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合作,佘野。
“回来了?”
昀泽刚推开门就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右眼肿得只剩条缝,被佘野打得跟孙子一样qAq,还去给有苏望当了一把孝子贤孙。
屋内烛火摇曳,赤黑鬼面被雷火燎得泛白,此刻苏无罔正端坐茶桌旁。
看着洗不出雷劫痕迹的傩面,昀泽想笑,结果牵动嘴角伤口,疼得直抽气。
昀泽背后的佘野阴沉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焦糊味,显然,这两位都被天雷劈得不轻。
昀泽默默把笑咽了回去。
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要是敢笑出声,下一秒就会被这两个雷劈受害者混合双打,直接送进棺材。
苏无罔屈指叩了叩面具,发出闷闷的响声,“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天道就不能挑点正常家伙当气运之子吗?”
明显嫌弃佘野的语气和眼神。
“你叫李妄生?”
佘野眯起眼,指尖缠绕着狐狸的骨鞭,杀意丝毫未减。
“对呀~”
苏无罔翘起二郎腿,指尖在茶盏边沿画圈,“妖皇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啊~”
他现在烦得要死。
昀泽这蠢货骗人活该挨揍,但耽误了他去单刷海族副本的时间。
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他简直想亲手把这货塞进雷云里让他也享受一遍八十一道天雷。
“你和黄三是不是要去海族。”
佘野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当上了妖皇果然是不一样了,都能在他面前摆谱了,苏无罔无奈笑笑。
目光如刀般剜向缩在角落的昀泽,苏无罔鄙夷地看着昀泽,这个没骨气的卜修,居然又把计划卖了个干净。
“哎哎哎——”
昀泽举起缠满绷带的手连连摆动,一脸无辜地叹气,“不说真会被打死的喂。”
都怪有苏泞这个老狐狸,在佘野旁边煽风点火,每次赌输就耍无赖。明明卜算技不如人,现在倒把怨气撒在他头上。
不过,苏无罔和佘野在一块多有乐子啊~
昀泽墨镜后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多一个助力嘛,小魔修~";
“我要去海族。”
佘野还记得他和有苏望的交易,就算现在他已经在自己的肚子里,他也要达成承诺。
龙族的埋骨之地,还有灵汐的灵魂……这些他统统要为有苏望完成。
梧桐木,他知道在这人族魔修手里……
碧绿的蛇瞳紧盯着苏无罔,苏无罔面具下的眉头骤然拧紧。
他当然知道佘野在惦记什么。
梧桐木……
茶汤倒映着鬼面狰狞的纹路,他突然觉得这场面荒谬得可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让佘野与自己击掌为誓。
苏无罔从牙缝里挤出冷笑:“我习惯独行,拒绝傻子队友。”
佘野太不可控了。
开什么玩笑?战场上被猪队友坑得还不够吗?
他刚参加完自己的葬礼,现在对这群妖族心理都有阴影了。
灵堂上那群哭得稀里哗啦的蠢货他就不说了,排队对遗像鞠躬,苏无罔能接受。
那个谁谁,对,青丘迩就有些过分了。
拖着遗像哭,搁那烧一本黄册子,一边抽噎一边往火盆里扔,嘴里还念叨着“大人走好,我会帮你看好佘野大人的”
苏无罔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用锈剑挑起一本还没烧完的册子。
烫金的《蛇缠狐》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翻开内页更是劲爆——配图里佘野正把某个戴面帘的狐耳身影按在梧桐树上,旁边还题着";梧桐木深藏春色";的诗句。
魔修僵在原地,连剑都忘了收回来。
“呜呜呜上册在这里……”
青丘迩泪眼朦胧地递来另一本《狐戏蛇》,扉页赫然印着";谨以此书献给有苏大人与妖皇陛下";。
小狐狸哭得耳朵都耷拉下来:“我磕的cp……be了啊……”
苏无罔:???
