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和楚天玉交谈结束后,彼此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且心有灵犀的眼神,他们神色凝重,步伐匆匆,默契地决定一同前往黎孟元的房间探望。
另一边,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中,丁五味、风生衣和白珊珊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扶着黎孟元,缓缓走到床边让他坐下。黎孟元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在微弱的光线里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他的目光中燃烧着仇恨与坚定的火焰,紧咬的牙关和微微颤抖的双手,仿佛在诉说这把匕首不仅是他复仇的希望,更是支撑他在苦难中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黎孟元的声音低沉而沉重,眼中闪烁着的痛苦光芒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缓缓言道:“我爹生前曾救过一个陌生人,那人给了我爹这把刀子,并言说若我爹不在了,他会替我爹照顾我。”
丁五味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头高挑,颇不耐烦地说道:“你爹想得倒是挺美的,人家如今都不知去向何方,又怎可能现身照顾你?你居然还这般郑重其事地将它随身携带,来来来,我先帮你收起来,免得你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黎孟元眉头紧蹙,额头上的青筋暴突而起,眼神愈发坚决,好似燃烧正旺的熊熊烈火,大声怒喊:“不!我不在乎那个人是谁,也不在乎他是否会履行承诺。我只知道,这把刀是我爹留给我的。如今他已不在人世,我必须整天将它带在身旁,我要时刻铭记,定要为我的爹娘报仇雪恨!”
就在此时,楚天佑和楚天玉迈进了房间。楚天佑面容严肃,神色凝重,目光威严如炬,郑重说道:“若想为冤死的亲人申冤,切不可仅凭一时的血气之勇而莽撞行事,否则只会落入仇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不仅会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也永远无法替亲人讨回公道。”
楚天玉也赶忙附和,满脸写满忧虑,眉头紧蹙,焦急地说道:“是啊,孟元,遇事必须冷静沉着,万不可意气用事。”
丁五味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嘴角上扬,打趣地说道:“哎呀,徒弟呀,你和玉儿闷了一天,总算说出了一句靠谱的话啦。”
白珊珊赶忙解释,神情专注且认真,语气焦急地说道:“天佑哥和玉儿一直闷着,那是在推敲案情。”
楚天佑微微皱眉,目光深邃而悠远,接着说道:“天人如今已派人要取你这碍事的钦差大人的性命,咱们万万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和闪失,定会全力以赴护你周全。不过在当前这种情形之下,孟元一直跟在咱们身边实在是危险至极。”
黎孟元紧咬嘴唇,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倔强地说道:“我不怕!他们若敢前来,我定与他们拼死相搏!”
楚天玉快步上前拉住黎孟元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忧虑,说道:“孟元,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你是我们如今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唯一人证,保护好你的安全,对于我们日后破案至关重要。你务必要牢记在心,千万不可冲动莽撞,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白珊珊面露忧色,秀眉紧蹙,满心焦虑地说道:“天佑哥,玉儿,你们所言极是。既然孟元已经能够行走,咱们得寻觅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让他能够安心养伤,而且绝对不能让天人发现他的踪迹。只是究竟把他送到哪里才最为安全呢?”
丁五味眼珠滴溜溜一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目光闪烁不定,说道:“我觉得有一个地方还算不错。”
楚天佑和楚天玉齐声问道,满脸好奇,身体前倾:“哪里?”
丁五味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贾家!”
白珊珊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问道:“贾家?”
楚天佑、楚天玉等人把黎孟元送到贾家,向贾大娘说明具体情况后,贾大娘十分爽快地应承下来,并安排黎孟元住在贾添丁的房间以便照顾,贾添丁也极为体贴入微地照料着黎孟元。
次日,阳光被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挡,没有一丝光线能够穿透。贾富贵领着几个衙役,趾高气昂地拎着一些补品,大摇大摆地来看望贾涵香。他将贾涵香单独带到房间,脸上堆满了伪善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比哭还难看。他对贾涵香说决定留下孩子,只为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心,还给她点了香薰让她睡一觉,声称是为了孩子好。贾富贵心里清楚贾涵香钟情的是贾添丁,所以等贾涵香睡着后,他鬼鬼祟祟、左顾右盼地拿着一瓶药,贼头贼脑地来到了贾添丁的房间。屋里的黎孟元听到外面贾富贵的喊声,心中陡然一惊,瞬间冷汗淋漓,赶忙躲了起来。
贾富贵进来后发现没人,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一番,随后从腰间掏出藏着的药就往水壶里倒。黎孟元看到贾富贵,瞬间想起自己父母的悲惨离世,心中的恨意犹如火山喷发,岩浆滚滚。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贾富贵身后,举起匕首就向贾富贵刺去,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怒喝道:“贾富贵,拿命来!”
贾富贵反应极为迅速,一个侧身闪到一旁,黎孟元的刀狠狠地刺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被刺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木屑四处飞溅。
贾富贵惊慌失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好似风中飘零的落叶,惊问道:“你到底是谁?”
黎孟元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我便是黎记香铺的黎孟元,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为我爹娘报仇!”
说罢,他再次举起匕首朝着贾富贵刺去,贾富贵像只狡猾的狐狸,左躲右闪,身子灵活得如同滑溜的泥鳅,黎孟元的攻击都被他一一躲过。贾富贵见形势不妙,连滚带爬地匆忙跑出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声呼救,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犹如丧家之犬。黎孟元紧追不舍,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仿佛要将贾富贵生吞活剥。贾大娘和贾添丁及时赶到拦住了黎孟元,贾富贵却趁机把门口的衙役唤进来抓捕黎孟元,贾添丁见状让黎孟元赶紧从后门逃走。而贾富贵竟以贾添丁勾结丁五味窝藏盐匪的罪名把贾添丁抓了起来。
屋子里,贾涵香从睡梦中惊醒,却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所唤醒。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冷汗如雨般流淌,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脸上。听到贾涵香的痛苦叫声,贾大娘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间查看,只见地上有大片的鲜血,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贾涵香虚弱地说了句“香薰……有毒”,便昏厥了过去。
另一边,黎孟元被衙役追逐着跑到了天平岭。狂风呼啸不止,树枝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由于自身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又奔跑了许久,实在体力不支摔倒在地,手中一松,匕首也飞了出去。就在衙役步步逼近,脸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准备动手的刹那,一把飞镖不偏不倚地射中心脏,衙役当场倒地身亡。黎孟元抬头看了一眼手握那把匕首的高大壮硕男子,随后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楚天玉、赵羽、风生衣陪着丁五味前来贾家为贾涵香诊治,贾大娘在一旁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不停滚落,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楚天玉满脸焦急,声音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急切地问道:“五味哥,涵香的状况究竟怎么样?”
丁五味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阴沉地说道:“大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可孩子……”
贾大娘老泪纵横,声音沙哑,身体摇摇欲坠,说道:“只要涵香能够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丁五味走到桌边打开香炉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得双手不停颤抖,怒不可遏地说道:“贾富贵居然用毒性如此强烈的香打掉自己大哥的孩子,简直丧心病狂!”
贾大娘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我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此毒手,真是禽兽不如啊!”
四人听到贾大娘这番话,都震惊得呆若木鸡,楚天玉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天玉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夫人,您刚刚说的什么?您是说涵香肚子里的孩子是……是贾富贵的?”
贾大娘悔恨交加,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悲声说道:“是富贵欺负涵香才有了这孩子,我对不起涵香,我对不起涵香啊!”
楚天玉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小脸气得通红,转身便跑了出去,脚步急促而凌乱。赵羽和风生衣知晓楚天玉的心思,急忙追了出去,身影在风中显得匆忙而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