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世惜,你最好祈祷阿瑶没事!”郅景舒一把抱起沈青瑶,她身上很快就起了红疹子来。
那青芥酱辛辣的很,她眼泪横流的待在郅景舒怀里。
从蓝世惜身边经过的时候,那一双朦胧的眸子正好落入了蓝世惜的眼里。
他心口忽然一震,那藏在袖口里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一双眸子,明明是对他有信任的,可他不知为何,看到沈青瑶方才那个样子,他竟然有些后悔了。
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些。
“哥哥,你在青芥酱里放了什么?她为何反应那么大?”
蓝袭月脸上表情一松,却又有些担心了起来。
若是那沈青瑶真有什么事儿,依着郅景舒的性子,定然会大闹一番的。
她不想郅景舒因为这件事儿,和蓝家闹了不好看。
“你在担心什么,哥哥不是给你出气了么?”话虽如此,他心里本该轻松的。
但她那双眸子就像是噩梦一般,狠狠地缠在他的脑子里。
蓝世惜心里头一回生出了惭愧和罪恶。
何必呢,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罢了。
“哥哥是给袭月出气了,可景舒世子不也带着她离开了?”
“往后只怕景舒世子是会更加的厌恶袭月了,景舒世子是在乎她的,哪怕那位世子妃并不出色,可她到底是景舒世子的世子妃。”
是住进了他心里的人,蓝袭月以前想尽了法子取代她,可他即便是在睡梦里,喊的都是他的阿瑶。
她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忧愁和委屈来。
蓝世惜放下那如同梦魇的一双眸子,揉了揉自己妹妹的头。
安慰她说:“你是蓝家的二姑娘,配他也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他还欠你的,等缘分到了,自然也就什么都好了。”
蓝袭月也只能这般听着了,她不想同别的女子那般去争风吃醋的,更不想如同父亲身边的那些姨娘般。
为了抢夺父亲,而使出各种卑鄙下作的手段。
蓝家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即便父亲有那么多姨娘侍妾,可她们也不曾有个一儿半女。
皆是因为当年她们入府时,被母亲下了绝子药,如此做法,不过是为了固宠罢了。
她一辈子都想着固宠,想把父亲留在身边,却不想在生自己的时候香消玉殒了。
也许这便是报应吧,天道轮回,谁又曾饶恕过谁呢?
这个秘密,还是一直在庄子里照顾她的嬷嬷告诉她的,那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丫头,自然是知晓的。
母亲也算是成功固宠了,去世多年,父亲不曾纳妾,府中那些侍妾想尽了法子去怀孕,却始终不能如愿。
若是不待见苗雍,可关键时刻,苗雍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那青芥酱下的中,里面又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让她眼睛都跟着红肿了起来,呼吸也难受的很。
苗雍一连给她灌了好些药水催吐才缓过来。
郅景舒气的脸色发黑,双手捏成了拳,唤了杜明来厉声吩咐道:“从今日起,上京码头不再为蓝家提供通行条件!”
“蓝家船只若想经过码头,便让蓝世惜亲自来我世子府走一遭!”
上京的码头几乎都归郅景舒管着,他想让谁走便让谁走,若是不想,便谁也走不了。
蓝家生意来,来来回回的船只更是不在少数。
若是断了通行,货物囤积,只怕是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她终于缓了过来,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眼睛难受的厉害,又涩又痒的。
沈青瑶在心里将蓝世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长记性了?”瞧着小人儿那可怜的模样,本是想要宽慰一番的,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味儿了。
“你以为那蓝世惜是好人,对你温柔有加,便失了分寸。”
“他让你吃什么,你便吃什么!”
“今日事儿小,倘若叫你吃出个好歹来,我定杀了那蓝世惜!”
他是气坏了,苗雍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子。
说:“许是那蓝家公子在青芥酱里放了与花螺相冲的东西,致使世子妃过敏。”
“真是瞧不出来,那蓝家公子竟然能有这般恶毒心思。”
苗雍对他说着。
“你且退下。”郅景舒打发了人,又恨铁不成钢似得瞪着沈青瑶。
又是心疼又是可气。
沈青瑶半躺在床上,用一双朦胧泪眼看着他,瞧那瘪嘴的模样,似乎是想哭,却又不敢。
殊不知是沈青瑶心中将那蓝世惜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小脸儿说:“莫要哭了,我定会给讨回来的!”
她不是哭,她是眼睛难受啊!
不过瞧着郅景舒这般着急上火的模样,这番难受也是值得的。
“要不了三日,他蓝世惜定然会亲自登门拜访。”
他是料定了蓝世惜会来,沈青瑶总是忍不住揉眼睛,越揉越红。
“是阿瑶小瞧了那个蓝世惜。”
“我以为他是个明事理的,不成想,竟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沈青瑶今日被他算计了,心中自然是恨的。
她这人也记仇的很,总会讨回来的。
“莫要揉了。”
他抓住沈青瑶不停揉眼睛的手,取了帕子来用温水给她擦洗着。
那蓝世惜不知道在青芥酱里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人眼睛红肿,虽不说能要了性命,却能让沈青瑶难受上好几天。
“阿瑶知错了,爷可否不要生气了?”她乖巧的问着。
又狗腿子似得说:“阿瑶是因为有爷在身边,故而有恃无恐了些,才不会处处都提防着别人。”
“论起世子爷给阿瑶的安全感,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往后除了爷,阿瑶谁也不信。”
她这狗腿子的话说的漂亮极了,郅景舒以往什么谄媚之言没听过,唯独这小人儿的听在耳朵里才觉得舒畅顺心。
但脸上依旧是一副阴沉沉的冰冷模样,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那拍马屁的小丫头。
薄唇亲启:“既是长了记性,往后便不可轻易相信了别人。”
“尤其是那蓝世惜,商人世家长大的,一颗心能干净到哪儿去。”
他原是担心那蓝世惜生的一表人才,怕这小人儿意志不坚定,被勾了魂儿,一如当初和楚子瑜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