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什么?大皇子殿下本就是长姐的未来夫婿,同乘一船,实属正常。”
沈思玉笑笑,并不在意,进了花船。
不多时,各家花船都在江上游荡着,各家都是带了婢子的,唯有世子府两人前来,身边不见伺候的人。
倒是那花船上原本就有安排的,但楚子瑜派人送来了精致的糕点。
那头传来他的嗓音说:“阿瑶少时便最是喜爱这糕点,虽是甜了些,若是配上那金桔茶,倒也格外解腻。”
“大皇子殿下可真是偏心,明明这花船上做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偏生对别人家的家眷各位照顾。”
“只是不知那位的心里有没有大殿下呢?”
说话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估摸着是今儿他们约好了,一唱一和的,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但即便她们不这样做,花船就面对面的坐着,明眼人也就能看出来了。
郅景舒身上寒意不减,只见那手掌翻飞,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越过水面飞快的穿梭在花船之间。
继而精准无误的击中了那另外一家姑娘的花船。
花船左右摇摆着,船里面的姑娘吓得惊声尖叫,少顷便听见一阵噗通落水声,伴随着那姑娘惊恐的呼救声,花船翻入河里,上面的人都慌了。
连忙七手八脚的找了竿子,让那姑娘抓着往上爬。
这寒冬腊月的落水,别说是一个姑娘了,便是个汉子也遭受不住这刺骨的冷的。
“原是李家的姑娘,嘴上不饶人,便惹了天怒。”
那世子爷的声音幽幽落下,等到那姑娘被捞上来之后,浑身打颤,那衣服紧贴着身子,玲珑有致的。
叫一些男人都看了去,有好心的赶忙送了干净的外袍过去裹着。
但如今她那身子已经被瞧了去,男男女女不在少数,虽有同情,但哄笑声也不减。
“李家姑娘,若想活的长,需得嘴巴干净些。”
他嘴角一勾,半是张狂半是冷漠。
丝毫也不怜香惜玉,虽不知道那花船是如何翻的,不过定然是与那位世子爷有关的。
众人惊叹这位爷护妻心切,别人多说了两句都会如同那落水狗似得好笑可怜。
沈青瑶忍着笑,也不吭声,这一幕真真儿是杀鸡儆猴了,让那些企图口出狂言的公子小姐们都后怕了起来,谁也不想在隆冬腊月里落水生病。
李家姑娘被踢出了花船,与今年的花船是无缘了。
但上京的不夜城才正式开始。
“不过一场闹剧罢了,诸位姑娘们长长心也就好了。”
“我那妹夫的确是个护妻的主儿,是容不得旁人多说两句的。”沈思玉打圆场是极好的。
圆滑的很,处处说着郅景舒的刻薄小气,还心狠手辣。
便是同朝为官家中的子女也不放过,一点儿情面不给,这般做法,迟早是要得罪人的。
“今儿是各家贵人出来摇花船的日子,按照往年习俗,都是要比拼才艺的。”
“在这一众贵人中,要当属大殿下和景舒世子最为尊贵,倒不如让二位船中之人,替我们开了这个场子?”
那每年组织摇花船的人兴奋的说着。
“今年才艺比拼的赢家,同往年不一样,今年的彩头,是一顶前朝流落民间的凤冠。”
“据说,是当年南朝皇后封位时,南朝皇帝亲自命天下工匠打造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孤品。”
此话一出,各家贵人可都沸腾了。
南朝早就已经覆灭,当年南朝富庶,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那南朝帝皇帝后,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例子。
南朝皇帝不肯选妃,只宠爱那皇后一人,更是命人打造了一顶世上绝无仅有的点翠凤冠。
用的也是上好的翠鸟羽毛点缀而成。
其华贵雍容,自然不在话下。
为首的花船,则是那每年组织花船的船只。
那上面赫然就放着那顶点翠风光,烛光之下,那翠鸟毛从不同的角度呈现出不同的光泽来。
底下镶嵌的都是珍珠宝石,那花丝镶嵌的手艺,更是登峰造极。
挑牌所用珍珠,即便过了多年,也不见丝毫破损,反而光泽亮丽圆润。
便是早就知道今日彩头的沈思玉,得见那独一无二的凤冠,也不由得看直了双眼,更别提别家的姑娘了。
“可喜欢?”
花船里,沈青瑶用了干净的丝帕,将楚子瑜送来的糕点都包好了。
“你这是作何?”郅景舒挑眉,瞧得她这动作,别人还以为世子妃亏待她了。
“小桃最是爱吃这些的了,我虽不爱吃,却也不能浪费了。”
“带回去给那丫头,她定然心生欢喜。”
明明她自个儿都还是个丫头,这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
一时间忘了装乖巧柔顺,倒是叫郅景舒有些不适应了起来。
楚子瑜怕是万万也没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没进沈青瑶的口中,反而进了一个婢子的口中了。
若是知晓,只怕是会气得半死。
“那凤冠是好看了些,但这现场,又有几人敢得?”
“都知那是南朝皇后的冠,只有皇后才配戴得,又是在封后大典上得到的,且那南朝皇后也不时时戴着。”
“旁人若是得了,岂不是要叫陛下以为,那人想要当皇后,亦或是取缔大梁?”
她心思玲珑,好看归好看,可有的东西,便是好看也不能随便得。
“配你倒是绰绰有余。”沈青瑶一愣,惊讶的看着他。
依着他那口气,仿佛那冠才勉强配得上她一样。
她虽今时不同往昔,却也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又如何能配得上那顶凤冠。
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个凤冠怕是个烫手山芋,故而这才寻了个彩头,迫不及待的将它扔出去罢了。
再怎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若没了合适的景,也失了几分意思。
她瞧着那沈思玉盯着凤冠瞧的目光,别有深意的说:“我瞧着长姐对它倒是颇为喜欢。”
郅景舒:她不配!
那边送了琴来,沈思玉那边也有,两人隔船而坐,面前皆放了一琴。
“既然是以你我为首开场,倒不如我们姐妹二人合奏一曲。”
沈思玉抬了抬下巴,温柔不失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