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再泡两个时辰她身上的药效就全部没了,为了防止点意外,他还是守着吧。
还要泡四个小时?凤月头疼:“这是什么药?”
“月儿还是想想怎么抓人吧。”公孙御那只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抓的。
“急甚?”他要对付的人是她和他,现在迫不及待的动手了,说明他已经在帝都了。
就在她和他身边。
她只需要等待,等待他浮出水面。
徐尚远在冰洞里住了一晚,醒来以后药效散得差不多了,人却病倒了。刚好他最近弄了些驱寒的药,吃了以后没什么大碍。
这没大碍就开始收拾该收拾的人了。
青禾把张娴揪到徐尚远面前。徐尚远站在大树下,背负着手,风掀起他的白袍,风姿傲骨,宛如谪仙。
张娴眼里有点痴迷,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旁。
看到张娴那花痴的样子,青禾重重的把她摔在地上,神色鄙夷,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对少爷下药。
他真想一刀把她杀了。
“表,表哥。”张娴颤巍巍的站起来。
她知道,事情败露了。
“是谁给你药的?”那么毒的药,绝不是普通的药房能买到的,到底是谁,把药给张娴?
“娴儿不知表哥在说什么。”张娴装傻充愣。
那老人告诉她,打死不承认,先逃过一劫再说。
“你在你给我的鸡汤里下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徐尚远转身,比冰还冷三分的眼眸锁住她。
淬了毒的目光令张娴打了个寒颤:“我,我真的不知道。”
徐尚远手一伸,长剑在手,架在了张娴的脖子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要杀她就像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这世间唯有一人是他不舍得动手的,那就是凤月。
除了凤月,他不觉得他能对其他人仁慈半分。
“就算表哥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张娴抬起了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徐尚远怒极反笑:“不错,不知道是吧?青禾,把她关起来。”
关起来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徐府的酷刑就算是出生入死的杀手都承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大侄子,你不能这样做啊,她是你表妹啊。”张娴的爹赶来就听到这句话,骇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表妹?就算她是我亲妹妹我都能这样做。”徐尚远语气比冰川上的风还要冷酷。
他连徐静沛都能见死不救,何况张娴?
“表哥,凤月就是个妖女,你已经被她迷得失去心智了,你赶紧醒醒吧。”张娴大喊。
凤月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他这么神魂颠倒。
“啪。”徐尚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谁允许你说她的?”徐尚远面容扭曲,眼里萦绕着杀气。
他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说她半个字不好,决不允许。
张娴完全被吓到,忘记了哭。
仙人堕魔比魔鬼更可怕!
青禾怕徐尚远会把张娴给打死,赶紧把她拖走,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知好歹,凤月就是徐尚远的逆鳞,她说谁不好,偏偏说凤月。
简直是自寻死路。
对于徐尚远把凤月看得这般重,青禾也有意见的,可是他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
他不知道徐尚远和凤月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少爷活得比以前好。起码比较像个人。
这应该都是凤月的功劳。
“大侄子,求求你,手下留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张娴的爹眼泪直流。
徐尚远背对着他,一旁的人连忙把他给拖走。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场戏就被帝熙给破坏了,暗处的人摇摇头,看来还得重新想个法子。
在凤月皮肤泡得发白的时候,帝熙把她捞了起来。
“这样泡下去皮肤会不会起褶子?”凤月担忧。
她还不到二十岁,可不想未老先衰。
“不会。”帝熙没好气的说道,他的药,怎会让她起褶子?只是会泡得白一点而已。
凤月放心了,肚子传来叫声,凤月脸上出现尴尬:“阿熙,我饿了。”
“先喝药。”帝熙冷漠的说道。
吃吃吃,就是贪吃惹的祸!
凤月哀嚎,他不能这样虐待她的。她试着移动手臂,发现自己能动了。
帝熙一个眼神瞪过去,凤月乖乖的放回去。
“你手上的伤未好,若不想伤口重新裂开的话最好不要乱动。”帝熙警告她。
再裂开一次,她的手等着废掉好了,他没办法治。
疼痛自手臂上蔓延,凤月再不敢乱动,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用疼痛来提醒她。
待丫鬟帮凤月换好衣服以后,帝熙抱着她往外走。
“我受伤的是手。”不是脚,她可以自己走的。
“我乐意。”帝熙唇边出现诡异的笑。
凤月出现不好的预感,果然,出了门以后就接收到无数暧昧的,可惜的目光。
这妖孽一定故意的。
凤月没猜错,帝熙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告诉暗处的人,凤月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喝完药,凤月终于可以吃东西。鉴于她手不能动,帝熙就屈尊降贵的喂她了。
“其实不用阿熙这般费心的。”他随意找个人来帮帮她就可以了,或许白束就可以。
“我乐意。”
又是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凤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吃饱以后,帝熙就离开了,他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凤月就自由活动。体内的药驱散干净以后她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让人保护着她就可以了。
凤月也不想他整日在身边溜达,就很大方的让他走了。没有了那压抑的气氛,她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凤月躺在榻上,乌黑的发丝垂落,随风轻轻摇荡,青衣明眸,生生把周围的风景都比了下去。
耿永筠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眼里再次出现惊艳,不得不承认,凤月安静时还是很温婉的,完全没有那身恐怖的煞气。
“谁?”白束抽出身上的剑。
被发现了,耿永筠轻飘飘的从树上飞落。看到是他,白束把剑收了回来。
“你怎来了?”凤月稍微偏头。
距离得近,耿永筠得以看清凤月那张病态的脸,微微凝神:“你越来越不像人了。”
“像仙女对不对?”凤月挤挤眼。
耿永筠:“……”
他能说她像鬼么?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么?”那他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
“自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呢。”耿永筠眼里浮起担忧。
信他就上当了,他恐怕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死吧,死了他和她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月不用这么聪明的。”凡事看得太清楚就没乐趣了,有时候糊涂点不是坏事。
“不是我聪明,是你表现得太明显。”
一句话,像刀一样直刺耿永筠的心窝。他摸摸自己的脸:“我真的表现得很明显吗?”
