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虎躯一震,回过头一看,凤峰正站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上前两步走到她身旁:“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凤月敢打赌,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见不得她好过。
凤月猜对了,凤峰就是故意的,自从上次被凤月给拒绝了以后他一直怀恨在心。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今天看到凤月带着个女子来上朝他觉得不对劲。
凤月身旁除了帝熙和徐尚远之外何曾有过女的?何况那女人还很面生,不是哪个官员的女儿,凤月带着她作甚?
心生好奇的他就一直跟着,想不到居然会看到这有趣的一幕。
凤月不仅迷倒了帝熙和徐尚远,连女人都不放过,他真不明白,她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其它优点吗?为何那些人对她欲罢不能?
“你喊他什么?”蓝依依机械的问。
“四妹啊,她是我的妹妹,凤月。”凤峰很是好心的对蓝依依再说一遍。
完了,这下全部心思都白费了。
“凤峰,你找死。”凤月对凤峰举起了掌。
“月儿。”帝熙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袖子里飞出股罡风打向凤峰,凤峰撞到树,吐出一口鲜血。
凤月胸膛起伏不定,眼神有点紧张不敢和蓝依依的眼睛对上,第一次她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蓝依依脚步不断的往后退,脸上布满了痛苦:“你居然是女的,你怎么可能是女的?”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凤月道歉。
帝熙眼神中带了责怪的意味,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她为何不辩解?要不是韩裕不让说,她早就把真相告诉她了。
“我恨你们所有人。”蓝依依痛苦的大吼一声跑开。
凤月伸手,却不知该如何挽留,到底是做错了,在她答应韩裕的时候就错了。
“你要杀了他吗?”帝熙抱紧她问道。
凤月眼神漆黑,里面暗藏着惊天的风暴:“我哥说想去三军,我已经答应了,今日就带他去吧。”
刚好,她很久没去三军了,可以去看看。
“凤大人,一起去吧。”帝熙这话看似征询,却没给凤峰任何拒绝的机会。
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上前抓起凤峰,夹起他就走,完全不顾他的叫喊。
“不是说要来三军吗?给你个机会。”凤月把士兵服扔给凤峰:“换上它,你就是三军的一员了。”
他是来当将领的,不是来当士兵的。
凤峰想反驳,看到凤月那笔恶鬼还凶狠的神色一时间什么话都忘了说。
“月儿,够了。”帝熙扯住她。
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真相就是真相,事实就是事实,迟早都会揭开的。
“阿熙,这件事你不用管。”凤月甩开帝熙的手。
今日不整死他,她就不叫凤月。
“来人,帮他把士兵服换上。”毋庸置疑的语气让人不敢违抗,底下的人把凤峰拖到一边。
“你们干什么?”
“不要动我的衣服。”
“放开我。”
凤峰的叫骂声很快传来,凤月眼里藏着万丈深冰,厚得就算是夏天最炙热的艳阳都穿不透。
很快,那些人再次把凤峰仍在凤月的脚边。
“陈启。”凤月背对着凤峰站立,风吹起她的下摆,身姿轻盈得宛如天边的一团白云,下一秒就会随风飞走。
“末将在。”陈启很是恭敬的上前。
大将之风,这个词一浮现在脑海里凤峰吃了一惊,他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她这般瘦小。
“把他放到步兵里,和新兵一起训练。”凤月淡淡的说道。
云淡风轻的语气,如柳絮一样不带一点的重量,和刚才的暴走完全判若两人。
凤峰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想法,现在的她太过高深莫测。
“是。”陈启抓起凤峰:“走吧。”
帝熙挥手,围过来的人全都散开,原地一时间只剩帝熙,徐尚远和凤月。看着两人,徐尚远很是知趣的离开。
帝熙双手抱住凤月的腰,把头搁置在她的肩窝里:“你对别人这么好我都要吃醋了。”
“女人的醋你都要吃么?”凤月翻翻白眼。
他这醋吃得好生没理。
“自然。”帝熙答得理所当然,谁知道她有一天会不会被女人给勾走呢。
凤月掀了掀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她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悲伤。
她只是觉得无力,有的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她怕事情到了一个点以后会完全脱离她的控制,到时一切会不会变得和她想的不一样?
