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灵山还得靠他呢,他可不能有什么事,这要是白出来的话,她就把他扔在那边。
“但是我不想离开月儿。”他发现,她身上的香味有安神的作用,睡在她身边,他能一夜好眠。
凤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定然会一脚把他踹开。她是女的好不好?睡在她身边他能一夜好梦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睡在你下面的树枝而已,离不开你眼前。”
这说得,好像离了她就活不了一样。
谁信呢?
“好了,赶紧睡吧,天要亮了。”凤月打了个哈欠,满脸的疲倦。折腾了一晚,她早就累了,明天一大早又要赶路不抓紧时间睡觉简直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看她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帝熙有点心疼,就放了她。凤月一个翻身,以一个慵懒不失优美的姿态躺在了下面的树枝上,自始至终,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帝熙眼里闪过一抹光彩,强烈的光芒,划破他眸底深处的黑暗,照亮天地。自此,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道光,常年平静寂冷的心,开始复苏,一股小火苗自里面升起。
知道帝熙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身上,凤月却没空去理。她实在是太累了,睡觉要紧。
两个时辰以后,天就亮了。朝霞透过树叶,倒映在脸上,强光刺激得凤月睁开了眼眸。
上面的帝熙不见了,凤月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寻找着那妖冶的身影。
“月儿在找我?”蓝影晃动,帝熙停在了她的头顶上。
看到他,凤月提着的心放松下来:“起来啦?我去梳洗下,然后继续赶路。”
顶着有点乱的头发,凤月如幽灵般飘到了小溪边。灵巧的动作,让暗处的人微微讶异,看来这位凤四小姐也不像传说的那样,一点灵力都不会嘛。
凤月把脸洗一洗,清凉的河水,把脑袋里仅剩的一点睡意赶跑。再把散乱的头发用手指梳一梳,用绳子高高绑起束在脑后,算是完成了。
刚站起来,一个包子递了过来。抓着包子的是一只完美无瑕的手,看着那修长的手指,凤月不用看都知道它的主人是帝熙。
除了他,她真没发现其他人有这么漂亮的手。
“真没想到,世子爷也有这么简朴的时候。”凤月边接过包子边调侃道。
“啥意思?”
“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月儿要是忘记的话,别说包子,连饭都没得吃。”帝熙语气里充满了危险。
这人,抽风了吗?他一向不都是自称为爷的么?怎么她就不能叫了?罢了,这人一向喜怒无常,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她就顺着他好了。
“阿熙。”凤月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包子。
得到满意的答案,帝熙把手中的包子递给凤月:“吃吧,那小村子里除了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几个包子还是搜刮了整个村子得来的。
难怪呢!穷困的村庄,大米是很珍贵的,早上几乎就是啃一些红薯之类的,连粥都没有。就算中午,吃的也是红薯饭。
凤月不顾形象的,三两下的把包子吃完:“好了,走吧。”
环顾一圈,不见了那碍眼的三人。凤月掀了掀唇,眼里并无过多的惊讶。那几人都不是什么愚蠢之人,一路上,她和帝熙给了他们无数的苦头吃,昨晚还差点送命。
还未到灵山已经险象环生,到了灵山更是说不定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能不能活着到灵山都是个未知数。
从昨晚的情形来看,这一路上将不复太平。与其陪着她葬命,不如在帝都等她回来。运气不好的话,她可能还回不来了呢。
“这样让他们回去,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帝熙阴测测的说道。
在外面解决了,借口都好找,就说被野兽吃了。回去以后,还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费事。
凤月淡淡一笑:“阿熙杀人也需要理由吗?”
他难道不是爱杀就杀,爱留就留的么?何曾有人能阻挡他的剑?他的决定?
“月儿是想我帮忙?”如果是以前他是不太乐意的,不过现在嘛,他非常乐意。
曾经对不住她的,欺负过她的,辱骂过她的,全都应该下地狱。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泛起一种冰冷的玉的光泽。
“不了,这点事,不劳烦阿熙。”她的事她自己来,可不想欠他太过人情。
帝熙也不勉强,更不生气,这样的凤月正是他所喜欢的,不依附于谁,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手段。
唯有这样的女子,能与他并肩。
一个黑衣人,从一旁牵了一匹马出来。马儿很瘦,看它皮包骨的模样,凤月皱眉:“怎么只有一匹?”
难道要像之前那般,她和他共乘一匹吗?她是无所谓,就怕这匹马有所谓。别没走多久就不行了,那不是非常的糟糕?
“这,那,那村庄只有这一匹,剩下的全是毛驴。”见凤月发问,那黑衣人有点紧张的说道。
这匹马还是村庄里拉磨的,仅此一匹,被他花高价买了过来。
凤月嘴角抽搐,这地方到底多穷?
