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低头看了看那张通知单,目光扫过上面几个熟悉的名字,心中微微一紧。许大茂所说的事,确实让人感到有些不公。轧钢厂里有许多年长的工人,很多人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得到应有的回报。更何况,许大茂的年纪也不小了,正是中年男人最容易焦虑的时段,而厂里的年轻人却能轻松取代他们的位置,连工作都比他们来得容易。
“你去找过领导了吗?说说你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解决。”何雨柱试探性地问道,语气虽然冷淡,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关心。
“找了!”许大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找了也没用!我说我干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能晋升我不能?他说我技术不行,工作不认真。你信不信,他那根本就不是找理由,就是找个借口来踢我走!”
许大茂的愤怒已经没有任何遮掩,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失控,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的愤怒感染,气氛变得沉重压抑。何雨柱皱了皱眉,忽然间有些恍若未见地看向远方。
他知道,许大茂的情况,并非个例。在那样的大厂里,年老的工人总是容易被淘汰。年轻人能顶上去,带着精力和创新的力量,而那些年长的工人却似乎永远处在不被看重的位置。他们曾经贡献了青春和汗水,但到了最后,依然会被甩在一边,被现实摧残得面目全非。
“你这是打算闹到什么程度?”何雨柱问,声音平淡,却已经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警惕。
许大茂一听这话,立刻停住了脚步,怒火在眼中重新升腾:“我就是要闹!我不闹,我怎么能让他们知道,这种事我不是一个人能忍的!这不是个人的事,是整个厂的问题!是那些领导的问题!他们以为我不会反抗吗?我偏要让他们知道,老子不是个软柿子,谁也别想把我赶走!”
许大茂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眼中的怒火燃烧得异常剧烈。他的每个字都充满着力量,仿佛要通过这些话语宣告自己的不满和抗争。
何雨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许大茂。眼前的男人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怒不可遏,却又显得如此孤独和无助。他的愤怒背后藏着多年的委屈和无奈,而这些情绪,终究无法轻易化解。
空气越来越沉闷,周围的邻居们几乎都躲了起来,生怕被卷入这场无休止的风波中。四合院的院子里变得安静,仿佛只剩下许大茂一人的怒吼,回荡在那条弯曲的小路上。
许大茂停顿了片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缓缓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他转身走向院子另一边的长椅,默默地坐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是想将那份愤怒压回到心底。但那股情绪,依旧在他胸口翻涌,无法平息。
何雨柱站在那里,注视着许大茂的背影,心中却有些许的动摇。虽然他从不喜欢许大茂,但此刻,他却突然觉得,这个曾经看似那么顽劣、不懂事的男人,也许有着属于自己的痛苦和无奈。
许大茂坐在长椅上,双手捂住了脸,似乎在强忍着某种情绪的爆发。阳光透过四合院的围墙洒在他身上,温暖的光线和他内心的愤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双肩微微颤抖,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显得极其沉重。那份愤怒不单纯是对工厂的不满,更多的是他对自己命运的不甘,对多年辛劳换来的平庸生活的愤怒。他知道,无论他怎么争吵,怎么发泄,最终能改变的,也许不过是他自己那份几近破碎的尊严。
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许大茂这副模样,心中微微一动。虽然他与许大茂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情绪仿佛也能在某种程度上反射出自己内心的某些不安。四合院里的邻里关系,往往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谁也不愿意与别人发生过多的纠葛。何雨柱也不是那种会主动与别人争执的人,但许大茂的情绪又无疑在四合院的空气中投下了阴影。
何雨柱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复杂的念头。原本他只是路过,准备去买点东西,但现在情况有些变化。许大茂的怒火,若是爆发开来,不仅对他自己不好,甚至会让周围的人都卷入其中。更何况,自己今天还有点私事需要解决,如果许大茂闹得太过分,可能就会影响到他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办?”何雨柱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许大茂低下头,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愤怒。然而,他却依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抬起头,眼神中的怒火渐渐褪去,转而被一层疲惫与无奈所代替。
“你说怎么办?”他冷冷地反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带着某种不愿被人看穿的倔强。“不是我想闹事,是他们逼得我没有退路。”
何雨柱心中微微一动,许大茂这一句话,仿佛让他看见了那个在厂里努力工作的男人背后隐藏的真实情绪。许大茂的愤怒,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裁员了,更是因为长时间的努力和坚持没有换来应有的回报。那些曾经拼尽全力工作的日子,在厂里换来的,却是这些年轻人轻松的上位和日渐疏远的关系。许大茂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现实,但这个现实却早已悄然降临。
何雨柱微微叹了口气,忽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许大茂的情绪虽然暴躁,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似乎是一个能动摇局势的人。何雨柱心里一动,转身看向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偷听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近许大茂,低声说道:“许大茂,我有个事儿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