苏无罔扔开哭唧唧的狐狸,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转身就走。
等他从海族回来,定要把写话本的混蛋找出来,倒吊在建木上
不,该让他尝尝合欢宗的“百爪挠心散”,边笑边哭,后悔画这种刘备文学。
……
佘野危险地眯起竖瞳,指尖妖气噼啪作响:“你再说一遍?”
“我说——”
苏无罔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正要重复,就看见昀泽正偷偷往门口挪动。
昀泽正偷溜着,突然被两道森冷的目光钉在原地,“那个……我有点其他的事情……”
都要打起来了,昀泽不跑,那他就是傻子。
锈剑出鞘的刹那,整座庭院骤然漫起血腥气,苏无罔单手拎着昀泽的后领,剑锋垂落,他想打佘野很久了。
魔修低笑,面具裂隙间渗出诡谲黑莲。
化神他又不是没打过?那镇妖塔的黑蛟不也半步化神吗?
佘野颈侧鳞片嗡然炸开,他看这人族也不爽很久了,有苏望就算再怎么畸变,那也是他的妖。
“诸位,灵汐未除,何必内斗”
无阑叹着气,背后是跟着来的妖庭的智囊团。
“海族之事关乎三界,不如暂且联手。”
知月怯生生地捧着一卷书卷:“妖皇陛下,这、这是有苏大人留下的妖族规划书……”
苏无罔的锈剑稍稍下垂,佘野周身的妖气也减弱几分。
打架不祸及池鱼是苏无罔的操守,佘野停手纯粹是因为这些都是有苏望留下的妖族。
就在气氛稍缓之时,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鸣叫。
金鹏族的凡桐手持射日弓从天而降,箭尖直指东方海域:“海族,算我一个。”
她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誓杀灵汐,我要为母亲报仇。”
就在昀泽蹑手蹑脚又准备开溜时,苏无罔突然一抬手,精准地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我、我就不去了吧?”昀泽干笑着摆手,“还得去找密宗给孟禾师弟重塑肉身呢……”
苏无罔闻言,动作一顿。
梧桐木的事确实耽搁不得,他正考虑放人,谁知青丘迩突然从假山后探出脑袋,耳朵抖了抖,泪眼汪汪地扑过来抱住昀泽的腿:“昀泽大人!求您再画一本再走吧!”
小狐狸哭得耳朵都打结了,“您上回说好要画温泉共浴的番外……现在有苏大人都没了,我可以再出一百灵石……求求您了!”
“……”
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无罔缓缓低头,看向昀泽:“你画的?”
昀泽:……
他现在跪下认错很明显是来不及了啊!
昀泽暗道不妙,慌忙甩出七枚铜钱结阵。可惜阵法还未成型,苏无罔的锈剑就挑飞了符篆。
“敢赚这个钱,就要有准备哟~”
昀泽被黑面魔修暴打,佘野挑眉,伸手从青丘迩怀里抽出一卷画册,刚翻开第一页,脸色就黑。
《狐戏蛇》画中,妖皇陛下被锁链捆缚着,衣襟半敞,而戴着面帘的身影正俯身逼近......
“好,很好。”
佘野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指节咔咔作响。
“承、受、方?”妖皇陛下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三个字,“我?”
“这是艺术创作!”
昀泽抱头鼠窜时还不忘嘴硬,“二卷不是让你强制爱,反攻了嘛!”
“那么说有苏望是受咯?”
“等等!误会!那是有苏望——嗷!”
关你苏无罔什么事啊!
“啪!”
“砰!”
“轰——”
尘土飞扬中,昀泽被混合双打揍得嗷嗷直叫。
佘野的鞭子抽碎了他藏身的石桌,苏无罔的剑风削掉他半截发带。
青丘迩躲在廊柱后边哭边捡画稿,无阑望着漫天飞舞的符纸直叹气,知月手忙脚乱地劝架。
“这是孔雀族的领地,佘野大人!魔修大人!收着点打!”
暴打现场传来昀泽最后的挣扎:“孟禾!救命啊,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