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熙正打算回去,一道影子自他面前掠过,想都不想的,帝熙追了上去。
上钩了么?
公孙御唇畔挂着阴冷的笑,这次,他就要他有来无回。
五指中闪过银光,帝熙周围立马人影闪动。公孙御消失在黑暗中,府里他早安排好了,帝熙插翅难飞,他现在要去抓凤月。
木头人自帝熙四周涌出,把他团团包围住。帝熙冷笑,看来对方早有准备,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嘛。
宝剑轻挥,剑气横洒,周围一圈的木头人被帝熙给解决了。却有更多的围上来。
帝府里,白束隐在暗处,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帝熙离开之前特意交代过他,一定要保护好凤月。
那些人千方百计的想抓住凤月,趁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过来。
不得不说帝熙真的很有先见之明,他在离开之前把所有的影卫都调出来,为的就是保护凤月。
一个人影自白束的眼前晃过,白束手中的暗器飞出:“什么人?”
正要追上去,跑了两步以后白束站住脚步,差点他就上当了。
对方恐怕就是要把他给引走,然后对凤月下手吧?
挺聪明的嘛,公孙御在暗中看着,周围布满了高手,要不是他借住木头隐藏起自己的气息根本没法进来。
可惜,再多人今天他都要得手,错过了这次以后再难寻机会了。
指间闪过银光,无数的木头人出现在帝府里。
傀儡术,白束眼底闪过幽光,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难学,帝都里没听过有谁会。
大部分的影卫都迎战了,白束守着屋子,没有出去的打算,他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这房里的人。
他的职责是保护里面的人。
睡穴已解,无奈屋子里点了安神香,故而外面刀光剑影的,凤月也一无所觉。
耿永筠趁乱摸了进来,看着外面的厮杀,他咂舌。再看看床上睡得安宁的人儿,他蹙起眉头。
想了一会,他终于伸手去晃凤月。
“月,醒醒,醒醒。”
他很想带她出去,可是退路已经被木头人给封住了,他自己一个人都难以逃走,更何况带上她?
凤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脑子朦胧,直到外面的金属碰撞声接二连三的传入耳朵,她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努力睁大眼,借助灯笼微弱的光终于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你怎会在这?”这种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我还不是收到消息有人对你下手特意来通知你一声。”真的只是通知她一声,他可没那个能力救她。
“什么人?”白束自外面进来,剑稳稳的架在了耿永筠的脖子上。
他居然大意的让人给混进来了,这要是对凤月不利?他不敢再想下去。
“自己人。”凤月自床上下来,撇了白束一眼。
白束把剑收回来,恭敬的垂下头:“四小姐。”
她怎会醒来?白束偷偷拿眼角看旁边的人,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
凤月没空理会他,朝耿永筠递了个眼色,耿永筠拿过一旁的衣服为她穿上。
穿好以后陡然想起,他不是她的丫鬟,凭什么帮她做这些事?
穿好衣服以后,凤月往外走,刚出房门,浓烈的血腥味就传来,透过窗户,可看到激烈厮杀的真人和假人。
断肢残骸时不时的飞到半空中再跌落。
白束紧张的站在她身旁,手握紧剑,若是凤月出手的话他就打晕她,爷吩咐过,她绝对不能动手。
“冲我来的?都有些什么人?”凤月看了一会以后收回眼神。
“都是些傀儡。”那些最难杀了,实行车轮战,再强的人都会被拖垮。
凤月眯起眼:“把它们圈起来,放火烧。”
木头最怕的就是火了,把它们化为灰烬,看它们还能怎样折腾。
“是。”白束把凤月的话吩咐下去,很快速的回来。
耿永筠打了个哈欠:“看来今晚又不用睡了。”
他对她也算是情深义重了,大晚上的跑过来为的就是通风报信。
“要是你睡得着可以睡去。”只要他不怕脑袋在睡梦中被人割去。
耿永筠摸摸自己的脑袋,不了,他还是熬一熬吧,他可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妖孽怎样了?凤月蹙眉,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不安。
“你那是什么眼神?”见凤月盯着自己,耿永筠害怕的跳离她一步。
“我想去找阿熙。”她不放心,他把所有人都留给了她,那他呢?是否安好?
白束阻拦:“四小姐,万万不可。”
帝熙有自保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事的,她去只会拖累他。
“是啊,你受伤了,还是留在这吧。”耿永筠也劝道。
他可不敢带她出去,要是受伤了帝熙一定会杀了他的。
公孙府,帝熙杀得眼红,一批又一批的木头人,杀了一批会来更多,渐渐的,他有点不敌。
脑袋里闪过什么,太快以至于他抓不住,直到再解决了一批以后,他陡然意识到,别人是要把拖住他,好去对付凤月。
“月儿。”帝熙低喃,眼里滑过狠绝。
“啊。”帝熙怒吼,巨大的光波自身上溢出,把周围的木头人击得粉碎。慕容府,徐尚远的情况比他稍微好一点点,神器的威力让那些木头人不敢近身,蓦然看到公孙府那边的光亮,他心里出现焦急,顾不得太多,不断的挥舞着长剑。
一波又一波的光辉自剑上洒落,木头人四分五裂,再无力攻击。
徐尚远身子摇晃了下,过了一会才站住脚步,他还未完全驯服神器,不可用它太久,否则会遭到反噬。
嘴角溢出血丝,徐尚远擦了擦嘴角,快速的朝公孙府而去,他到的时候,帝熙离开了,看着满地的木头碎片,徐尚远定定的站了会。
糟了,他暗道一声,快速往帝府飞去。
看着那燃烧起来的大火,公孙御唇角带笑,果然是凤月,还真不能小瞧了。
估测了下,帝熙和徐尚远怕是快回来了,这次又失手了。
凤月站在窗口处,看着外面的大火,眼里有点焦急,神情却很平静,夜风掀起她的裙角,宽大的绣袍衬得她的身子更为瘦小。
突然,一股温暖包围住了她,嗅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凤月笑了:“阿熙。”
帝熙跳动不安的心看到她平安无恙以后终于恢复平静,天知道,他多怕她出事,多怕他回来看不到人了。
“外面的人都被解决了,你不用担心。”似是感觉到帝熙的不安,凤月轻声说道。
帝熙抱紧她,凤月皱起脸:“阿熙,你弄疼我了。”
帝熙放松力道,却没有放开她。随后来到的徐尚远,看着两人交缠的衣角,缓缓的退了出去。
有时候晚了一步也是晚了。
熊熊燃烧的大火把帝都半边天照亮,惊醒熟睡中的人。就这样,帝都所有人都知道帝府出事了。
帝清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见到帝熙,急急的问:“三哥,没事吧?”
