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一听到萧玄澈出事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不犹豫地让人牵来马,对着身旁的夜影喊道:“快!带我去!”他心急如焚,甚至慌乱得连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救命之药都忘记带上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马前,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那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开来。
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萧玄澈所在之地。然而此时的沈铎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根本顾不得这是谁的家宅,一下马便如一头失控的蛮牛般朝着屋内冲去。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农家阿嫂被突然闯入的沈铎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我要见阿澈!”沈铎怒目圆睁,大声吼道。农家阿嫂哪见过如此气势汹汹之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紧紧地挡住门口不肯让步。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夜影匆匆赶来将马匹拴好,向农家阿嫂解释了一番后,她这才缓缓让开道路。
沈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间,来到床边,一把抓住萧玄澈的手腕开始切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一颗心也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察觉到萧玄澈的脉象极其微弱且时有时无,情况十分危急。
来不及多想,沈铎决定立刻为萧玄澈施针治疗。可当他把手伸进怀中准备取银针时,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匆忙之下竟然什么都没带。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汗,他焦急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夜影,高声喊道:“夜影,快去附近找个大夫借一套银针回来!”夜影不敢有丝毫耽搁,应了一声后便转身飞奔而出。
夜影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沈铎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玄澈。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亲密无间如今却命悬一线的好兄弟,沈铎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他想起为了顾清洛而与萧玄澈反目成仇,又想到自己在关键时刻未能出手相助,不禁潸然泪下。
农家阿嫂静静地凝视着眼前之人,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让人心生怜悯,但她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只留下一片寂静。
而此时的沈铎却浑然不觉阿嫂的离开,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人——萧玄澈。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心中的愧疚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而后悔则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
“阿澈,你不准死啊!”沈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绝望。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阿澈,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沈铎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察觉到萧玄澈的状况变得愈发糟糕起来。萧玄澈原本就冰冷的身体此刻更是寒意逼人,就连体温也在急剧下降,仿佛生命之火正在一点点熄灭。
“萧玄澈,你绝对不能死!你不是深爱着顾清洛吗?如果你敢死,我立刻就娶她为妻!”沈铎已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无助之中,他疯狂地咆哮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唤醒萧玄澈求生的意志。但他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徒劳的挣扎罢了。
此时此刻,沈铎无比痛恨自己为何如此愚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药箱都未曾携带。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要是能有银针该多好啊,只要有银针,或许就能暂时稳住阿澈的性命,可派出去寻找银针的夜影至今仍未归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沈大人......”只见夜影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踉跄不稳地紧紧握着一根银针,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里。
此时此刻,心急如焚的沈铎根本无暇顾及夜影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萧玄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迅速打开手中的银针包,动作娴熟而利落,眨眼间便开始为昏迷不醒的萧玄澈施针救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但他却全然不顾,只是全神贯注地将一根根银针精准地扎入穴位之中。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夜影自己其实也是身负重伤。但为了自家王爷能够平安无事,他硬是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强撑着一路狂奔至此。可如今,长时间的奔波和伤痛终究还是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那条受伤的腿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使得他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逐渐迷离起来。
终于,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抢救之后,沈铎成功地稳住了萧玄澈的伤势。当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刚想要稍作休息时,不经意间一回身,竟发现夜影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沈铎心头猛地一惊,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查看夜影的状况。待仔细检查过后,沈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夜影虽然伤势严重,但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沈铎凝视着昏迷不醒的萧玄澈,目光随后移向一旁的夜影,心中暗自思忖一番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先行返回去,带上必备的药物以及人手前来将这两人安全带离此地。
当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视线恰好与那位农家阿嫂相遇。只见沈铎快步走到阿嫂面前,语气恳切地说道:“大姐,麻烦您帮忙照看一下屋内那两位伤者,我现在需要立刻找人过来帮忙。”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递到阿嫂手中。
然而,那位阿嫂甚至还来不及开口回应,沈铎已然转身急匆匆地跃上一匹骏马,扬鞭而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在空中。
就在同一时刻,另一处地方,顾清洛正悠然自得地享用着美食。忽然间,她察觉到对面坐着的白术似乎有些异样。“白术,你这是在发什么愣啊?”顾清洛一边好奇地询问着,一边抬头看向白术。
此时的白术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对顾清洛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机械般地将手中的筷子一直停留在嘴边,动也不动。
见此情形,顾清洛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于是提高音量再次喊道:“白术……白术……”接连叫了几声之后,她干脆伸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白术的肩膀。
这下子,白术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但她显然误解了顾清洛的意图,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应声道:“好的小姐,我马上收拾。”说完,便准备动手清理桌上的碗筷。
看到白术这番迷糊可爱的模样,顾清洛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术呀,你到底是怎么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小姐,您还没有用膳完毕么?”白术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桌上几乎未动过几筷的饭菜,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轻声说道。她原以为自家小姐唤她,是要吩咐她收拾饭桌呢。
顾清洛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白术那张略显局促不安的脸庞,柔声问道:“白术啊,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困扰于心?为何近日来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白术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去,嗫嚅道:“小……小姐,我并无任何心事,只是有些疲惫罢了。”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真正令她心神不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她暗自思忖着:小姐呀,我又怎能告诉您实情呢?难道要对您坦言,我已然深深地爱上了那位风度翩翩的沈大人,可偏偏他的心中却只有您一人,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嫉妒于您吗?
