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尧回来的时候,手上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个小医药箱。
南渝惊讶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轻声问道:“你这是?”
陆伯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手中的东西归置好。
他先把两床羽绒被跟四件套拿出来,并且不让她帮忙。
自己笨手笨脚铺床。
从他生疏的动作可以看出来,这大少爷压根不会干这个。
但他坚持不让她插手,一个人把被子套的乱七八糟。
最后跟打仗似的,辛苦半天才套好。
床铺好后,他把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到床上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南渝指了指那口土灶台问:“你会用那个吗?”
“大概会。”
应该是大概不会吧!
南渝坐在床上看见陆伯尧拿出来的东西,眸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带了不少生活用品,不仅有全套的洗漱用品。
连两人换洗的衣服,跟内衣裤睡衣都带了几套。
还有一个免安装的折叠浴桶。
食物也带了不少,零食,饮料,饮用水,自热米饭,自热小火锅跟水果……
这个架势看起来,倒不像是来逃难的,而像是来露营的。
如果不是她们刚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生死之战,她真的有理由怀疑陆伯尧是故意安排的这一出。
这个真的比狗血电视剧情节还离奇!
当然,多多少少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得亏南渝现在不那么恋爱脑了,不然她真会觉得这场意外很刺激,也很罗曼蒂克。
最起码,她们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而不是像前些天,连打个电话都怕打扰到他。
陆伯尧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递给她一瓶牛奶跟自热米饭道:“前段时间我就得到了,陆柏川回来的消息。”
“我只想着去防他,没想到温宜对你下手。”
“对不起,阿渝,是我没保护好你。”
南渝垂着头攥紧手心,她很想跟他说,不是他的问题。
是她偷偷从家里开车出来,守在他家楼下,才给了温宜机会。
他用不着自责,他一直都把他们保护的很好。
反而是她,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他被温宜跟陆鸣威胁。
见南渝不言不语,他又继续道:“陆鸣给我发你照片的时候,我知道你受伤,就让人准备了医药箱。”
“我去查你出事的情况时,查到陆柏川跟陆鸣他们最近有来往。”
“温宜又提出不让我带人去,我就知道他们有鬼。”
“所以出门前,我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些物资,足够我们撑到小山过来救援。”
其实陆伯尧在查南渝出事的情况时,也知道了她昨天晚上在他楼下守了一整夜。
他心里就跟长了野草似的荒……
叶笙说南渝爱惨了她,宋穹祺也说南渝爱他,所有人都说她爱他。
只有她本人不承认。
原本他也觉得她不那么爱他,可他在看了昨天晚上他家门口的监控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南渝或许是真的很爱他。
她提出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他,反而是因为太爱。
所以才不想他为难。
怪不得今年过年的时候,她反复问他,陆氏对他是不是很重要,他会不会输,会不会一无所有。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
陆伯尧曾经信誓旦旦以为,他能给南渝幸福。
可到现在才发现,他给她的从来都只有伤害跟委屈。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南渝之所以跟他提分手。
估计又是受了他母亲的挑拨跟逼迫。
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整天忙着坐稳陆家家主的位置,顾不上她。
甚至还要把她藏起来,总是对她冷言冷语。
好不容易,他坐稳了这个位置,却又因为一时的心软生出无数事端。
这些事,全部成了伤害她的利器。
包括今天的事,他自以为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却还是让她被温宜绑架。
看着她身上的伤,他胸口钻心的疼。
他这段时间只顾着防陆柏川,却忽略了陆鸣。
还有阿成跟阿斌那两个死人,南渝偷跑出去他们都不知道。
他不敢想象,如果温宜今天直接杀了南渝,他该怎么办?
他的余生,又该怎样在自责中度过……
或许在他解决这些内忧外患的事情前,他真不该把她绑在身边……
陆伯尧在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家居服外套,就开始准备烧水。
他坐在茅草屋的土石灶台前,他身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显得与这个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眉头紧锁,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的灶台。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把干柴,试图点燃灶台上的火苗。
然而,由于他对这种操作毫无经验,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他焦急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禁感到一丝尴尬。
“伯尧,要不还是我来烧火?”
“你躺着休息,别过来。”
陆伯尧不甘心地再次试着点燃火苗,但土灶台似乎并不怎么合作。
火焰微弱而不稳定,时断时续,让他陷入了困境。
他不禁有些焦躁起来,手中的柴火也变得有些慌乱。
捣鼓半天,土灶台的温度逐渐升高,
他又开始往里面加柴火。
然而,因为缺乏经验,火焰时而猛烈时而微弱,使得整个灶台的温度时高时低。
他试图调整火势,但似乎总是难以掌握其中的诀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焦急地等待着水开的时刻。
俊美的脸上渐渐被黑灰覆盖,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他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但黑灰似乎越来越多,无法完全清除。
这口老土灶把他折腾地简直够呛……
烧好水后,他把简易折叠浴桶打开,把水温兑好,才叫南渝下来洗澡。
她看着他脸上的黑灰,不禁愣住了,眸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还有感动。
陆伯尧看着她一脸偷笑的表情,刚要发作,她就已经走到他面前。
她拿着湿纸巾,踮起脚尖,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黑灰。
南渝狭长幽邃的凤眸深不见底,眸底噙着许久未见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