虽然她是没体验过贫民生活,不过打仗需要经常寄宿在村民家里,那些地方也穷,不过两三匹马还是有的。最不济的,一匹马的,也没这匹这般寒酸啊。
“将就一下吧。”帝熙拉过缰绳,淡淡的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抱着月儿走好了。”
“不行。”凤月想都不想的拒绝,他要保存实力,到了灵山,想骑马都不行了。
那地方,比圣山还要危险,万不能掉以轻心。
“先骑着再说吧。”帝熙不理凤月的纠结和挣扎,把她抱上了马。
帝熙松手,刚要纵身上马,凤月就自上面滑下来,在帝熙脸色变黑之时说道:“我坐后面,抱着你就好。”
他身上有伤,她坐前面会碰到他的伤口。
帝熙不以为然,却在低头的瞬间,唇畔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抱着帝熙的纤腰,凤月把头靠在他的背上,眼眸轻阖:“你累了就换我。”
比春风还柔和的嗓音,拂过帝熙的心湖,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他的心跳在不知不觉间加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芽。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大手握住腰间的白嫩玉手,帝熙一扬马鞭,马儿扬起四蹄,奔跑起来,只是速度和之前的实在法比。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凤月眸光不定,最后阖上眼眸,把心里异样的情绪扫去。
马儿在林间飞奔,两道相依偎的身影,倒映在树叶上,刹那永恒。
几枚银针,无声无息的刺破树叶,把叶子上的身影刺碎。细碎的寒光,倒映进帝熙的魅眸中。修长有力的长腿一跨,反手抱住凤月,自马上飞起。
本来睡得昏昏沉沉的凤月,瞬间清醒过来,她的手虚搂着帝熙,目光凌厉,直射前方。
这些天她惊喜的发现,她的灵力消耗得越多,恢复的越快,并且比之前还要浓厚。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不过绝对是个让人兴奋的发现,故而她现在就不死死的抱着帝熙了,依靠自己的灵力,虚浮在半空中。
帝熙宽大的袖子一挥,一股强烈的罡风自里面飞出,把那些银针悉数打回去,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下,如飞舞的蝴蝶,漫天绿意中,一个身穿红衣,艳若桃李的少女出现。
少女冷酷的神色,在看到帝熙时,以一种潮水般的速度褪去,换上惊艳。
蓝色锦袍上绣着精美云纹,长长的乌发用一根同色带挽起,衬得他那张脸越发的妖冶魅惑,偏生一身气息神秘尊贵,凛然不可侵犯,宛如神祗。这般极品的男子,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看到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帝熙脸色布满阴霾,眼眸黑得没有一丝光。熟悉帝熙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别人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了。每个对他的脸露出那种痴迷神色的人,下场全都不得好死。
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从炎炎的夏天,回到了冬天。女子冷得打了个寒颤,神智回笼:“我叫叶梅,乃长天派掌教真人的首席弟子。”
女子骄傲的宣布自己的身份,长山派是几个修灵门派中最强的,作为张教真人首席弟子的她,灵力自然不会弱,加上容貌出众,她去到哪里,都是个闪光体。现在报上自己的名号,一方面的震住这两人,另一方面自己看上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自然是方便他寻找。
看穿她心思的凤月,伸手扯了扯帝熙的袖子,眼中布满了戏谑。
想不到啊,这浑身是毒的大妖孽,居然也有人看上,她就不怕被毒死吗?还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杀。”帝熙的唇角弯出一道狰狞恐怖的弧度,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哗啦声中,全都脱离树木,浮在半空中,帝熙的话音还未散去,全都化为利刃,朝女子飞过去。
黑衣人自周围冒出来,寒光闪闪的剑,朝女子刺过去。
“喂,我没打算要你的命。”女子手一挥,银针洒出,细小的银针,准确的射中朝她飞来的叶子,以一种千斤之力,钉在了树上。
“碎尸万段。”帝熙冰冷的目光中带了血腥。
凤月打了个哈欠,一副对这事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阿熙,时间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可好?”
“好。”帝熙低头看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眼里的黑暗却没有了,反而带了点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
那低声喃语,顺着风飘到女子的耳中,话里藏着的在意,让她不由自主的侧面,恰巧看到帝熙眼里瑰丽的光芒,她不由得一怔,就是这么一会时间,几把寒光闪闪的剑朝她刺过去。
女子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来,漫天的银针自她身上飞出,形成银针雨,身影晃动,眨眼消失,高超的逃遁技术让凤月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幽暗的光。
“阿熙,刚才那人还会再来的。”被帝熙抱回马上的凤月,主动深处手臂抱住帝熙的腰。
帝熙唇畔挂着森冷的笑意:“来一次杀一次。”
他最讨厌这样的花痴女了,同时心里也郁闷,为何别人都能看着他的脸发呆,凤月就不会呢?莫非自己没有魅力?影响不了他?
殊不知,凤月看到的不是他的美,是他的毒,对于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来说,保命永远比别的重要。
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深重,凤月以为是他在气恼那个女人,起了调侃的心思:“从刚才来看,想杀她不容易。”
这女人比那老头子还难对付,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容小觑啊。
帝熙策马奔腾,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对付她。”
狂妄至极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变得理所当然。就好像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一般。
“美人,你为何想杀我?亏我还想着怎么保你的命。”婉转如黄莺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
两人齐齐抬头,一道比花还要艳丽几分的身影站在树枝上。微风扬起她的裙角,好似一只翻飞的颜色鲜艳的蝴蝶,又好似一朵盛开的红玫瑰,惹人注目。
叶梅的目光痴痴的流连过帝熙的脸庞,最后定格在了凤月的身上,那目光里带着点错愕还有厌恶。
定是这个人,她承认,那人也很漂亮,不过再怎样,他都是一男的,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瞧着对方眼底的杀意,凤月知道,她彻底的误会了,不过那又怎样?她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在这种利益冲突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是亲兄弟都一样,更何况是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凤月的目光很直白,里面闪烁的厉色,像是从地狱深处伸出来的鬼手,叫嚣着要把触碰到的所有东西都撕裂。
令人不寒而栗。
凤月还未来得及动手,帝熙就先动了,红色的利剑从袖中飞出,以雷霆之势朝叶梅刺过去。叶梅像是早有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凤月看着那红色的衣角,若有所思。
“月儿在想什么?”帝熙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回的问。
“在想那个女人何时会来杀我。”刚才离去之前,对方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