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的人更多了,严密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四小姐,你这里的守卫比皇宫还严。”影二为凤月梳妆,手指穿过她的发髻,很快就盘好发。
“谁让你家小姐的命比较金贵呢。”凤月懒洋洋的说道。
这年头那么多人想要她的命,自然得严点。
影二点点头,深以为然。
“等等,我真的没有恶意的。”门外响起声音。
凤月打开窗户,看清被暗卫打落在院子里的人,在暗卫的剑就要穿破他的脑门时赶紧喝止:“住手。”
“月,幸好你出现得及时,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耿永筠张开双手朝凤月跑过去。
影三,影四拔剑挡在了凤月身前,这些男人还真是不要脸,动不动就要占小姐的便宜,当小姐是什么?
“就算你死了,我也能见到你的尸体的,还会帮你收尸。”他就死而瞑目吧。
耿永筠手指发抖的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到最后只憋出一句:“我就没见过比你心肠更硬的女人。”
她的心是铁做的吗?
“过奖,过奖。”凤月巧笑嫣然。
耿永筠:“……”
她打败他了。
“来是有事?”凤月在秋千上坐下。
耿永筠想坐在她身旁,被影三和影四的目光逼退,只能坐在了她的对面。现在的凤月没了之前的煞气,浑身散发着端庄柔弱的气息,让人不由得想靠近。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大家都是朋友,找她叙叙旧不行吗?
自然是可以的,凤月半靠在秋千上:“那你想聊什么?”
“昨晚皇宫里发生了大事你知道吗?”耿永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凤月皱眉:“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最讨厌的就是卖关子了。
昨晚南墨在回寝宫的时候遇到刺客,不小心掉落莲花池摔断了双腿,御医自昨晚就没出过宫。
“你是大学士,这么重大的消息你居然不知道。”耿永筠眼里有着鄙视。
凤月翻白眼:“我又不是事事通。”
什么事都能马上知道,何况这件事肯定是妖孽所为,他不告诉她是她也没知道的必要。
她只需要知道,这事和她没关系就好了。
“断腿其实挺好的。”这样就不能乱跑了,乖乖的呆着,多好。
徐尚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凤月正和耿永筠聊得欢的画面,眼神深处顿时闪过一抹凌厉,转瞬消失。
“阿远。”看到他,凤月甚是开心。
徐尚远坐在了她身旁:“怎么起来了?”
不是让她躺着的吗?
“起来坐坐。”凤月稍微坐过去一点,和他拉开点距离。
耿永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凤月和这人的关系很奇妙,说是朋友吧,又比朋友亲密一点,说是情人吧,又有点疏远。
何况之前那男的是怎么回事?
三角恋啊,耿永筠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八卦”二字。
凤月瞪了他一眼,让他消停点,他要是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可就别怪她不客气。
“阿远是来告诉我什么事的吗?”久久见徐尚远不开口凤月只能主动问了。
徐尚远没有帝熙那般多话,通常是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嗯,南墨的腿不能走路了,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她了。
帝熙在皇宫里布置着,暂时没空来。
“阿熙是让你看着我的吧。”凤月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好的时机,帝熙一定会把南墨身边的人都安排成自己的。
“月儿真聪明。”徐尚远毫不忌讳的把真话告诉她。
帝熙就是让他来看着她的,不过这差事他不拒绝,他没空守着她那就他来好了。
“阿熙不需要帮忙吗?”凤月有点不放心。
事情这么顺利总让她有一种不安全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月儿不要小瞧帝熙。”那人心机深沉得很,不万无一失都不会动兵。
这么说,她不用关心了?
“月儿的三姐不是明天出嫁么?”她现在该关心关心她的姐妹吧?
说到这个,凤月突然想到,凤杰昨晚找她,只是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没理他。
“我要去大厅一趟。”凤月站了起来。
徐尚远扶着她:“我跟你一起。”
凤月好笑:“阿远,我没事。”
她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他何必这么紧张?
徐尚远才不相信,看她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他要跟着凤月一般是不会说什么的,她不认为自己能阻止得了他。
“阿远,神器你用得怎么样?”感觉到他气息有点不稳的凤月有点担忧。
要驯服神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用个千百次神器都不会听他的。
“还好。”徐尚远不敢告诉她,徐府最近的访客多了起来,全都是被他的神器引去的,不过刚好祭祀神器。
“嗯,让阿熙给你开两服药。”身体要多养养,千万不要被神器反噬,不然不是他控制神器,而是神器控制他了。
“我没事。”徐尚远强调。
他没病吃什么药?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到了大厅,大厅里热闹非凡,除了凤峰以外所有人都在。看到凤月和徐尚远喧闹声一下子停止。
“见过世子爷。”
“不用多礼。”徐尚远微微抬手:“今日我是陪月儿来的。”
只是当个家属,他们就不要拘谨了。
徐尚远这句话让大家全都羡慕的看着凤月,战王和世子都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们不知道,这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是凤月的几辈子积累下来的本事。这些比女人还现实的男人,想要吸引他们,没点本事怎么行?
光有本事还不行,脑子得够灵活,手段得够残忍。用凤月的话说就是她压根没当自己是个女人看待。
“昨晚听说爹爹找我,不知有何事?”凤月大大方方的和凤杰隔桌子而坐。
她有这个资本和他平起平坐,甚至凌驾于他之上都无不可。
“你把你哥放军营里了?”凤杰质问。
“是啊,大哥说是爹爹要求的。”难道她又做错什么了吗?她只是满足他们的要求而已。
看她是个多么有孝心的女儿,他是不是该夸夸她?
