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去慕家看诊?”
宋苍听着郎中在关押房间里面求饶叫屈,思索了片刻。
云卓说的不无道理,若是心里没什么鬼,那为何半夜偷偷摸摸过去,还要走后门,生怕被人发现?
“少主,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云卓急忙说道:“那这个大夫……应该怎么处置啊?”
“事情本与他无关,”宋苍顿了顿:“把事情审问出来,然后就给他放走吧。”
“为什么去慕家,为什么偷偷摸摸走后门,为何到现在都是如此心虚的状态,还有,在慕家都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审出来。”
“是,属下明白!”云卓立刻抱拳,而后着人把郎中带到了宋苍面前,开始审问。
郎中本就胆小,现在更是吓坏了,知道云卓和眼前的另一个人,比自己厉害的多。没审多久,他就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全给说出来了。
“大爷,这事……这事真和小的无关啊!”郎中痛哭流涕道:“是……是慕家小姐!是她!她半夜突然让丫鬟把我带过去,说是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云卓顷刻间联想到了什么,怒从心起:“那是怎么回事?”
“她……小的过去了才发现,她是差点小产了!”郎中畏畏缩缩地,看着二人的脸色,小声说:“经过我的诊治,她这胎才坐住,不至于真的小产……然后她给我一笔封口费,就让我走了。”
听到“小产”二字,还有慕璎半夜保胎一事,宋苍没能忍住,脸色难看了一瞬。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波澜不惊的状态。
倒是云卓,又气得火冒三丈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分明有了未婚夫,却一点妇道都不守!”
想到慕璎竟然这么对宋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羞辱了,云卓对慕璎的厌恶更是达到了顶点。
郎中则是瑟缩在角落,一句话都不敢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他心里,听到慕琇被人这样辱骂,还是挺开心的。
这个慕小姐,水性杨花又脾气差劲,变脸比翻书都快,总是大半夜把他拉过去给她看病,看病的过程中,又喜怒无常,事情还多。
每次,郎中被拉去给慕琇看病,都是全程提心吊胆,看人脸色,还得绞尽脑汁给她圆谎。
现在终于说了出来,他这心里,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少主您别生气,既然大夫告诉了我们这件事,那大婚以后除掉她,我们也有了多一份把柄。”
气消了以后,云卓心里又十分得意起来,沾沾自喜地说道:“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然,我们都要被厂公他们蒙在鼓里了”
他得意是因为,如果不是他发现了这个郎中的行踪诡异,鬼鬼祟祟,那他们还不能握住慕璎这个把柄!
就算厂公之前拿此事和宋苍炫耀过,又能如何?只有寥寥几个当事人知道,是不能算作证据的。如果慕璎过门以后,真的被宋苍除掉了,打乱了厂公把她安插进来的计划……无异于当着所有人的,打东厂的脸。
到时候,慕璎怀孕一事,只要厂公不认,也死无对证了,就是将军府的理亏。
但是有了这个证据的话,就不一样了。
云卓气头过去了,又高兴了起来,因为自己找到了证据,连和宋苍说的一番话,都带了点讨赏的意味。
“好事?”宋苍淡淡瞥了他一眼,弹了弹修长指节,云卓的脑袋就被个飞出来的石子,给打到了一下。
他吃痛,“哎呦”了一声,有些委屈起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宋苍。
就是这一看,云卓却突然发现,少主好像不是特别高兴,情绪也不高。
他不仅没像自己想象的、应该高兴的那样,反而情绪有些低沉、压抑。
“少主这是怎么了?有了对付厂公的把柄,咱们不应该高兴才是吗?”云卓纳闷,心中觉得奇怪,颇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难道是……因为慕璎?也是,自己的未婚妻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自己还不得不要娶她,这事不管是放在了谁身上,谁都要不高兴的。
可以理解。
大概是之前,慕璎怀孕一事,只是厂公的一面之词,没有实证她如此羞辱了宋苍……不过这次,铁证如山,少主方才知道这确实是事实。
想到慕璎,他又烦躁了起来。
“慕家这个女人,不知廉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少主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满城的人都知道了。既然冒犯了您,您教训她就是,可千万不要因为她就……”
“住口。”
不料的是,云卓还没等说完,就又被宋苍给冷淡地打断了。
这次,他明确清晰地感受到,宋苍的呵斥里夹杂着微微的愠怒。
每次宋苍一发火,云卓就老实了,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废话。
这次,也是一样。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少主,既然话已经问完了,这个大夫,我们该什么时候放他走?”
“现在放吧。”
听见宋苍说要放了他,郎中终于又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二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二人又突然改主意什么的。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小的这就走!”
他刚要起身,却又被云卓拿着剑抵在墙上。
云卓丢了点银子给他,冷冷道:“你之前说要给慕小姐保密,但还是泄露给了我们……不过这次,你也得给我们保密,不能说出去。”
“我们和慕小姐可不一样,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要是敢说出去,就等着吧……到时候,恐怕你啊,连你的性命都难保住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的不敢,绝对不敢说了!”郎中接过银子,冷汗涔涔,谄媚道,再三保证不会说出去,云卓这才松开他。
刚一松开他,他就仿佛吓破了胆,跌坐在了地上
“来人,把他送回他的医馆去。”
云卓随便叫了个手下过来,叫他把这名郎中送了出去,以免他再在路上被谁给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