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前脚回到暮生阁,姜玄止就偷摸地跟了来。
宋瑶进了屋便坐在榻上,她身旁伺候着的红穗和青蕊二人,则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王爷方才如此对待姑娘,她们看在眼里,心中心疼不已,但又害怕自己贸然开口说话会惹得姑娘更加伤心难过,于是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满,憋在心里不敢言语半句。
宋瑶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头上斜插着的那支琉璃攒珠花簪,动作轻柔舒缓。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姜玄止走了进来。此刻的他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瑶看个不停。
宋瑶见他来了,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只见她微微撅起红润的小嘴,眼眶似乎还有些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紧接着,她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红穗和青蕊,娇嗔地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就在门口好生守着,记住,王爷来这里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分!”
红穗和青蕊满心狐疑,但还是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慢慢地退出房间。不过,她们俩在离开的时候,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姜玄止,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游移,心里暗自揣测着如今是什么情况。
他快步走到宋瑶跟前,轻声说道:“王妃这是生气了?今日之举不是全然应你的意思吗?都是权宜之计。”宋瑶冷哼一声,侧过头去,“那我也没让你抱她!”
姜玄止见状,赶忙从袖袋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珠花,这珠花样式新颖,珠子颗颗饱满圆润。“恩恩看,这是我特意寻来给你的,你戴上定是极美的。”
宋瑶心中虽有软化,但仍嘴硬道:“谁稀罕这劳什子。”姜玄止却不管不顾,轻轻将珠花插在宋瑶发髻之上,拉着她来到铜镜前,“恩恩看看,多好看呀。”宋瑶看着镜中的自己,珠花确实增色不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姜玄止趁热打铁,从身后紧紧抱住宋瑶,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宋瑶的耳畔,低声呢喃着:“我的好恩恩,我的心从来只向着你,那一番……只是演给娢霜看的,只有这样才能迷惑她,当时她被你打得瘫倒在地,我若不去抱起她,又怎能助她顺利脱身呢?你刚刚出手那么重,想必自己的小手也受了不少苦吧?来,让我瞧瞧。”说罢,姜玄止小心翼翼地握住宋瑶的双手,仔仔细细地左右查看起来。果然,只见那原本白皙娇嫩的手掌此刻竟有些微微红肿,显然是用力过猛所致。姜玄止眉头蹙起,心疼的道:“这都红了,得赶紧用冰块敷一下,再涂上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才行。”
宋瑶本来就没有生气,如今瞧他如此紧张,才打算放过他,回转身靠在姜玄止怀里娇嗔道:“待你走了,会让红穗他们替我上药的。”
姜玄止轻轻地握住宋瑶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地将其贴合在自己俊朗的面庞之上。他的目光深情而缱绻,仿佛能够透过这轻轻一触传递出内心深处的情感。只见他微微启唇,轻声说道:“我如今都已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了,那么接下来,我的王妃娘娘还有何吩咐呢?”
宋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美眸流转,娇声回应道:“自然是等待母妃归来之后,咱们俩好生演一场戏——大吵一架。待到那时,你便顺势提出想要纳妾之事即可。”
听到这话,姜玄止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情愿的神色。他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佳人,语气略带哀怨地道:“你当真如此狠心,要将我推向其他女子吗?”
宋瑶见状,连忙伸出另一只玉手,轻轻戳了戳姜玄止结实的胸口,撒起娇来:“哎呀~你不也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再说了,那个娢霜心狠手辣!就因为她心生嫉妒,前世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女子都命丧她手!若你不能以身入局,又怎能掌控得了她?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把锋利无比的好刀为他人所用不成?”
姜玄止心中虽然憋闷得很,但却无法反驳这个事实。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略施手段去哄骗娢霜,无需动用一兵一卒就能轻而易举地迷惑住皇兄。可此事由宋瑶提出来,他就是有些不爽快。
敦淑太妃本欲在宫中陪着太后小住两日,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可是,天不遂人愿,府上突然来人急报,说宋瑶被罚了禁足,到这个消息后,敦淑太妃哪里还坐得住?她心急如焚,赶忙收拾行装,匆忙地赶回府邸。
路上听下人仔细禀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随着一句句话传入耳中,敦淑太妃的眉头便紧紧皱起,再也没有舒展开来。
“这王爷何时对娢霜如此上心了?”佟嬷嬷满心疑惑地问道。
敦淑太妃闻言,气得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衣袖,怒声说道:“依我看呐,他肯定是中毒之后把脑子给伤到了!这件事情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娢霜犯下的罪过那可是铁板钉钉,根本不容抵赖的事实!可他倒好,竟然胆敢公然庇护着那个贱婢,不仅不加以惩处,反而还责罚了宋瑶!昌平侯府要是知晓了此事,岂能善罢甘休?他们必定会进宫面见太后,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呈报上去!宋瑶可是深受太后宠爱!又是郡主之身。玄止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让她平白无故地受此等委屈,他是发疯了不成!”
敦淑太妃越说越觉得头疼不已,就不能让她安生几日!
“依奴婢所见,王爷如此包庇娢霜,只怕是您出面也惩治不了她!王爷性子倔,您又不是不知道!太妃还是要先想法子稳住王妃才是!”佟嬷嬷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