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那些东西明明是二姐不要了,我觉得浪费就赏赐给下人。”她丢都丢了,她发挥下它们的余光不可以吗?
“而且二姐是嫁到山村去,在那种地方她带个金步摇,就不怕贼惦记?”凤月把玩着秀发:“大哥都暗中送了银子了,这些首饰就不要了吧,不然岂不是害了二姐?”
凤月说得头头是道,句句是理,凤峰一时间无法反驳。
“如果大哥也认同的话就赶紧出去吧,看时辰,花桥应该到了,我有点累,就不出去了。”反正她只是个侍妾的女儿,上不了台面的,在不在都无所谓。
而且估计凤莉应该也不想看到她吧。
凤峰暗地里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月儿的这个大哥不太行啊。”徐尚远看着凤峰的背影,低声说道。
聪明人都知道凤月现在得势,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得罪她,因为以后凤府的繁荣就得靠她了。
凤月要是愿意,能让凤府再享个百年繁华。
“扶不起的阿斗。”凤月接住一片飞落的树叶,神色阴森,凤府的事和人又关她什么事呢?只要不牵扯到她,她都不想管。
徐尚远没有逗留很久,在凤莉出门以后就离开了,凤月让人把她的刺绣拿出来,就差一片花瓣了,三天以后就是帝熙的生辰了,她得加快速度。
想不到还没绣两针,宫里就来人了。
不是南墨找她,是很久没声息的荣华。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凤月冷然一笑,不知道这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四小姐,公主说只能你一人进宫。”伴随着太监的话,侍卫呼啦啦的把影一二三四五拦住。
“你们几个在院子里等我。”凤月抬手,影一二三四五齐刷刷的把剑收了回去。
“公公,请。”凤月右手背在了身后,身子站直,大家之气油然而生。
太监在宫里几十年,什么样的大人物都见过,自然知道凤月的不凡,不由得暗暗赞叹,这女子,比一般的大家闺秀都要镇定啊。
一路上,凤月都很安静,也没有去问什么,她深切的明白,这些都是荣华的心腹,她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反正她和她斗法也不是第一次了,怕甚?
帝熙在得知凤月被荣华请进宫时甚是淡定,连眼都不眨一下,继续吩咐着底下的心腹。
“最近我想开两家茶馆。”帝熙懒洋洋的说道。
“爷,喝茶的人虽多,但茶便宜,喝的也多是平民百姓。”这和他们的一贯风格不一样,他们都是做最好的酒楼饭店,唯一不开的就是茶楼。
闲暇时喝茶的人多一点,农忙时根本没几个人,到时伙计只能拍苍蝇了,而且富家子弟多是吃喝玩乐,喝茶多是文人墨客的事情。
那些清高的文人又能有几个钱?
“可以请几个戏子,让他们在茶楼里唱戏,开两层,下面是普通百姓,下面坐高官贵人,新鲜的茶卖贵一点,去年的茶叶泡的茶卖便宜点。”帝熙把自己的主意和他们分享。
这些还是凤月无意间跟他说的,以前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他开的酒楼修缮得华丽堂皇的,没几个平常百姓就说了分级的事情。
就是一家酒楼不仅要容达官贵人,也要接收普通百姓,因为百姓要比富贵的人多很多,积少成多,如果他的酒楼生意火爆的话,从平常百姓身上赚的钱绝不会比达官贵人要少。
他深受启发,觉得很有道理,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同时想起她的茶叶,她的茶园明年就有茶可以摘了,他何不顺带开个茶馆?
底下的人齐齐竖起拇指:“妙,爷这一招实在是高,那小的马上去准备?”
“去吧。”
众人把账本留下来就告退了。
“爷,你不去救四小姐吗?”白束问道,这不像他啊,莫非他玩腻了四小姐,打算抛弃她?
