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沈青瑶看着他说:“世人匆匆忙忙的活着,为的可不是什么真假。”
“若是一辈子都在真假上面计较,只怕是会累得慌,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旁人说真便是真,说假便是假。”
“故而又何须去计较真假呢?”
沈青瑶微微一笑,此话说的模棱两可,也不知具体真假。
可真如她所说那般,人之一世,命运苦短,若去计较真假,只怕是会浪费了诸多时间。
穆青之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女子看的透彻。
明明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罢了,何故看的这般清楚明白?
她穿的素雅大方,却又不失贵气,尚且年幼,却挽了妇人发髻,更是平添了几分端庄来。
一席淡紫衣衫,罩了轻纱罗裙,身上披着毛裘,手中捧着暖和。
映着那身后朱红色的宫墙,竟像是那冬日里的一抹春色死的,让他偏偏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却发现又是那般的平平无奇。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在让人觉得惊艳的同时,又能感到平凡和普通呢?
等到沈青瑶走远了,穆青之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也许有些时候,他真该学学陆卿凌的,二十好几的年龄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景舒夫人,咱们是要回去么?”身边的宫女问。
沈青瑶笑着摇头:“不着急,再转转吧,这苏荷里也是别样的美呢。”
苏荷里住的,大多都是些母族没什么势力的。
亦或是从妃位便贬责下来的。
如同大杂烩一般,将所有女人都聚在了这里,成日的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可不算少。
宫里的妃子们想要去找沈青瑶的麻烦,却接连碰壁,连着沈青瑶的影子都没有碰着。
但楚子瑜死心不改,总算是在一处僻静偏远之处寻着了沈青瑶。
他心下揣摩着沈青瑶定然是要躲避那些人的,既然是躲避,自然就是较为偏远的地方了。
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多得很,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婢子,竟然将端着的汤汤水水都洒在了沈青瑶身上去。
那汤水滚烫的很,好在沈青瑶反应快,身上穿的还算厚实。
只是烫到了手臂,也第一时间隐藏了起来。
“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还请夫人息怒,莫要怪罪奴婢!”
那婢子立马着急忙慌的跪下来,她身上衣裳脏了,散发着一股味道。
沈青瑶身边的宫女连忙呵斥道:“你怎么走路的,好端端的,怎就碰到景舒夫人了呢!”
“还弄脏了夫人的衣服,如今还要夫人息怒!”
“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婢子还在求饶,沈青瑶却道:“罢了,既然是无心之失,便不算是罪过。”
况且只是脏了衣服罢了。
“夫人,这里离银霞居还有一段路,先随着奴婢去找个地方将脏衣服换下来吧。”
“好。”
总不能顶着这身脏衣服,若是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挖苦呢。
宫里的这些女人们啊,嘴巴都是个顶个的厉害。
宫女很快就将她带去了一处偏远的屋子里,屋子入门便有个长长的衣架,上面放了好些衣裳。
“夫人且稍等,奴婢立马去取了干净的衣裳来给夫人您换上。”
屋子里的炭火迸溅出来的火星子忽然停止,僵持在了半空中。
宫娥转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所有的飞鸟微风,似乎都在瞬间停止。
唯有房中那一人,眼神冰冷,慢条斯理的脱下那宫娥身上的衣衫,再将自己的换了上去。
即便是一身宫女的衣裳,也能衬托出她的不凡。
如今操控这时间停止,她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她看着面前这一切禁止的画面,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然那笑意不达眼底,冰碴似得落下。
“有劳你这般心思了,自然也不能委屈了你。”
桃儿粉似得指尖轻轻在那宫娥脸上游走,她生的清秀,倒也不算是太差的样子。
沈青瑶微微一笑,推开门走了出去,手指轻轻一弹,细小的火星子落在地上,立马就熄灭了。
暗处的人瞧见宫娥从屋子里出去了,便立马回去报信了。
不多时,便有人推门进去。
这屋子穿堂进去之后,越过衣架便是一架罗汉床,平时是用来供来客们休息用的。
如今那罗汉床上便赫然躺了一人,屋子里光线很暗,炭盆又刻意移的很远,以至于他只能瞧见罗汉床上的窈窕人影。
那人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并不能看到她的脸。
但这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即便不用看,光是她身上的衣衫,以及那身形,他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那是她。
又多少个午夜梦回,他脑子里都是那人娇小乖巧的模样。
每当如此,他便心痒难捱。
忍不住去找了沈思玉,企图从她身上能找到一点关于沈青瑶的影子模样。
却发现那人早就已经刻进了他的心思,让他如蚀骨般的难受贪婪。
“阿瑶……我终于等到你了。”
那人如痴如醉的嗅着她身上的芳香,那股香气是那般的熟悉。
每每她经过自己身边时,便是这等诱人的香气。
以往她瘦弱娇小时,他心中便厌恶的紧,可如今她却被郅景舒养的这般水灵标致。
这又叫他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去想她。
“阿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夜里做梦我都想把你抱在怀里。”
“可你心里为什么只有郅景舒!”
“明明你应该爱的人是我才对啊,你以前不是哭着求着都要嫁给我吗?为什么如今却不爱我了!”
爱他时,他心中百般嫌弃厌恶。
不爱时,他却又万般渴求她的一个目光。
甚至是一颦一笑。
楚子瑜贪婪一笑,将她身上衣衫一一剥落,屋子里的暖气在升温,香气弥漫。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哪怕是你已经和郅景舒有了肌肤之亲。”
香炉的烟袅袅升起。
“唔……疼……”
一声细碎的嘤咛缓缓从屋子里飘了出来,银霞居里,没人知道沈青瑶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