“差不多该回去了。”帝熙放开她,改为抓着她的手。
凤月不为所动:“我想再看看。”
好不容易来一趟,她不能这样就离开,起码得看看那帮小兔崽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训练。
“不是有人看着他们吗?”帝熙打算抱起凤月,强硬的把她打包带走。
凤月略微不满:“阿熙为何阻止我?”
身为元帅,操练三军,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也是他的。他懒就算了,为何还要阻止她?
“发现个好地方,带你去?”帝熙软了语气。
“这个点是差不多该吃药了吧?”凤月突然说道:“我的伤为何还不好呢?”
是不是和她上次用了灵力有关?她最近觉得越来越无力了。对于自己现在能活着凤月觉得完全是个奇迹。
她是个人,不是神,上次从公孙府里杀出来,她身上被砍了无数刀,再加上之前心脉已经受损。
她整个人已经伤痕累累,要不是帝熙医术超群,她恐怕早就去阎王府报道了。
“放心,我会治好你的。”帝熙跟她保证。
“阿熙是希望我最好不要出来吧。”凤月幽幽的说道。
他最近一直反对她四处走动,更不能动手,恐怕是她的身体不行了吧。
帝熙无言以对,他不太敢强制她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因为她之前强行使用灵力,她的旧疾复发,加上新伤,身体已经到了个极限。
“听阿熙的吧。”凤月靠在他的怀里。
自己这条小命她还是很爱惜的。真的!
帝熙没有带凤月回凤府,而是带她去了个地方,只是有点不圆满的是徐尚远也跟着去。
要是他不在就好了。
“月儿,吃点东西。”徐尚远把颗葡萄递到凤月嘴边。
凤月摇摇头,她哪吃得下啊,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把药给吃了。”徐尚远把葡萄换成了药。
凤月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这么好,重头戏还是在这里吧。
这次凤月没有拒绝,张嘴乖乖的把药给吃了,入嘴的苦涩让她眉头轻微的皱起,很快就舒展。
这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这苦味。
凤月这是明白为何帝熙不把徐尚远赶跑了,敢情不好的事情全让他做了。“要不要颗葡萄?”徐尚远再次把葡萄递到凤月的嘴边。
这次凤月没有拒绝,苦死了,她要冲淡下嘴里的味。
帝熙完全不理两人,自顾自的在一旁翻着书,姿态闲适,和徐尚远的仙姿出尘不同,他只能让人敬畏,如同坠入魔道的神祗,令人心生恐惧。
“阿熙何时这般用功了?”凤月看着他手上的书,没有封面,只是两页泛黄的纸,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这里已经有印刷术和造纸术了,却依旧没有大量生产,书这种东西向来只有富贵人家才看得起。
帝熙懒得理她,他在找一种配方呢,看下能不能快点把她的内伤给治好。
见他不理,凤月懒得再问,头枕在徐尚远的腿上,看着马车顶:“我这样算不算是左拥右抱了?”
帝都城最出色的两个男子都在她的怀抱,她的艳福可不浅。
徐尚远但笑不语,他早已习惯凤月有时的语出惊人。
躺下来凤月就困了,要睡着的时候她不忘嘀咕:“阿熙,你的药又苦又没用,吃完就睡觉。”
徐尚远轻轻晃了晃她,见凤月真的睡着了才看向帝熙:“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会觉得凤月的伤越来越严重了呢?
“我打算让她静养一段时间。”他想带她离开帝都。
徐尚远好笑:“你不是在说笑吧?”
