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月惊道:“为何这么急?”
李临风道:“恒公子知道我住在这里,要做做样子过来捉拿。”
二女便已经明白,点了点头。
李临风转而来到张心怡房中,看见梅兰香也在那里。
“李公子!”二人齐声叫出来。
李临风上前行了一礼:“师父。”
张心怡略显尴尬,继而故意端着架子,板着脸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的。”
李临风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不对,为母。”
“呸呸呸。”张心怡啐道,“谁要为你的母?”
“师父说的对的,我当然要听,若是师父有错,我这个当徒弟的也不会任人宰割。”
“孽徒!”张心怡白了他一眼,“行啦,先前为师也是受人蛊惑,才对你下了一些错误的命令。你没有遵守,为师也就不怪罪了。”
梅兰香捂着嘴笑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真是笑死个人了。”
李临风郑重说道:“我来是向你们告别的。凌王府三公子要派人来抓我,所以我得马上离开了。”
“啊?”二女皆惊,眼中满是不舍。
李临风道:“我虽在名义上入了玉女宗,但在宗门之内,只认师父和梅姑娘二人。我把话撂在这里,若是谁敢欺负你们,李临风一定不会轻饶。”
梅兰香上前两步,含着泪道:“李公子,那你准备去哪儿?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李临风牵着她的手握了握,温存说道:“我要去一趟京城。你放心,我办完事,一定会去玉女宗找你们。”
“去京城?”梅兰香惊道,“你犯下滔天大罪,去京城不是送死吗?”
李临风摇头道:“放心,我已经有了锦囊妙计。”
张心怡郑重嘱咐道:“京城不仅高手如云,人心之复杂也非外面可比,处处都是诡计陷阱。不论你有何妙计,都要加倍小心才是。”
李临风道:“多谢师父提醒,弟子记住了。”
张心怡抿嘴一笑:“你突然这么有礼貌,真让人不习惯。那你赶紧走吧,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你已经是玉女宗的人,是我的徒弟!”
李临风道:“我一定不会忘记,玉女宗里有师父还有兰香妹妹在等我。”
辞别张心怡梅兰香二女,李临风带上南宫秋月,林飞燕和路晴离开南风客栈。
才走出没多远,就听见有官兵跑来的脚步声。
躲在墙角黑暗处,看见来的官兵装束不像是郡府的人,应该是唐亦恒从凌州府带过来的。
唐亦恒骑着高头大马,高声喊道:“速速包围客栈,千万不能让李临风跑了!”
李临风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大街尽头,方才轻轻一叹,翻身上马。
城门虽有盘查,却是极为松懈。李临风等人到时,守城将士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令开门放行。一行人轻松出了城,连夜朝凌州方向而去。
……
数日后,皇宫一间暖阁中。
凌王唐世明跪在堂上,趋身伏拜,悲呛喊道:“请陛下为臣弟做主!”
大乾皇帝唐世成端坐案前,冷眼扫视,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凌王抬头,擦了擦眼泪,恳切道:“不论如何,宏儿和正儿身上流的也是皇家的血脉,就算犯再大的错,也不该由一个小小的镇邪使来裁决啊。这个李临风,必须受到国法制裁,否则岂不是乱了纲常?”
皇帝面无表情,淡如止水地说道:“朕今日未在朝堂上召见你,却是下朝之后私下见你,可知为何?”
凌王垂头道:“臣弟愚昧,不知圣意。”
皇帝起身,亲自上前扶起凌王,眼神和蔼地说道:“血浓于水,你是朕的同胞兄弟,朕岂能不为你做主?只是,宏儿和正儿做的事,实在令人心惊,现在满朝文武都有弹劾你的意思。若是你出现在朝堂之上,免不了被众官针锋相对,朕于心何忍?”
凌王感激道:“多谢陛下体恤!”
长叹一声,歉疚说道:“臣弟教子无方,闯下大祸,实在是罪不可恕。陛下要治臣弟的罪,臣弟无话可说。”
“治你的罪?”皇帝望着他,微笑道,“如何治?削去你的王爵,贬为庶民吗?”
凌王浑身一颤,不敢答话。
皇帝嘴角微微一勾:“你放心,岭南一案,朕自有裁断!李临风手持替天令办案,案结之后理应进京向玉宣公主述职。朕已经跟玉宣打过招呼了,对这等无法无天的狂徒,必须从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若是李临风畏罪潜逃,哼哼,必然还要罪加一等!”
“多谢陛下!”凌王又要跪拜,却被皇帝托住了手腕。
皇帝拉着他走到案前,理了理衣袖,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说道:“要说这岭南,可真是好地方。这个时节,还能产出葡萄来。四弟,你也尝尝。”
凌王低着头,却不敢伸手去拿。
皇帝笑道:“你我乃是兄弟,这儿又没有外人,这么见外干什么?”
说着,亲手摘下一颗葡萄,递到凌王手中。
凌王双手接过,惶恐道:“多谢陛下赏赐。”
二人在暖阁中叙了一阵,皇帝要回后宫,凌王告辞退出。
皇帝出了暖阁,却未去后宫,转而去了御书房。
刚刚坐下,便有一名太监领着太子唐玉靖走进来。
行礼毕,太子道:“父皇,儿臣认为,岭南一案,正好为撤藩创造了绝佳时机。父皇欲撤藩多年,何不就拿此事开刀?”
皇帝微微点头道:“如今文武百官,也多有弹劾凌王者,现在要撤他,确实是名正而言顺。只是……”
太子疑惑道:“父皇还有何顾虑?”
皇帝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些突然成熟的时机,往往让人热血上头。这个时候,人很容易被看似唾手可得的胜利冲昏头脑,却没意识到背后潜藏着更大的陷阱。”
“陷阱?”太子万般不解。
皇帝意味深长地说道:“越是觉得胜利在望,反而越要冷静行事。”
太子低头,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