“你这是打算要你大哥的命。”凤杰暴怒,想摔杯子,看到徐尚远冷峻的神色又不敢。
这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是那两人给惯的。
“爹这话我不明白了,三军里那么多人都活的好好的,大哥就不能活了吗?”凤月凝了眉目。
她不觉得谁比谁高贵,只有谁比谁站得高,这天下都是军人打下来的,凭什么别人可以他就不行了?
还是他的命天生比别人的尊贵?那她也要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掉落地狱深渊。
凤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徐尚远在这里他又不好直说让凤峰当个将领。
“你不是元帅吗?你也知道你哥没吃过苦,你就不能稍微通融下吗?”凤杰叹了口气。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这样只会害了他。
“爹知道大哥为何不成气候吗?”凤月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有你这样的爹。”
什么样的爹有什么样的儿子,他这样纵然凤峰才造成他今日一事无成。
“你……”凤杰被她气得脸色通红。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三军的将领哪个不身经百战?他们或许大字不认识,但是在战场上都是英勇无敌,我哥会什么?”
“会几个大字,在战场上有用吗?当敌人的刀在眼前的时候你是让他吟诗还是作对?他们每个人都是从士兵做起来的,有勇有谋,大哥他又会什么?”
“我给他一副军地图他都不一定看的明白,我要这样一员将领作甚?白养他吗?不好意思,三军从来不养闲人,别说他只是我哥,就算是爹爹去我一样会把你扔到新兵里。”
军队不是他们勾心斗角的地方,他们别妄想用什么手段,要是瞒得过她,他们可以用,只是要是被她发现嘛。
别怪她不客气了。
凤杰被她气得身体颤抖,偏偏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爹爹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房了。”凤月站了起来。
所有人目送着她离开,大厅里久久没人说话,这个女子每一次出现带给她们的都是震撼。能统治三军的女子能是一般人吗?
“月儿再次让我惊讶了。”徐尚远随手摘了一朵花给她。
凤月很是开心的接过:“是吗?我以为你会说再次见识到我的彪悍了。”
“南昊迟迟未归,他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徐尚远低低的叹息一声。
争权夺利永远都离不开战争,无论是小的还是大的,总会造成生灵涂炭,百姓无家可归。
南朝要是内讧,外敌一定会趁机来攻,到时就怕背腹受敌,她一个弱女子又岂能逆转乾坤?
知道他担心什么的凤月出言安慰:“不用担心,我会把损失降到最低,哪怕真的是烽火连天,我也要把外敌给赶走。”
只要有她在,谁都别想入侵南朝。
“然后呢?”南朝国力会大不如前,几十年之后会再次爆发一场战争。
“只要能打赢,其它都不是事。”银子赚不了可以抢,她会让那些人肠子都悔青。
只有跟在凤月身边的人才知道凤月到底有多卑鄙,凡是跟她打过仗的都不会再想跟她打交道。
那些人敢来犯不过是以为她死了。
凤月和徐尚远在凤府里开开心心的聊着天,帝熙在宫里大开杀戒。
南墨出事,他让人把他身边的人全部抓了。
“一帮废物,杀了。”帝熙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听到他这句话,有人撕心裂肺的喊起来:“战王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正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要杀了。”帝熙妖冶如花的面容上带着邪气。
“奴才什么都知道。”跟在南墨身边的太监颤巍巍的开口。
帝熙邪魅一笑:“是吗?那你说说昨晚的刺客是什么样的?”
“对方蒙着脸,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身材有点魁梧,其它就不知道了。”太监如实禀报。
“放了。”帝熙唇角旋起浅浅的笑意,神秘莫测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深不可测。
那些人果然放了太监,看到有生还的希望,那些人全部都效仿太监的说法。
帝熙魅眸如墨,深不见底:“好吵,全部砍了。”
手起刀落,鲜血流了一地,顿时安静了下来。血腥味从门口一直飘到宫殿里,听着冲天而起的凄厉声,宫殿里的太医打了个寒颤。
帝熙的残忍嗜血他们早有耳闻,却没人见过,今日有幸得见,他们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满地的尸体让青天白日里都多了森森的鬼气,帝熙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能治吗?”
那些太医全都哆嗦着嘴,一个字都不敢说,在帝熙面前摆弄医术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治不了吗?全部拖出去。”帝熙瞧了一眼床上的南墨。
他让人动的手他怎会不清楚?南墨根本就是没救了,就算他的身体无异样,有生之年他都站不起来了。
“战王饶命,臣等一定尽力。”太医摸不透帝熙的想法,只能不断的磕头求饶。
“尽力吗?那就继续,治不好你们就和皇上一起陪葬好了。”帝熙转身就走。
大殿里空荡荡了很久以后,太医才回过神来。
门外,帝熙讥讽的看着拦着自己的人。
“怎么,这是打算造反吗?”鲜少有人敢拦着他,他们出息了嘛。
“想造反的是你,亏皇上这么信任你,你现在居然意图谋反。”带刀侍卫把身上的剑给拔了出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是想控制整个皇宫,他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们护主不力,本王不过是替皇上惩处他们而已。”帝熙很是好心为他解答疑惑。
和凤月在一起以后,他的心肠变软了,换成以前,他是不屑于解释的,现在嘛,他就让他们死个明白好了。
“惩处?皇上还未醒,你就把这些人给解决了,谁给你这个权利?”要怎么处置那是南墨的事情,何时轮到他来管了?
他是什么身份地位?
“自然是本王自己给自己的了。”帝熙后退一步,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不用多说,直接太期剑就朝他们砍去。
一阵刀光剑影以后,地上的尸体再次多了一堆,看着那汇成溪流的河水,帝熙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