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国的一座偏僻小城。其名不扬的某化工厂,保安室内突然来了俩个青年。
秃顶门卫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耷拉的眼皮抬了半寸,蘸着茶渍的圆珠笔往登记表上一戳:\"填清楚咯,姓名、电话、身份证号码!\"
随着手机里传来游戏音效,门卫始终低着头聚焦在游戏中,拇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
穿夹克的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高个儿往前探了探身子:\"劳驾打听下,斐迪今天当班吗?\"
\"谁?!\"门卫的塑料凳嘎吱转了半圈。
“斐迪,精馏车间的操作工。”
“找人去外面,等下班”保安听清楚对方找的是小人物,直接拒之门外!
李文和章华无奈,对视一眼只好出示证件,却见深蓝证件啪地拍在登记表上,金属警徽擦过他油腻的指尖,惊得他蹭地弹起来,手机哐当砸在铁皮柜上。
“警察!”
“警……警官!有…有事…”门卫慌忙放下手机,站了起来。
李文和章华正色道:“我们找斐迪”
“好,好,好!我带你们去”
门卫惊慌中,提出带两位警官去车间找斐迪!
路上试探着问:“警官,斐迪犯了什么事了?”
“是我们有事,求他帮忙?”
“求他!一个小小的操作工……平时倒是很老实的”,门卫嘀咕着。
休息室铁门被推开时,斐迪沾着油污的工装还带着硫化物的刺鼻味。看到李玟和章华,平日里柔和的眸光马上变得桀骜,身上散发出威严气场。
“师父”李玟敬畏的喊声中带着些许拘谨。后腰撞上生锈的更衣柜发出闷响,工具箱哐当砸在掉漆的长桌上,震得墙面的安全守则簌簌发抖。
斐迪看了一眼俩人,转身向一旁的车间主任。
“主任,明天我就不来上班了”
说完,就准备回到岗位上去工作。
斐迪刚走出休息室,却懵愣住了!
看到面前拦路的人,斐迪惊异的叫了句“妈妈!”
面前站立着一位身材富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是斐家的传奇人物,斐家家主德芳。
两个灰夹克青年从老太太身后闪出,抱拳时露出腕间一模一样的檀木手串:\"迪哥。\"
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逃避了,母亲出面可以为了家事,但身后两个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的出现,事情绝非小可。
还有,跟随自己多年的助理洛奇和秘书琳诗,在后面远远驻足点头招呼;
\"师父!\"章华突然冲出来,牛皮纸信封擦着斐迪的工装口袋滑过。
斐迪两指夹住时摸到特殊涂层的厚度,沾着机油的指尖捻开信封封口,打开里面竟什么都没有!
斐迪不易察觉的瞄了一眼邮戳后,随意的又扔给章华。
斐迪心里暗咐:没身份、没指令、任务是做鬼,怕是这回自己无法回避。
闹得有些过份,车间凑热闹的同事多了起来,老太太却不回避,斐迪甚是无奈,如此自己更无回头路!
老太太用拐杖指着斐迪,说话声音不大,却是透着无尽的威严。
“你倒是悠闲……”
斐迪工装领口被拐杖勾出褶皱,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铁皮柜上的防爆钟滴答走着,震得李玟额角渗出细汗。
\"本该是你执掌的航运帝国...\"老太太突然扬起拐杖砸向通风管道,哐当声惊飞窗外麻雀,\"交到小豪手里才半年!那蠢货被缅北杀猪盘骗光流动资金,现在缩在老宅灌黄汤!\"
斐迪听到自己侄儿的事情,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气,瞳孔骤缩,扭头时脖颈青筋暴起,向自己的助理投以询问的眸光,洛奇在配电箱后微微点头却不敢插话!
老太太接着说道:“现在除了你侄儿的事,还有件事须要你去做”
老太太话音未落,一旁的章华急忙递上一个特制的钛合金蓝牙耳机。
斐迪却是推掉后,转身对着老太太说道:“妈妈,”
\"妈妈!\"斐迪突然拍开耳机,黑色装置撞在消防柜上迸出火星,\"三年前码头那晚,我说过的,我想和我妻女过平常人的日子。\"
婓迪扯下沾着化学试剂的劳保手套,露出无名指上的婚戒划痕。
老太太声调突然变高,语气变得不可抗拒:\"斐家的血...\"她枯瘦的手掌啪地拍在蒸汽管道上,\"从来不由自己选!\"
斐迪接下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震惊!
那我偏要改改规矩呢?\"斐迪突然抬脚碾碎滚落的耳机零件,金属碎片在防静电地板上划出白痕。
斐迪的态度,让大家真正见识到,唯一敢和斐家家主呛声的现实版。
老太太紧盯着斐迪,咄咄逼人的训斥道:“你必须去做”
说完,老太太手轻轻一挥,婓迪看到伍德的身影从酸碱罐后转出。
小女孩的蝴蝶发卡卡在母亲褪色的针织开衫上,女人怀里的识字课本啪嗒掉在油污里。
\"娟!\"斐迪撞翻工具架冲过去,却被老太太的拐杖横拦住。
\"任务完成前,\"老太太的翡翠耳钉擦过孙女发梢,\"她们住老宅。\"
“妈妈你……”
老太太不容置否的语气,厉声道:“今日起,她们回归家族,直到你完成任务,再做打算”
斐迪静静地和母亲对视,许久后,才缓缓转头对章华说道:“拿张纸和笔来”,
在场的人预感到斐迪要做什么!
老太太声音带着微颤,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斐迪突然抓起章华的记录本,钢笔尖刺破三页纸。
\"离婚协议\"刚划出半截,娟子已经扑上来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泪水晕开墨迹时,她袖口的栀子花香混进硫化氢的味道里。
“不要……我们和妈妈本就是一家人,没关系的!”
说话的,是斐迪貌美贤惠的妻子娟,女人哽咽着把女儿往斐迪怀里推,小姑娘的塑料凉鞋勾住了母亲起球的裤脚。
斐迪搂住女儿,看着走到近前的妻子,妻子已是泪流满面,斐迪心疼的伸出手轻轻擦拭。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娟子不停的摇头!“我们等你回来…”
一旁的老太太拐杖重重戳向地面,忿忿地呵斥道:\"难怪小豪当年宁肯绝食也要跟你学!连这痴病都...\"
“小豪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很快,他就会回来主持工作”,斐迪突然扯下工牌摔在操作台上,金属扣在氢氧化钠罐体弹起刺耳的回音。
婓迪抱起女儿时,安全帽檐阴影里闪过当年那个叱咤码头的狠劲。斐迪恢复了往日的桀骜气质散发出威压。
“哼!那就好。”
斐迪愧疚的看着妻子和女儿,想不到平静的生活就此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