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跑的慌慌张张,快到后面像是有鬼在追。
唐牧野扛着晏婳情,她垂下的手搭在他后背上。
相思引的温度越来越高,烫的他嗷的一嗓子:
“哇啊啊!什么玩意这么烫!好疼好疼!”
曲明珠顺势看去:“好像是婳婳手腕上戴着的那根红绳。”
“快跑吧你,烫不熟你。”
强烈的坍塌声在身后不断响起,像是催命的无常。
五人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有一点微弱的光自头顶上洒下。
“哗啦啦——”
海水倒灌着自天幕洒下,五人紧紧拉着手,险些被冲散。
直到海水稍稍平缓一些,唐牧野才放下夹在胳肢窝里的晏婳情。
“江饭桶,快把信号棒点燃,告诉飞舟上的长老我们的位置。”
“婳婳现在还昏着,得快点让飞舟上的医修给她瞧瞧。”
方才沈雨薇已经给她喂过丹药,这丹药还是大长老亲自炼制的。
一颗下去,卧病在床的弟子都能变得活蹦乱跳。
虽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几人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江旭阳点点头:“好勒,这就放。”
几人身上有避水珠,并不担心海水的侵蚀。
沈雨薇在晏婳情身上细致的套下一层灵力,仔细观察着她的情况。
曲明珠取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肩头,又往她怀里塞几个聚火丹。
几息过去,晏婳情身上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原本冰凉的手指,现在摸起来也终于有些温度。
“噼啪——”
信号棒自江旭阳手中窜出,跟个超大版窜天猴似的。
江旭阳被这后坐力怼的往下沉进水中,反手拽着裴怀玉的裤子浮起来。
裴怀玉双手提提裤子,一把拍掉他的手:
“做什么你,想学姜宁雪抠我屁股?”
江旭阳:“……”
信号棒在半空中炸开,像是绽放的烟花。
层层叠叠,每一层的颜色都不同,瞧着还挺好看。
信号棒持续了好一阵时间。
几人怀里揣着避水珠,静静的浮在水面上等待着。
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夜风刮起,掀起一阵阵海浪,搅碎海面的月亮。
刚经历两场大战,几人都有些疲惫。
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动,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
连身上的伤口也顾不上,就这么静静的飘着。
现在看着海面上的月亮,更是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江旭阳脱下身上的外袍,铺在海面上。
“曲大力,你和沈毒薇带着婳婳,先睡一觉吧,等飞舟来了,我们再喊你们。”
因为避水珠的原因,衣物并不会被海水打湿,还能帮着隔绝开冰凉的水。
睡在上面,就跟睡在一张巨大的水床上似的,还挺舒服。
唐牧野也脱下被揍的破破烂烂的外袍,铺在江旭阳的衣服上。
裴怀玉的大氅最精致,也最厚实,边缘还绣着一圈毛茸茸的衣领。
因此,他的衣裳铺在最上面。
三人衣裳堆在一起,还真就自己造了个简简单单的水床。
曲明珠和沈雨薇点点头,替晏婳情裹紧身上披着的衣裳,和她一起躺下去。
裴怀玉三人背过身,不看三位熟睡的姑娘,静静的守在她们身旁。
今夜格外安静,耳畔偶尔回响着拍打的海浪。
那轮月亮总是不能彻底安静下来,被海水搅碎一遍又一遍。
唐牧野挠挠头,抬头看向圆月:
“那夜咱们光顾着去碎掉那破石头,都没来得及看周围。”
“现在一看,嘿,这夜景还真不错。”
江旭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她们睡着了,你安静点,当心吵醒她们。”
裴怀玉瞥他一眼:“就你话最多。”
语毕,他也抬头看向夜空。
别说,今晚这月亮还真好看,又大又圆。
身后传来姑娘们平稳绵长的呼吸声,现在睡的正香。
——
飞舟上,玄冰宫宫主看着点起的信号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一刻,他抬手释放出灵力。
刚刚燃起的信号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熄灭,再无动静。
那个给出的烟花棒被他偷偷做了手脚。
一旦点起来,他会最先发觉。
然后再输入一些灵力,便再也没有人能发觉,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接应那几人。
他的小徒儿已经告诉过他。
这几人在弦音里,经常欺负她,惹她哭过好几次。
既然身为她的师父,自然是要为她报仇的。
一些小小鼠辈,如今竟敢欺负到他徒儿头上,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
一想到小徒儿在他面前,轻轻拽着他的衣袖,眼中含泪。
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疼。
有时候她还会靠在他怀里,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
仿佛这世间,她能依靠的人,便只剩下他。
他的徒儿是这世上最纯善温良的女子,却被那群人欺负成这种样子。
一想到这,他就一股子无名火,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拍死那些无名小辈。
只是八风拦贤会在即,不能耽误了正事。
他暗暗的想,等八风揽贤会过后。
他就亲手杀了这些鼠辈,给徒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