“你怎来了?”帝熙往外走,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帝清往他身后看去,他刚才是从屋子里走出来?那凤月估计就在里面了。
“不要打她的主意。”帝熙警告。
别的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凤月绝对不行。
谁要是伤她,他就杀谁。
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是好奇而已。”说起来,他还未正式见过这位嫂子呢。
帝熙冷哼:“我这没事,你回去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家主那边很担心。”大晚上的,帝府怎会无缘无故的起火?又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在帝府纵火?
简直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没事。”帝熙不想多说:“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还好好的活着。”
帝熙嘴角抽搐了下:“你还怪他们吗?其实他们也是为你好。”
帝熙眼神变得阴诡,阴森的气息自里面透出:“为我好?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为他好就可以替他下决定了吗?为他好就可以要凤月的命吗?
要不是他们,凤月就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全是他们害的!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他不对他们做些什么已经对得起他们了,他们不要再奢求太多。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凤月自浑身是血自公孙府里爬出来的画面。
那一次,让凤月受了很重的内伤,至今未好,后面的事情加速摧毁她的身体,想到刚才摸到凤月那虚弱的脉搏,帝熙眼里的恨意更多一分。
“三哥,那是爹和爷爷。”是他至亲的亲人,他怎能说出那样的话?
帝熙冷笑:“要不是你觉得他们能活到今日吗?”
他们之前做过什么,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凤月这事没得商量。
看帝熙那绝不回头的模样,帝清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再劝:“很晚了,我在你这休息一晚。”
早上,趁帝熙进宫以后帝清去找凤月,没想到被人拦在了外面。
“发生什么事了吗?”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凤月问道。
身旁的人踌躇,不知该怎么说,帝熙吩咐过,不让帝清见她的,哪知道文质彬彬的帝清居然一反常态在外面大喊大叫。
帝清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见到凤月,见不到她,他就不回去了。
见没人想告诉她,凤月干脆自己站了起来。
“四小姐,四少爷求见。”白束赶紧说道。
四少爷?帝府的四少爷么?
“让他进来吧。”凤月越过白束往外走。
帝清看着眼前的凤月,一袭黑裙,显得她那张本来就没血色的脸更加的白,举手投足之间风华浅露。
没有传言中的凶悍,也没传言中的风骚,多得是端庄和大气。
“你找我?”见对方盯着她看,没有开口的意思,凤月选择了说话。
帝清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垂眸:“帝清见过三嫂。”
凤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喊我什么?”
“三嫂啊。”见对方可爱的样子,帝清的紧张一扫而光。
“你可以喊我凤月或者凤四小姐都可以。”不要喊她嫂子,她比他还小,他这样会把她给喊老的。
“三哥早已认定你了,早晚你都是我三嫂。”帝清从善如流。
见对方一副不知悔改模样,凤月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说吧,找我何事?”
“来看看三嫂而已。”帝清实话实说。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自然有了好奇心,来看看不为过吧?
凤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见又一次被发现了,耿永筠不慌不忙的从树上下来。
“为何你每次都能发现我?”耿永筠郁闷,她那双到底是什么眼睛?
凤月眨眼:“那你为何每次都躲到树上?”
就没见过像他这般执着的,每次都躲在树上,他难道就不能换个地方躲吗?
“我想试试你何时才能不发现我。”哪知道她每次都能发现,莫非他的轻功真的退步了?
“每次你停在上面树叶都会动。”等哪天树叶不动了,她就不知道了。
帝清看着耿永筠,眼里有着好奇,这人是谁?还能自由进出帝府,看他的样子不像暗卫啊。
“月,这人是?”耿永筠明知故问。
他就是故意的,想看看凤月会怎样介绍对方。
“四少。”凤月言简意赅的,完全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真没趣,耿永筠兴致缺缺。
帝清眼神在两人之间溜来溜去,正想问点什么,就听白束说道:“四小姐,徐世子来了。”
阿远?凤月转身,果然看到徐尚远正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徐尚远来到,见到帝清也在,对他点点头,眼睛却没离凤月:“月儿。”
“阿远,你怎来了?”莫非出什么事了?
“听说你今日要回凤府,我来看看。”其实他想说,她要走的话她可以带她走。
“不要回去。”耿永筠嘴快的说道。
三人一齐看向他,感觉到三道火辣辣的视线,耿永筠抓抓头:“你的伤还未好,最好不要回去。”
实际上,他早上出去时无意间路过侯府,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本来想告诉她的,可是现在这么多人。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凤月直白的问。
“我今日接过侯府,听到有人问你死了没有。”耿永筠咬牙说了出来。
凤月唇边泛着冷意:“你该告诉她们,她们都死了我还没死呢。”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她们陪葬,她们急个什么?
“月儿要是不想回去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徐尚远抚摸着她的秀发,眼里有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