“既然无事,那就快快坐下与我一同再享用些美食吧。”顾清洛微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座椅,示意白术落座,并顺手夹起一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轻轻放置在了白术面前的碗中。
“多谢小姐!”白术受宠若惊地应道,缓缓坐了下来。看着碗中的那道菜,她不禁感到一阵羞愧涌上心头。心想:小姐待我这般宽厚仁慈、关怀备至,我竟然还会产生嫉妒之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怎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沈铎风风火火地赶回沈府,还未站稳脚跟便高声呼喊着小厮:“快!快去给我备一辆马车来!”话音未落,他又急匆匆地奔向药房,大声对药房管事喊道:“赶紧把常用的那些药都给我拿上一份!动作要快!”
此时,一直在正厅等待儿子归来的沈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他皱起眉头走出房门查看情况。只见沈铎满脸焦急、神色慌张,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众人。沈父心中一紧,连忙走上前去问道:“铎儿啊,究竟发生何事了?怎如此匆忙慌乱?”
“父亲,阿澈出事了!”沈铎一边回答着父亲的问题,一边手脚不停地收拾着东西,根本无暇详细解释。说完这句话后,他拿起已经备好的药箱,头也不回地朝门外奔去。
沈父起初听到“阿澈”这个名字时,还有些茫然不知所以,但当他脑海中闪过“萧玄澈”三个字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担忧之情。那萧玄澈可不是一般人物,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沈父不敢继续想下去,只盼着沈铎能尽快找到并救助他。
沈铎心急如焚地冲出沈府大门,一眼便瞧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辕,对着车夫大喊一声:“快走!去前面那家客栈!”随着车夫扬起马鞭,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到达客栈后,沈铎飞身跃下马车,径直冲向侍卫所住的房间。房间空无一人,得知萧玄澈的侍卫们此刻正在后院歇息。于是,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后院寻找他们。
幸运的是,这些侍卫都认得沈铎,见他一脸焦急地赶来,便知道事情不妙。沈铎简明扼要地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众侍卫二话不说,纷纷跟着他一同出发去寻找萧玄澈。
由于萧玄澈伤势严重,昏迷不醒,无法骑马赶路,只能乘坐马车。但马车行驶速度缓慢,尽管沈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无可奈何。因为通往萧玄澈养伤地点的道路只有他最为熟悉,其他人即便有心帮忙加快速度,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一行人只得耐着性子,慢慢地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前行。
夜幕笼罩着大地,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明的曙光渐渐破晓而出,温暖的阳光洒向世间万物。可令人焦急的是,沈铎一行人的脚步却仍未踏入村庄之中。
此刻的沈铎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他不断地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怎么还没有到?马车也太慢了?萧玄澈你可千万不能……”尽管内心焦虑万分,但面对眼前的困境,他却束手无策。
时光悄然流逝,当夜幕再度降临的时候,沈铎终于抵达了村口。原本跟随其后的侍卫们纷纷准备进村,然而,心思缜密的沈铎考虑到人数众多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影响,于是果断决定只让一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与自己一同前往,其余人则留在村口看守马车和马匹。
进入村子后,沈铎很快便瞧见了一位农家阿嫂。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碎银,直接塞入阿嫂手中,并急切地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要带走萧玄澈和夜影。
起初,善良朴实的阿嫂坚决推辞,表示不能接受这份厚礼。但见沈铎态度诚恳且执意如此,阿嫂在几番推脱无果之后,最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那包碎银。
此时,已经苏醒过来的夜影被沈铎扶着站起身子,而昏迷不醒的萧玄澈则由健壮的侍卫背负在背上。在皎洁如水的月光映照下,他们几个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幅寂静而神秘的画卷。
“萧玄澈!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地活着!”沈铎焦急万分地坐在马车里,悉心照料着身受重伤的萧玄澈。而另一边,同样伤势不轻的夜影由于腿部受伤极为严重,此刻也只能躺在马车之上。
沈铎看着两人的状况,心中暗自祈祷他们能够挺过这一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了两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其中一颗,他轻轻地喂入了夜影的口中。只见那颗名为回魂丹的丹药一进入夜影的喉咙,便迅速化作一股暖流,流淌至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紧接着,沈铎又将另一颗回魂丹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昏迷不醒的萧玄澈嘴里。做完这些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萧玄澈和夜影,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车在道路上疾驰,扬起一路尘土。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终于,沈铎带着萧玄澈回到了沈府门前。
当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时,府中的众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沈铎一脸疲惫地下了马车,大声呼喊着:“快带璃王进去!”随后,几个仆人急忙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萧玄澈和夜影抬进了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