白束嘴角抽搐了下,默默的转过了身,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他这简直就是变相的承认了他希望凤月快点去死。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查查幕后的黑手好了。”本来她是想交给帝熙的,现在他来了,她就不用麻烦他了。
耿永筠:“……”
不带这样坑人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过先例,耿永筠知道自己拒绝没啥用,那不如看看热闹好了。
能让凤月吃亏的,不知是何方神圣,他要去膜拜下,最好学个两招。
“被人下了药。”凤月半真半假的说道。
下药?谁能给她下药?她那警惕性可不是一般的高。
“什么药?”耿永筠追问。
凤月磨牙:“一定要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他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的。
恼羞成怒了,看来那药不是一般的药啊,耿永筠脑子转得飞快,想都不想的说道:“不会是****吧?”
凤月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他该庆幸,她现在没办法动手,不然一定会扁他一顿。
“看来我猜对了嘛,谁那么大胆,给你下那种药?你现在有没有事?最后谁救了你?”耿永筠一个问题接一个。
“够了。”凤月怒吼,他信不信,她不能动手也有办法收拾他?
见凤月有发飙的冲动,耿永筠很适时的闭嘴,这女人不是什么善类,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马上去给你查。”在凤月眼刀过来之前,耿永筠飞也似的走了。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凤月哀叹,丢人啊。想到这里,她眼里出现点恨意,他们最好祈祷不要那么快落到她手里。
不然她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四小姐,徐世子求见。”管家急匆匆的跑来。
帝熙特意交代过,徐尚远来的话告诉凤月一声,见不见就是她的事了。
“让他进来吧。”凤月有点意外,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她以为要过个两天呢。
徐尚远急匆匆的自外面进来,看到凤月无恙,他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月儿,你还好吧?”徐尚远蹲在她面前。
“阿远看我像不好吗?”除了手不能动之外,她一切都好。
徐尚远帮她把散落在脸上的青丝别到脑后:“我已经把张娴关起来了。”
“干她何事?”她绝对弄不出那样的药,他抓她也无济于事。
她还不知道嘛,徐尚远眼里波澜微起,如柳条荡着湖水,涟漪方生:“那鸡汤是她给我的。”
“阿远还学会了借花献佛嘛。”凤月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徐尚远脸上一红,一时间不敢面对她的目光:“不,不是那样的,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不用刻意解释。”凤月打断他。
她其实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不用太在意。
“月儿觉得幕后之人是谁?”徐尚远云淡风轻的问。
“阿远觉得是公孙御还是慕容溢呢?还是两者皆有呢?”凤月讥笑,那两人还真是不自量力。
她要是他们的话就离得远远的,等手中有足够的力量以后再回来。否则只是以卵击石!
“比较像公孙御的做法。”慕容溢没有这般狡诈。
“那阿远觉得他们会藏在哪?”躲了那么久,是不是该试着把他们给揪出来?
徐尚远眼里闪过暗光:“月儿的意思是?”
“祖宅,总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公孙府只是被封了,府邸可是还在,阿远觉得,要是你的话,你回帝都会不到那里面去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若是她的话,她就躲到里面去。
谁能想到呢?
“没错。”靡丽的嗓音自凤月身后传来,不是帝熙是谁?
不知他听了多久,凤月也不在意,这里是帝府,她必须习惯他会随时冒出来。
帝熙走过去,抱起凤月,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大手占有性的搂住她的腰。
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示威。
徐尚远眸色微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冷。
察觉到气氛不对,旁边的人很识趣的退后。
主子间的事情,他们最好不要知道。
“阿熙有何高见?”凤月稍微坐起,试图脱离他的怀抱。
帝熙手中用力,她再次跌到他怀里。
又抽风了?
“高见没有,只是认同月儿说的而已。”他刚才就在想公孙御能躲到哪去,不小心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那我们今晚去看看?”凤月提议。
“我们去,你在这乖乖呆着。”帝熙皮笑肉不笑。
去看看,她居然说得出来,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凤月额头滑下黑线,她只是手不能动,不代表她脑子和脚也不能动好不好?弄得她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夜晚,等凤月睡下以后,帝熙和徐尚远出发,为了确保凤月不跟过来,帝熙还点了她的睡穴和在她的房间里点上安神香。
帝熙和徐尚远翩然行走在夜色中,宽大的绣袍如行云流水,飘逸如云,动作快如闪电,此时若是有人在街上的话,定会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公孙府和慕容府所在的街道上。
两人交换个眼神,走向两边,帝熙去公孙府,徐尚远自然是慕容府了。
府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的乌鸦叫,倍添恐怖。帝熙大摇大摆的穿过回廊,脚不粘地,宛如鬼魅。
没有,什么都没有。
把整座府邸都逛完以后帝熙都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不信邪的再走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理由的啊。
他和凤月都想到这里,怎么可能一点发现都没?莫非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