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第三只眼。”
技术员老刘拍着足有行李箱大的监测仪，外壳掉漆处贴着「设备编号E-107」的泛黄标签。
“谢谢刘工！”陈安阳从兜里拿了包烟，递给技术员老刘。
“上个月刚退休的王工用了它八年，按键有点黏，别用湿布擦。”老刘提醒了一句。
陈安阳点了点头，拎着设备箱，从设备科走了出来，前往了自己的工位。
“小陈！来领你的‘行军床’！”
监测二科的格子间里，戴渔夫帽的胖子从文件堆里探出头。
“我是大周，科里外勤司机兼八卦中转站。”
他踢了踢桌底的纸箱，里面塞着折叠床和印有动漫少女的睡袋。
“咱们出任务经常熬夜，这玩意儿比女朋友靠谱。”
工位对面的马尾姑娘甩来袋咖啡：“我是苏棠，负责数据建模。”
“你的账号权限开好了，初始密码八个8。”
她显示器上贴着「离我的咖啡远点」的便利贴，主机插着粉色猫耳U盘。
午后的安全培训室里，陈安阳在VR眼镜里经历了一场过于逼真的氨气泄漏事故。
培训结束前，大周突然凑过来低声说：“晚上科室聚餐，老张请客吃滨海最正宗的潮汕牛肉锅！”
实际上，陈安阳来这里，只是挂个虚职，方便他的行动，而且还特意询问过林晓棠，他所在的部门里，并没有其他的灵能者。
所以，他并不想与这些人有过多的社交，可大周如此热情，自己还是初来乍到，便先答应了下来。
陈安阳拿到实习证后，暂时也不用再回滨大，那边的事情都交给了姬云裳帮忙处理。
在环境检测中心附近，林晓棠给陈安阳找了一个公寓，这些都是天枢院方面报销。
暮色初降时，大周那辆贴满环保标语的七座商务车挤进了火锅店后巷。
陈安阳下车就被浓烈的沙茶酱香气撞了个满怀，霓虹灯牌“牛掌门”在渐暗的天色里泼出暖黄光晕。
包厢门推开时，老张正用筷子敲击蘸料碗沿：“小陈坐主位！新人得镇住这场子。”
陈安阳被按在电磁炉正对面的位置，苏棠默默地擦了擦嘴角的口红。
大周变魔术般从冲锋衣兜里掏出两瓶茅台：“张科出血本啊！这顿够我吹三个月！”
“少来，上回你顺走我那包武夷山大红袍还没算账。”老张手上却利索地拆开餐具包装，“小陈能吃辣吗？”
“都还行！”陈安阳应了一句。
穿白褂的师傅推着肉车进来时，刀背敲击案板的脆响压过了包厢喧闹。
“吊龙伴，肥胼，胸口油……”大周如数家珍地指点着鲜红肉卷。
陈安阳夹起片薄如蝉翼的肥胼，肉片在沸腾的牛骨汤里翻卷成花。
大周突然伸筷拦截：“得用漏勺！你这手法跟涮麻辣烫似的！”
他示范时溅起的汤汁在苏棠眼镜上烙出油星，换来一声嫌弃的“啧”。
三杯茅台下肚，老张的耳朵尖开始泛红：“当年监测科在化工厂逮到超标排放，那帮孙子把数据记录仪藏狗窝里……”
大周突然拍桌：“结果还是要靠老张，最后发现仪器在厂长情妇的貂皮大衣里！”
陈安阳呛了口沙茶酱，喉咙火辣辣地疼，他们讲着过往的“趣事”，陈安阳基本插不上嘴。
酒过三巡，老张突然对陈安阳说道：“该才艺展示了，小陈准备个节目吧。”
陈安阳微微一愣，儿时尴尬的记忆，猛地袭来。
“今年流行科目八，小陈来一个？”大周笑着说道。
“我很少看短视频，要不清唱几句吧！”
陈安阳选择了一首小时候常听的《青花瓷》，硬着头皮唱了两句。
“停停停！”老张举手：“这水平能申请工伤补助了，咱们还是玩游戏吧！”
几人玩了会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古老游戏。
深夜，霓虹灯牌切换成节能模式，老张的冷笑话库存终于耗尽。
大周搂着陈安阳脖子打酒嗝：“下周暴雨预警，哥带你体验乘风破浪的监测车！”
苏棠把剩余牛肉打包成便当盒，二次元挂坠在塑料袋上晃悠：“明早七点出勤，要签到的，第一天上班，可别迟到！”
陈安阳的西装沾满牛油味，夜风卷着老张的叮嘱飘来：“E-107的按键用酒精棉擦，那黏糊劲儿是王工八年青春……”
地铁末班车的玻璃映出陈安阳泛红的脸。
他摩挲着兜里改装过的监测仪钥匙，虽然这场酒局十分热闹，但他始终都感觉无法融入，就像在灵珑小组一样，除了与姬云裳的关系好一些外，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归属感。
夜风徐徐，陈安阳的公寓位于环境应急中心后巷的梧桐林荫道尽头。
四层新中式矮楼覆满爬山虎，青灰色外墙与市政绿化带融为一体。
楼前庭院栽种着罗汉松与紫竹，雾森系统在黄昏自动启动，水汽氤氲中隐藏着红外动态感应器。
陈安阳的居所位于三楼东侧，柚木格栅外挑阳台正对内部庭院，避开主干道视线。
用虹膜解锁柚木入户门，松木香薰随新风系统漫入鼻腔。
玄关镜实为单向玻璃，背后藏有武器陈列架。
陈安阳在大学宿舍里的电脑等设备都已经打包，放在了书房，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走进书房。
所谓的书房，看上去更像个电竞房。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已经可以登录《玄天幻境》，开启电脑，带上设备，陈安阳直接登录了游戏。
陈安阳踏出传送阵的瞬间，睫毛便凝出霜花。
眼前是座由玄冰与黑曜石铸就的庞然大物，这座建筑横亘在冰渊之上，檐角垂挂着数十米长的冰棱，在幽蓝天光下泛着森冷锋芒。
地面铺满青灰色冰晶，每步都响起细碎的破裂声，寒气顺着战术靴的缝隙钻入骨髓。
比起白虎堂的肃杀，这里是钝刀刮骨般冷与寂静。
“玄武阁！”
以他现在的实力，几乎无法抵御这种严寒，还好手中的赤霄剑抵挡了大部分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