白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她需要我救吗?”那个女人能自救。
“我只需要接她回来就好。”等她玩够了他就可以进宫了。
白束不明白帝熙的意思,不过看样子,爷还是很在意四小姐的,既然如此,他还是派人盯着吧。
皇宫里,凤月被荣华让人硬按着跪在地上。难得的,凤月安安分分的跪在地上。
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无色的灵力自凤月的手腕处飞出,打在了荣华的膝盖上。
“唉哟。”荣华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倒在了地上,还连滚了两下,滚到凤月的脚边。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所有人,反应快的手忙脚乱去扶,却也阻止不了荣华摔倒的命运。一时间,宫殿里乱成一团。
凤月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站了起来,并且伸出手去扶荣华,可惜人太多了,她被挤在了外面,凤月来到后面,蹲下身把手伸进去。
这次她成功的抓住了荣华的大腿,手心用力,灵力漫过,荣华大喊一声。凤月趁机跪下来,收回手。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根本没人看到。
“我的腿,你们谁压到我的腿了?”荣华大叫。
所有人都退开,生怕自己被怀疑到,一时间地上只剩躺着的荣华和跪着的凤月。
“公主殿下,你没事吧?”凤月关切的问。
荣华懒得理她:“你们还愣住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本宫起来?”
“哦。”秀兰,秀华赶紧上前扶起荣华,常年的养尊处优,荣华的身子早已发福,两个人用了吃奶的劲才把她扶了起来。
荣华重新坐在了上面的椅子上,腿部处传来的痛疼得她嗷嗷大叫:“传太医,赶紧传太医。”
底下的太监匆匆忙忙走了出去。凤月悠闲的站了起来:“既然公主有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大胆,谁允许你站起来了?”荣华横眉怒目。
这个女人好生嚣张,上次有人护着就算了,这次独自一人,她倒是要看看,谁敢帮她。
“公主殿下,臣乃朝廷命官,可不是闲杂人等,公主要为难臣的话还是要找个好点的借口。”行礼这点小事,她行得再不好也跪了这么久了。
她要是再借此为难她,她就不客气了。
“反了反了,来人,给本宫掌嘴。”荣华气得哇哇大叫。
就算是南墨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臣子,竟敢放肆,谁给她那个胆子?
“谁敢?”凤月目光如刀,扫过朝自己冲来的人,那两个嬷嬷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公主殿下,我现在乃文学阁的大学士,也是三军的副元帅,还是徐门未过门的当家主母,公主还想打我吗?”用身份是吗?那就别怪她碾压她了。
随便一个都能压死她,别以为她是皇族就至高无上了,她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女流之辈。
“公主殿下,我跪在那那么久,是我给你面子,不是怕你。”凤月指尖一弹,几缕头发自荣华的额头飘落。
谁都没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我的事情很多,没那么多的功夫来陪你玩,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我不会动你。”但是她最好识趣的不要动她。
否则……
“下次没事不要叫我了,有事也不要叫我了,不然,我不介意带三军踏平这里。”她知道,她是做的出来的。
现在的凤月什么都做得出来,弑君都敢。
“你,你这是谋反。”荣华手指颤抖。
凤月摇头,这些愚蠢的女人啊,警告总是不行的,看来她得玩盘大的。
绿色裙摆摇曳,发丝起舞,凤月转了一圈,所有人还未看清她的动作就齐齐倒在了地上。凤月的脚踩在了荣华的背上。
“每次都要这样你才能服气是吗?”凤月抽出怀里的匕首,用力一割,荣华有点干枯的头发掉落。
“啊啊啊。”看着掉落在脚边的头发,荣华痛心大喊,伸出双手接住飘零的秀发,样子无辜中还带着无助。
“好了,下次就不是头发了,而是你的脑袋。”凤月揪住她的脑子说道。
她是真的没空跟她周旋了,以前是看在她是南墨妹妹的份上她才处处容忍,现在她连南墨都恨上了,又怎么可能还忍着她?
