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大约觉得还是回到正题上头相对稳妥一些,太便也不再纠结,只一点头,半催促道:
“快吧,你有什么好法没有?”
励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满脸都是大写的苦笑。他现在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自己的长姐被一伙不知道哪条道儿上混的流寇给绑走了以外,其余的一概不知。信息如此之匮乏,却又叫他一时半刻之间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得是,都怪愚兄太过心浮气躁了些,竟连这一茬都给忘记了。”
太毕竟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之人,更何况面对的还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三弟。当下一拍脑门,也不??率裁矗?苯哟踊持刑统隽艘槐菊郏?媸侄?阶郎贤罚
“喏,这就是那个东伏国的使者带来的,东伏国国君亲笔书写以呈父皇的折,上面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基本讲清楚了。哼,这老头倒也还算识相,知道这会儿有求于人,自己又没那个本事,所以夹着尾巴装孙,就是累得我也被他拖下水,还不得不走这一趟,想想真令人不爽。”
听到太口口声声都是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被东伏国给拖了后腿,不得不担上这么一桩费力还不一定讨好的苦差事,却半点儿也没有想过,他此行要救的那个女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皇长姐。虽则励王一向自诩心如磐石,这会儿仍旧不免泛起三分寒意。
迅快地把那种不该有的软弱压制下去,励王的注意力终于回到眼前的奏折上。按照奏折所,那伙流寇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可以直接杀进东伏国的皇宫里去抢人,毕竟东伏国再弱,好歹也是一个国家,总不至于国家的军队连一伙流寇都打不过,那样的话,东伏国早就改朝换代了。
只可惜,那个东伏国的老国君,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还是闲不住,非要来一次微服私访,体察一下民心民情。微服私访本也没什么,他们的父皇也做过这种事儿,可是微服私访的时候,还非要带上这位娇滴滴的新皇后,那就纯粹是作秀兼作死了。
旭阳公主的确生得面容姣好,让老国君带着她出门,都倍感有面儿;但十有八九也正是因为旭阳公主长得太好看了,让那伙流寇的某位当家也给看上了眼,于是趁着圣驾还未回宫,这伙流寇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位新皇后给抢回寨里去了。
“这个老国君,也称得上是个奇人了,堂堂九五之尊,自己的皇后都看不住,居然还不敢对一伙土匪下手,反而眼巴巴地跑过来求我们出兵。若换了别的国家,纵使对付不了那一窝草寇,也断然不可能家丑外扬自抛尊严,做出这等事情来的。真不知该这位老国君勇气可嘉,还是他没脸没皮。”
“他还能勇气可嘉?”
太毫不留情地嗤笑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讥讽和不屑的神色:
“这老家伙要是真的有勇气,他早就派他的御林军杀上寨里头去了,哪里还用得着派使者来求我们卫国相助一臂之力?依本宫看,这老头就是胆比老鼠还,脸皮又厚如城墙,看来这一趟前去救皇长姐,顶了天去能指望东伏国的人给带个路就不错了。”
相较于太对东伏国国君和兵力的不屑一顾,励王看起来却远没有他这样乐观:
“皇兄,弟明白,您之所以对此事颇有微词,是觉得完成起来颇为繁琐,交涉面甚广,而且由您全权负责此事,只要稍有不慎,就容易让唐悟嵩钻了空,在父皇面前抹黑皇兄,挑拨离间。只是,依弟看,恐怕此事本身也并不简单,我们要对付的不单单是唐悟嵩的背后捣蛋,那伙流寇也一样不容觑。”
太眨了两下眼睛,尽管心里头并不如何相信,不过基于一直以来,励王的表现总能出其不意,而且事实往往证明了励王的真知灼见,所以太还是决定耐心地听完再。
“来朝的那个使者,大庭广众之下哭天抢地,看上去毫无气节的样,可您不妨回忆一下,为何父皇最后不但轻易宽恕了东伏国国君的罪过,而且还一口应允了出兵讨伐东境流寇,救出东伏国皇后的请求?”
太被他的话语所引,果然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前日的那桩事情。慢慢地,太的眉头蹙了起来,他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励王,不确定地道:
“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那名使者只是扮猪吃虎,故意示弱而已,实则内藏乾坤,胸中另有沟壑?”
“皇兄英明。”
励王地拍了一个马屁,对于自己心头的揣测越发笃定了起来,连带着言语时候的神情,也显得分外胸有成竹:
“既然连朝中一个出使他国的使者,都如此深谙装疯卖傻刻意示弱之法,那么东伏国的国君扮猪吃虎,也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照你这法,那老家伙其实是可以自个儿灭了那伙贼寇,把皇长姐给救回去的,他就是故意装成不敌,然后跑过来让我们给他当苦力救人剿匪,那老家伙自己翘着二郎腿坐享其成?好啊,这老头真是吃了雄心豹胆了,连我堂堂卫国的天都敢如此欺哄瞒骗?!”
太始终都以如今的卫国储君,未来的卫国国君身份自居,这种关乎卫国国君乃至于整个皇家颜面的事情,无论他口中如何抱怨,心里头终究还是十分在意的。
现如今一听励王这般分析,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哗啦一下离座站起,看他那副气冲冲的样,十有八九是打算直接回宫,把这番推论上奏给父皇听了。
“皇兄稍安勿躁。”
励王想不到太竟会展露出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来,看样他是打心底里抗拒这件在他看来很没有好处可捞的差事,才会对有机会让圣上改主意的事情如此上心。
只是,励王的看法还是和太有些出入。如果东伏国的国君就只是因为懒得处理此事,想要旁人代劳,便可以轻易地抛弃一国之君基本的尊严,励王还真的很难相信。
“不是你方才同本宫的,你觉得那家伙是扮猪吃虎吗?如果他示弱不是因为企图坐享其成,那还有什么原因?难不成,他真的将我们当成可以吞噬的老虎,妄想吞并卫国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