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锦吓的手一缩,连忙转过身,看向孟婉的时候,显然有些心虚。
“我过来拿东西。”
“拿东西?”
孟婉走过去,指着那个绣珑,“这是我放浮光锦的绣珑,你说拿东西,难不成是想要拿走这浮光锦?”
被戳破心思,香锦顿时恼羞成怒,“孟婉,你不要血口喷人,这绣珑又不是只有你这一个,苏掌绣让我过来拿东西的,我哪里有碰你的绣珑。”
香锦说完,只见孟婉冷冷地看向她,“这里面放的可是绮妃娘娘的浮光锦,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会牵连到整个绣坊被问责。
香锦,如今这绣作处仍然是司绣作主,你最好聪明一点,不要做些没有脑子的事情。”
她冷冷说完,香锦脸色瞬间气的泛起青色,而孟婉却是没有搭理她,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香锦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愤愤不甘的看了眼那绣珑,走出了绣厢。
在她离开之后,孟婉这才重新回到绣厢,看了眼那绣珑,掏出钥匙打开。
里面是已经裁剪好的绣布,她手抚到上面,想了想,将绣布拿出来包好,转而离开了绣厢。
很快,她将废殿那里的浮光锦裁剪下来一半,随后将从绣厢里拿出来的绣布藏好。
带着半块浮光锦,她回到绣厢,又将上次裁剪出来后留下的布料,一并放进绣珑,随后去找了萃兰姑姑。
当她将香锦的事情告诉给萃兰后,萃兰气的开口,“这香锦这是想要害的整个绣作处倒霉啊。”
“她是想害我和郑司绣,浮光锦出事,绮妃娘娘必然动怒,到时候问责郑司绣,而郑司绣恰好身子不适,内务府便多了一个由头定下下任司绣人选。
萃兰姑姑,您还记得先前我问过您,这绣珑的钥匙有几把吗?”
“对,我告诉你有两把,一把在司绣那里,一把在你这里,怎么?你怀疑香锦也有?”
孟婉摇摇头,“她方才想要查看绣珑,被我拦住,想来她手里现在应该还没有钥匙。
但她既是将主意打到了绣珑,就说明苏掌绣定然已经同她说好了,她二人想要借着毒香和浮光锦之事,彻底害了司绣和我。”
“好狠毒啊,孟婉,你既是想到了,可有什么对策?”
“既是她们主动送上门来了,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孟婉压低声音,不多会只见萃兰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放心,我定会到时配合你。”
……
夜晚降临,子夜刚过,孟婉便起身前往南宫,到了那里,推门而入之时,四周一片寂静。
正当她有些不解之时,突然间四周传来了响声,孟婉一惊,只见小狸已经跳到了她的面前。
“喵喵~”。
小狸不停围着她的腿叫唤,孟婉弯腰想去抱它,却见它往前往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她。
看着小狸这显然是想让她跟着,于是孟婉跟在它的身后,不多会,就来到了后殿的荷花池。
当她走到那里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先前早就干涸的荷花池,已经注满了水,而在池上,漂浮着很多的小河灯。
星星点点,影影绰绰,放眼望去,就像是星河一般。
孟婉看着那河灯,眼中浮上微光,不禁朝前走去,当她带到池边,正准备弯腰捞出一盏时,身后传来声音。
“孤这里有盏,你要吗?”
孟婉缩回手,转身的刹那,只见容胤手里拎着一盏兔儿灯,微黄色的光,将他整个人笼住。
一眼望去,他身姿颀挺,俊逸无双,在柔和的光影里,褪去了上位者的锋锐,拿着兔儿灯,更多了一些人间烟火的气息。
看着孟婉站在原地,容胤举着兔儿灯走到她面前,灯光映衬在他们的脸上,更照得她满目怔然。
“小婉儿,今日是你的生辰。”
容胤开口,孟婉微微张嘴,显然是没有想起来今日是什么日子。
也难怪,去年生辰之时,她在天牢,几乎九死一生。
今年的生辰,又因为绣坊诸多琐事,她根本没有想起来。
可是没想到,容胤竟然记在了心里。
“多谢殿下还记得奴婢的生辰。”
心口浮上一抹说不出来的酸涩之感,她轻轻开口,只见容胤将兔儿灯递到她面前。
“孤欠你的兔儿灯,是孤亲手做的。”
看着递到面前的执灯,做工极其细致,孟婉喉骨有些发紧。
这个兔儿灯,是她被关进大牢前一年,同他要的,他说“明年生辰送给你。”
可是第二年,没有等到她的生辰,她便被送进了天牢。
将心口蔓延而来的苦涩咽下,孟婉接过,“多谢殿下。”
看见她神色突然黯然下来,容胤微微侧过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不喜欢吗?”
“殿下,奴婢已经不需要兔儿灯了。”
她怅然而出,容胤眼中的笑意顷刻间凝住,将手慢慢从她的脸上收回。
“是,我们小婉儿长大了,来,孤带你去个地方。”
他伸出手拉起她,孟婉想缩开,却被他牢牢拉住,容胤拉着她来到后花园。
德安见着容胤拉着孟婉过来,连忙将那蒙着的绸布给打开。
只见园中的梅树上,挂满了忘忧结,在四周灯笼的映衬下,随风飘动,分外好看。
“你从前不是说过,想回墨江,在最灵的花神庙前挂上忘忧结吗?今日孤替你将这忘忧结挂上。”
“是啊,孟姑娘,这树上的忘忧结,都是殿下亲手编的,为的就是给姑娘生辰祈福呢。”
孟婉听到德安的话,看向容胤,今晚的他,和从前分外不同,让她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南宫的最后一年。
眼眶突然间漫过温意,她使劲咽了咽喉咙,“殿下不必待奴婢这般好的。”
她声音透着微颤,容胤听到后,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到她的面前。
“再将这玉佩退回来,孤便真的会生气了。”
看着那块螭龙佩,这块被她三收三退的玉佩,如今静静被他拿在手中,她心绪顿时变的百转千回。
明明是同一件东西,可是为何如今在她眼中,却不一样了呢?
她安静的凝着那块玉佩,缓了片刻,终于摇了摇头。
“殿下,这块玉佩太过珍贵了,奴婢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