离开帝都,现在帝都城里腥风血雨,他能离开吗?就算他愿意,凤月也不会愿意。她一心想把他推上皇位,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帝熙沉默不语,他就是知道凤月不愿意,他要是强制她离开的话她肯定会不开心,到时对她的伤更为不利。
第一次,帝熙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这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有办法就能办好。
“有一个办法。”他让凤月一直沉睡着就好了。
“不行。”那样治好她也成了废人了,他要帮她恢复灵力的,这样有助于她的恢复。
徐尚远耸肩,那真没办法。
迷迷糊糊间,凤月听到徐尚远和帝熙的话,可又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神智太过朦胧。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一片桃林里,走下马车,看到的就是一抹白,徐尚远坐在桃树上,白色的衣袍随风摆动,如荡起的浪花。
“月儿,吃桃子。”徐尚远摘下个桃子,衣袂翻转间落到她的身旁,把手中的桃子递给她。
凤月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桃子,迟迟没接。
“怎么,需要我亲自给你剥吗?”
徐尚远正要动手,凤月快速的拿过来:“不用了。”
“我要坐到那上面去。”凤月指指枝头。
徐尚远揽住她的腰,眨眼间两人就坐在了上面,帝熙坐在马车上,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两人。
“爷,你就这么放心吗?”白束看看徐尚远,再看看帝熙。
帝熙冷哼,凤月的命还在他手里呢,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尚远再厉害都救不了她,何况凤月是个感恩的,只要他不开口,她就不会离开他。
等他治好她,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摘给她,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是吗?白束半信半疑,既然这样他为何还要跟着来呢?他想问,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算了,爷会掐死他的。
凤月边吃桃子边看着远处的风景:“这桃林是谁的?”
他的还是帝熙的?
“不知道。”徐尚远很是诚实的摇头。
反正有的吃就好了,她何必管是谁的?
凤月被噎住,徐尚远帮她顺气:“瞧你,吃个桃子都会被噎。”
被鄙视了!
凤月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样擅闯别人的桃林不怕吗?”
不问自取则为偷,这是不好的行为。
“你把这里铲了都不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
那嚣张乃至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凤月久久说不出话来。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欺压人的本事多多少少都有点。
“月儿在想什么?”见她沉思,徐尚远问道。
“阿远的愿望是什么?”说出来,她帮他实现。
霸气的凤月让徐尚远眉梢挑了下:“自然是喜欢月儿安好。”
他没什么所求的了,权势名利都有了,论财富,除了帝熙之外没人比得上他,论权势,现在朝廷里谁看到他不得问好?
该有的都有了。
“你放心,我自然会活的好好的,除了这个呢?”凤月啃着桃子。
挺甜的,刚好冲散她嘴里万年不化的药味。
“没有了。”徐尚远眼里有着迷茫。
自小家里的人就告诉他,要继承家业,把家族发扬光大,成为四大世家之首,让家族根基百年不倒。
现在他都做到了,好像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想保护的人,她却不需要他的保护。
世事总是这么讽刺。
“那阿远以后跟着我混吧。”凤月拍拍她的肩膀,豪气万丈。
徐尚远觉得好笑,手紧紧拽着她的,防止她掉下去。
“好。”徐尚远低低的回了一个字。
很淡的声音,还没来风就散了,要不是距离得近,凤月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那阿远抱我下去吧。”凤月圈住他的脖子。
很是亲昵的姿态,却没有半分暧昧,恐怕是凤月那柔弱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怜惜,去保护。
帝熙半靠在马车上,翻着手中的书,阳光从树叶中穿透,照在他的身上,淡雅如画。
一只桃子突然出现在眼底,帝熙抬起头,凤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
“吃吧。”凤月努努嘴。
帝熙不客气的接过,凤月探过头去看他手中的书,密密麻麻的,全是文言文。她看了一眼就没兴致了。
她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她还是擅长动武,以前学那些兵法全都是被逼的。没办法,为了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