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父亲手握带血的铁锹,脸色狰狞,眼珠子瞪的滚圆,狞笑望着她。
“啊……”
方可悦瞬间醒来,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她紧张地可以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脊背。
“又做噩梦了!”她伸手将自己的刘海往上拂起,额头上布满了大量汗珠。
“一夜又一夜被惊醒,有个极端的阴影在我心底挥之不去……”她带着哭腔轻声自语。
沙发上,她坐了起来,膝盖顶住了自己下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蛋,闭上眼睛小声抽泣着。
诺大空旷的客厅,只有墙壁上挂钟的滴答声,她坐在那里许久,就像是个孤独无助的少女,让人心疼让人怜。
“心伤永远挥之不去,即使他不在了,我依旧不能够从那种黑暗深渊中解脱出来。”
她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蜷缩在沙发上,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呆呆望着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许久之后,她从沙发上起身,穿过客厅,默默走到别墅庭院后门,打开了后庭院的照明灯。
后庭院花枝招展,绽放着姹紫嫣红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馨香,一阵初夏的夜风吹过,铺满大地的花朵随风摇曳,传来了轻柔的沙沙声。在庭院的角落处,耸立着一个红木秋千,上方的秋千架爬满了藤蔓,还有花朵隐藏其中。
她走过那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站在那茂盛的玫瑰花枝旁,挑选了十二朵最漂亮的玫瑰花,向庭院的某个位置走去。
来到这里停下后,她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地面,这里虽然也种满了花朵,但都零零散散的,和周围土生土里长出来的花朵有很大区别,倒是像被人刻意放上去的一样。
十二朵鲜红的玫瑰花带着绿绿的叶子还有长长的枝条,被她整齐摆放在这片地面上。
她跪在地上,静静望着这块地面许久,眸子中有一层水雾弥漫,但却依然在笑,流动着一种惊艳的光彩。
“也许笑能止住哭,但在我的眼里,能让我哭的人只有一个。”
不知不觉中,她感到手上有点痒,低头一看,那只小黑猫居然不声不响在她手上蹭来蹭去。
“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真相对吗!”
方可悦温柔抚摸着小黑猫,而后将她抱过来站起了身子,注视着小黑猫那泛光的异色眼睛,像蓝色和绿色的宝石般一闪一闪的。
“小黑,你看,我明明已经斩灭一切真情,断绝一切情绪,可每次来这里还是哭了呢。”
小黑猫乖巧顺从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望着她,任由她抚摸身上的毛发。
深夜凌晨一点,她给自己带上口罩,还刻意乔装打扮了一下,拿着自己的小电筒以及所有准备好的工具,骑上脚踏车从家里出发了。
二十分钟后,她再次抵达北海游乐场,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那个半掩在草丛中的旧下水道排水管。
漫天星辰闪耀夜空,柔和的月光洒满大地,此时的游乐场安静到极点,路上没有一个人影,除却散步小道上路灯照出朦胧的光线外,游乐场的其它探照灯均已熄灭。
她打开小手电,在那旧下水道排水管管口发现一根棉线,根据信上的指示,她抓住线头往外抽动了三次,停了几秒种后,又抽动了第四次,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
从袋子里取出那卷结实的海钓碳线,小心地绑在那根棉线上,她轻轻抽动了几下,不一会儿,棉线开始往里面拉,被绑好的海钓碳线开始往里进。
方可悦的心在扑通扑通跳起来,生怕棉线会断。
手里的一大卷海钓碳线在不紧不慢地抽出,不断地往排水管管口里面伸进。2分钟后,海钓碳线不动了,另一头接收完毕,眼下,在这排水管里面就形成了一条坚固可靠的联络线路,再也不必担心被弄断的问题。
她拿出准备好的直刃花枝剪刀和那三小瓶纯浓度硝酸,将直刃花枝剪刀拿到管口比对比了一下,刚好可以全部没入进去,还不卡身。
把直刃花枝剪刀贴在海钓碳线上,用宽胶带将剪刀和海钓碳线缠绕固定好,接下来,三小瓶纯浓度硝酸也如法炮制地被固定好在海钓碳线上。
一切搞定后,她用力抽动了海钓碳线三次,停顿几秒钟,再次抽动第四次。
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应,海钓碳线带着这些工具开始往排水管里缩进,不到5分钟,海钓碳线彻底消失,全部被拉进排水管道。
此时的她已经是满头大汗,将小手电关掉,她长出一口气,深深望了一眼塔影监狱的方向,就转身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