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按照大武朝的抚恤标准,他们死了家属能得五十两银子,层层克扣,真正到了家人手中不过十几两,要是不小心再碰到一个东江县县令,一下收特么十两银子,结果显而易见,全都没了。
之前倒是来过一位钦差,结果那位钦差大人,也是一言难尽,根本就不存在为民做主的情况。
反而是贪墨一波,直接走人!
“时候差不多了,大家加把劲儿,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东夷山,不然到了晚上山上少不了一些豺狼虎豹!”
前面的人吼了一句,一干军士没精打采的回应着。
就在这时,山上忽然传来一声爆呵。
“都给老子站住,打劫!”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几十号山贼齐齐一旁的山林中冒出头来,为首一人带着玄黑色面罩,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一手拿着巨斧朝着一干人冲来。
嘭!
陈铭一马当先,猛地一挥,顺手便将马头斩落在地,脑浆迸射,马儿嘶鸣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气。
在场的军士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抽刀,大吼道:“有山贼,保护粮草!”
可是其中已经有不少人对这一斧之威吓得走不动道了,拿着刀的手都在疯狂颤抖,谁也没想到在东夷山这种地方居然也能碰到山贼。
不是说清原县的陈都头剿匪剿地十分给力吗,怎么会搞成这副德行?
殊不知,劫掠众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位陈铭,陈铭都头。
“我等只求才而已,不想大开杀戒,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远一点!”陈铭怒吼一声。
原本就本吓破胆的青州军一个个如蒙大赦,纷纷包头鼠蹿。
这老本行干的难度远远低于陈铭对朝廷的预期,几乎没有遭遇什么抵抗,再加上陈铭他们带来的人实在是太他娘的多了。
可以说人数规模远远超过这帮青州军,此时再为了几两银子,把命丢了,那就真的不划算了。
当差的都走了,至于那些临时征调过来当车夫的人,更加不可能为了这粮草白白丢了性命。
瘦猴有些郁闷,这都什么和什么,他调来了这么多人,有的人头都没来及冒出来,这帮青州军居然走了?
“二哥,这些粮食咋办?”
“这特娘的不是废话嘛,全都给我运到山上去。”
“有点危险吧。”瘦猴有些担忧,运输粮草倒不是什么大事,这些粮草太烫手了,“带着这些粮草,咱们怕是走不快,这帮青州军回去了之后,肯定会告诉司马,到时候会有人追过来的!”
陈铭笑了笑:“追过来,我看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带着弟兄们先走,适当伪装一下,就当做普通客商。”
对于青州那位司马大人,陈铭可太了解了,他手下的人除了那些曲部之外,没人有这个胆子,可是那些曲部全都是用来保命的,怎么可能会给使君来教训他们这伙山贼?
别看那位使君是朝廷派下来的贵公子,可是到了地方,他的说哈未必有州牧和司马大人有用,虽然青州军的孱弱和那位司马大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是对于那位使君却是半分都不清楚,也不认识,让他们去对抗自己这一伙悍匪,那就绝无可能。
说实话,这帮青州军能够把粮食运送出城,乖乖运往徐州已经算是好本事了,再不给面子一点将粮食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二哥说的好有道理,咱们似乎也用不着怕他们,不行我让弟兄们回去一部分,剩下的在这等着,等青州军追出来,咱们好好练练手!”
“我同意,手里的大刀都使热呢,用不着怕他们,跟他们干一场!”狗娃也随即说道。
大傻也同样点了点头,显然这一次的战斗,让他们这帮人很是不爽,他们是山贼出身,寨子里的大家伙全都比较给力,也同样比较凶残,对于这种事更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
而今寨子的人也多,大规模作战的快感,怕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想体会的存在。
陈铭笑了笑,其实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有一天若是真的带着他们去造反,这帮人兴许会不同意,可是现实的情况却是,这些人远远比自己想的开。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他陈大寨主现在的实力,别说灭掉青州军,就是此刻带着人打进青州去都不是问题。
占了城池竖起造反,他手底下要银子有银子,要人马有人马,简直一点难度都没有!
只是这样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朝廷的底牌怕是要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别说他自己了,就是加上张均平也不一定能够挡得住这朝廷的雷霆一击。
现在毕竟还没有对抗正规军队的实力,陈铭强压着心中的冲动:“弟兄们,咱们就不要废话了,现在和青州打完全是浪费表情,也别干了,打道回府。”
众人齐齐称是,带着这些粮草朝着山寨走去,与此同时,使君萧杜还在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忽然一个属下冲到面前。
“使君,大事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咱们送去徐州的粮草全都被劫了!”
“你说什么?”萧杜噌地站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语的震撼!
这事情不对,太他娘的不对了,这可是由军队押韵的粮草,哪里来的山贼有这么大的胆子,干劫掠朝廷的粮草,这是山贼吗,这他娘的是反贼啊!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就刚刚!”下属声音颤抖地说道。
萧杜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顿时失去了光彩,就好似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一样。
\"徐州七万石...是最后能调动的存粮。\"喉头滚动的气音惊醒了凝固的空气,萧杜突然发疯似的掀翻案几,碎瓷片在青砖上炸出星芒,\"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在官道三十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