“住手,都在干什么?”南墨大踏步的从外走进来。
所有人马上匍匐在地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凤月站了起来,挑衅的看着南墨:“教训贱人,皇上要一起么?”
凤月的称呼让底下跪着的人脸色变得五彩斑斓,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为她捏一把冷汗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敢说,就不怕南墨吗?
“凤月,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怎能这般口不遮拦的说话?以前谨慎小心的她去哪了?
还是她以为他不会惩罚她?
“荣华公主啊,一个吃着百姓俸禄,又不办实事的人,这也罢了,安心的当个蛀虫多好啊,偏生还不安分。”
“她以为她是公主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今天是我,换了其她人,不活活被她折磨死?她有多高贵?皇家?天子?那干脆升天得了,还留在人间作甚?”
字字珠玑,铿将有力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鸦雀无声。
“我告诉你们,你们的江山是祖辈打来的,你们就在这享福,肆意挥霍,当外敌再次来临,看谁还能帮你们守着。”苏意不在,将帅已死,这南朝的江山还能牢固吗?
“别人在外累死累活的为你们卖命,她倒是好,在里面作死,弄死别人的女儿或者妻子,你说她不是贱人是什么?”凤月一脚朝她踹过去。
“啪,啪,啪。”拍好声自门外传来。
凤月扭头,帝熙不知何时到来,见她看过来,脸上带了宠溺的笑。
“阿熙。”凤月朝他跑过去,在他面前一秒变小女人:“怎么那么晚才来?”
“你不是要玩么?自然是让你玩够了。”帝熙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整理下。
“皇上,公主,你们说要是三军知道你们这样对待苏意的徒弟,他们的副元帅,会不会对你们失望呢?”帝熙边梳理凤月的头发边散漫的问。
南墨和荣华齐齐色变,上次当众杀了苏意,三军的军心已经不稳,要不是及时采取措施,把重要的大将免职,三军造反都有可能。
“苏意哪里来的徒弟?”荣华尖声喊道。
他可以糊弄别人,别以为她好糊弄,苏意根本就没收过徒弟。
“是吗?这么说你对苏意很熟悉?”帝熙轻声问道,轻若鸿毛的语气偏偏给人一种千斤重的感觉。
阴森的瞳孔,幽黑如地狱,不时的闪过几缕光芒,如那飘荡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荣华打了个冷颤,她可以对南墨无礼,敢在南墨面前大喊大叫,却从不敢在这个人面前放肆。因为他绝对不会惯着她。
这世间从未有让他害怕的,只有他想不想做的。
“我说她是苏意的徒弟她自然就是苏意的徒弟。”帝熙冷漠的说道,带着他一贯的强硬和嚣张。
“好了,阿熙,没事了,我们走吧。”凤月抓着他的手,转身就走。
帝熙任由她抓着,眼眸在注视着她时,里面的冷漠刹那消失不见,只剩柔情。
走到门口时,凤月站住脚步:“记得以后没事不要叫我,有事更不要叫我。”
不然她不敢保证她这个火爆性子不会做出什么。
出了宫门以后,凤月没有看到马车,不由得四处张望:“阿熙,车呢?”
“我走路来的。”事实上是他想和她走走就先让车夫驾着马车走了。
看来这次要走路回去了,凤月放开帝熙。
帝熙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妖魅的面容上浮起邪气:“月儿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用到他的时候就百般亲密,用不到他的时候就不闻不问是吗?
“现在有人在呢。”凤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要闹好不好,她又不是单身,对于一个有夫之妇来说,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自然要保持距离。
她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惜帝熙根本不会允许她这样做,只见他大手一捞,凤月就到了他怀里:“在宫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人?”
出来的时候倒是害怕别人说了,可惜已经晚了。想和他撇清关系?她想都不要想。
“放手,这样我怎么走路?”凤月腰肢不安分的扭动,势必要挣脱帝熙的钳制。
帝熙不管别人的目光,稍微弯腰把凤月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