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出了一件天大的丑事。
廖皇后在年宴上,私通外男,通的还是衡南侯世子。二人被发现时,衣衫不整,遣退了所有宫女侍婢,共处幽室。
是侍卫巡逻时发现牡丹园异常,禀明了福连公公。福连公公问廖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烟儿时,烟儿神情紧张,只说皇后身体不适要休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福连公公问她,是否有太医给皇后娘娘瞧过,烟儿连声道看过了。
福连公公心思缜密,一下就察觉不对,因为随行的两个太医一直在陛下身边,并未离开过,更没有到过牡丹园。
他担心皇后出事,便命侍卫按下烟儿,带着几个宫女去求见皇后。
谁料,这就发现了皇后的奸情。
殷令凤被发现时,还想从窗户逃走,被外边守着的几个侍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皇帝到牡丹园,亲眼看见二人奸情,一口气没缓上来,几乎气晕过去,喝了一杯参茶才缓过来。
廖皇后哭诉自己冤枉,指证是殷令凤仗着从前的前尘往事,闯入房中,向她索要前程与财物。
这桩前尘往事,京都大部分权贵都知道,李皎也十分清楚。
廖皇后在嫁给李皎之前,曾有一段婚约,男方就是衡南侯世子殷令凤,二人从前也是出了名的一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原本婚期在即,殷令凤欢天喜地的等着迎接心上人,可待嫁新娘转头,就嫁给新帝当了皇后。
殷令凤一听廖皇后的指证,当场发疯,红着眼睛在地上不断挣扎,恨恨道:“皇后娘娘,你敢扪心自问,所言句句属实吗?明明是你给我写信,让我来找你,是你说愧对于我,要给我补偿,你现在都不承认了是吗!”
廖皇后跪在李皎面前,眼泪横流,哭得戚戚惨惨,“陛下,您相信臣妾,臣妾多年来对陛下一心一意,绝无二心,是这贼子污蔑臣妾!”
李皎目光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漠然的问:“你对朕,当真绝无二心?”
廖皇后抬袖抹泪,抽泣道:“陛下!臣妾真的冤枉,自嫁给陛下,臣妾就已与前尘过往做了了断,绝不可能与此……”
“皇后可知,方才在芙蓉园西苑,出了什么事情?”没等她的话说完,李皎出声打断她。
“什么?”廖皇后脸上的泪珠滑落,怔了一下,“陛下……说的是什么事情?臣妾不知。”
“不知?”李皎坐在椅子上,微微倾下身,伸手用力捏住廖皇后的脸颊,廖皇后吃痛,却不敢躲,睁着一双泪蒙蒙的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李皎冷笑一声,声似坠寒潭:“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姐妹啊。”
廖皇后有一瞬间的呆滞,茫然至极:“陛下说的什么,臣妾不知,陛下……”
“闭嘴!”
李皎将她摔到地上,咬牙切齿:“年宴是你一手布置,不管是芙蓉园,还是牡丹园,除了你,谁还能做这些手脚?趁着芙蓉园事发,你好在此会奸夫……哈哈……真是好算计。”
“不……”廖皇后惊慌地摇头,“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是清白的,陛下大可查证,什么信,都是子虚乌有的!臣妾从来没给这贼子写过什么信……”
“是吗?那这些是什么!”李皎从福连手上拿过一沓信纸,扔在她的脸上。
十几张信纸纷纷扬扬散落,散了满地。
廖皇后傻眼了,慌乱地拿起一张信纸,只见上边正是自己的笔迹,每一封开头都是,“吾爱亲启”。
“不!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
她将纸揉着一团丢开,惊声尖叫,“陛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臣妾!”
李皎阴沉着脸,有些疲倦的倚靠在椅背上,下令道:“召南衡侯世子夫人。”
很快,吴若棠低着头走到李皎面前,端正地跪下,额头抵着地板,叩道:“臣妇拜见陛下。”
李皎摆摆手,“起来,再说一遍,这些信,是从何而来的。”
吴若棠直起身子,捡起一张信纸,看了看,面色痛苦又决绝,指着殷令凤,哽咽道:“是从他的书房中发现的,我原以为,是因为我多年未有所出,他便在外头养了相好的……直到我发现,信中说起他们之间的过往情谊,以及错过的婚事,我才发觉不对。我知道,他有过一门婚事,便是和皇后娘娘……”
“你胡说!”
廖皇后目眦欲裂,愤怒的推了她一把,“你,是你污蔑本宫,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谁!”
吴若棠被推倒在地,头磕在地上,痛哼一声,捂住了头,泪如雨下。
“陛下,欺君之罪,臣妇绝不敢犯。”
殷令凤被两个侍卫死死按在地上,嘴巴被堵住,呜呜的挣扎着。他似明白了什么,却只能痛恨的瞪着吴若棠。
“人证物证俱在,廖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辩?”李皎冷声道。
看着他冷漠的脸,廖皇后心神俱裂,崩溃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伺候您多年,打理后宫,教养太子,从未出过一丝差池啊,臣妾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自找死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事到如今,还在强词夺理。”李皎轻笑一声,语气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呢喃道:“太子……真的是朕的亲生血脉吗?”
“陛下?”廖皇后声音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们廖氏这些年做的事情,真以为朕不知道?朕看在你是太子生母的面子上,一再纵容,可没想到……太子……”
李皎说的十分平静,怒极反笑,反常得叫人头皮发麻,福连公公的腰弯得几乎对折,不敢抬头。
“你们廖氏,是不是盼着朕早点死,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将这江山收入囊中?”
廖皇后瞪大眼睛,跌坐在地,神魂俱裂。
李皎垂下眸,冷漠下令:“今日宴会到此为止,退散所有人,若让朕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无论身份品级,格杀勿论。”
室内所有人颤了颤。
“廖氏,通通下狱,关入六合司。”李皎连看都没看殷令凤一眼,也不管廖皇后的求饶,站起身往外走。
“坤宁宫涉事宫人,杀。”
“殷令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