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惊讶的发现,男子穿的居然是本朝官服,他第一时间其实就想到了鬼,他不仅懵了一瞬间,难道这就是被从阳世带走,前往地府的狗……不是,鬼官?
那未免也太cuo了吧!
咳咳,不能这么说,但是,真的太cuo了啊!
站都站不稳,两眼发晕,两股战战,脸色惨淡……
县令:……我也不想!
他哪儿知道,阮月居然直接把他带上了金銮殿……啊不,不到金銮殿,但是也在皇帝面前了啊!
他也是见过皇帝真容的。
县令:……我有一句mmp我现在就想说!
阮月是怨鬼,但是身上并无杀人气息,也就是,没有罪孽,不过,即便如此,也进不得真龙天子的身。
还是因为县令的“认可,陪同”才可以的,而且,县令一身正气,清廉正直才行,若是他是一个奸诈小人,那也无法带阮月进来。
“陛下,臣清怀县县令,叩见陛下。”县令站稳了,稳住了自己因为被阮月带着走阴路的眩晕感,赶紧扑通一下子跪下了,“惊扰天颜,臣,罪该万死!”
“陛下!草民阮月,叩见陛下!”阮月也立时跪下,磕头,“一切都是草民胁迫县令大人来此,不关县令大人的事。”
獭出声道:“若不是他认可了你,把身上的官气分给了你,你也进不来。”
阮月惊讶,抬头看去,却只看得见一只獭立在皇帝身边的女子怀里,她愧疚低头:“是草民利用县令大人,不关县令大人的事,待草民的心愿了却。便是叫我在烈日只之下,晒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心甘情愿!”
好嘛,这下子庆元帝可知道了,这个阮月,不是人!
安雅洳一下子楞在当场,她不怕鬼,但是初次见鬼,总免不了心有余悸。
庆元帝沉吟两秒,没去管地上跪着的县令,而是询问阮月:“你说你有心愿,有何心愿?”
阮月再叩首:“恳请陛下,收回那秦瀚的探花之名,为草民正名。”
秦瀚,这个人庆元帝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才过了三年。
此人也是庆元帝不咋的喜欢的那一挂,那眼神一看就不是好鸟,但是成绩和脸都挺好,庆元帝也就捏着鼻子给了他一个探花,然后把他打发走当县令了。
当然,身边的主簿,还是庆元帝的人。
“哦?”他发出询问,“何故?”
阮月满脸愤恨的抬头:“陛下,草民乃是秦瀚的曾经的结发妻子,三年前,因不守妇道的罪名而自杀。”
“但,那都是他人扣在草民头上的!草民不认,可是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一直等到今天,我才得以亲口诉说自己的冤情。”
“那秦瀚,狼心狗肺,不当人子,为攀富贵荣华,害我性命,欺我孩儿,还教我差点曝尸荒野,陛下,求陛下替我做主!”
庆元帝沉吟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说道:“你是鬼?”
阮月点头:“是,草民乃是怨鬼。”
“那,可知地府?”
“知。”
“既为鬼,又知地府,为何不去阴天子那处申冤,反而来我这阳间天子处?”
阮月黯然失色:“因……草民,不能下地府。”
庆元帝来了兴趣,随手招呼了县令:“你们二人起身坐下吧,今日擅闯之事,朕不怪罪你们,不过,你们也要给朕一个说法才行。”
“是,陛下。”县令腿都跪麻了,谢恩之后,才站起来坐下,不过屁股依然只碰了一小半的椅子,不敢坐全。
“阮月,朕问你,为何不能下地府?”
“因为草民,心中有怨,怨恨未了,难过鬼门关,所以草民逃了阴兵的追捕……”阮月说道。
她并不知她脑子里的那些都是假记忆,擅长捏造记忆的梦妖也不会让她知道。
不过,虚假记忆未尝不会变为真实。
“鬼门关,阴兵?”庆元帝重复了一遍,这是李太傅没说的关于地府的事情。
“是……”阮月说道,“鬼门关乃是阴世、阳间之交界外;死亡的边缘,又叫幽门地府鬼门关,凡鬼魂,都要进去走一遭,才能进入地府。”
“但,像草民这种怨鬼,比厉鬼还不如,难过鬼门关,若是进去,少不了要变得痴傻,再饮孟婆汤,所有前尘往事一忘皆空。”
“我……不甘!”这是她第一次自称我,却异常凄凉。
“至于阴兵……也称鬼兵,顾名思义,就是阴间鬼魂组成的军队,通常,人间鬼都是阴兵抓捕前往地府投胎。”
“哦?”庆元帝说道,“可是朕为何听说,乃是那黑白无常。”
阮月解释道:“无常大人,黑无常惩恶,白无常赏善,只有大恶大善之人,才会引起他二位的注意,像我等这样的怨鬼,黑白无常二位大人是不会理会的。”
“这些,都是草民游荡时,听其他的鬼魂所说。”
“原来如此……”庆元帝点头道,“但,你要知,这里是阳世,阳世办案,不比阴世。”
阮月乖乖点头:“我自是知,阳间没有生死簿,无法查看一个人的生平,所以,陛下,草民愿意配合,无论做什么,只要恶人伏法,我都愿意!”
生死簿,又一个新名词,庆元帝记在心上。
阳间没有生死簿无法查看生平,那么想来,阴间的生死簿上,记载了一个人的生平喜恶?
应该是如此了。
他一边想,一边说道:“既然如此,这件案子,朕为你做主,不过,还需要多等些时日,毕竟,人可不能如鬼一般飘忽不定,四处飞来。”
“是!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阮月感激涕零,“多谢陛下开恩!”
庆元帝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就在皇宫中暂住吧,朕明天就叫那秦瀚来朝。”
看县令欲言又止,庆元帝补充道:“朕也会通告你那边,清怀县令。”
“是,多谢陛下。”
一人一鬼告退,庆元帝招呼了一个宫女给一人一鬼领路暂住,这场不是危机的危机落下,他也有心情看向安雅洳安抚:“若是害怕,就在我这儿安寝也没问题。”
安雅洳见危机落下,重新抱起来了獭,似笑非笑:“不用了,毕竟,陛下在淑妃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