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再看了一眼那个女子,他想了琴书子,琴书子的眼神也是如此的寂寞,和眼前的棋画子一样。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熊倜说道。
突然他发觉自己随口这样一句,好像不大合适,“对不起,前辈,我无意的!”
棋画子看着他,怔怔了一会儿,突然,他大笑了起来。
“你和我师弟一起呆了一晚上,估计你对我们兄弟多少了解些,那些往事,像一个梦一样!”棋画字说道,“我就告诉你吧,免得你像个闷葫芦迷惑不解,在那里瞎猜!”
“前辈,这个,这个,前辈愿意说,在下就听!”熊倜说道。他看这个棋画子的样子,不说,也是很寂寞的。
“哎,你和我们师兄弟都投缘,我就给你说了吧,我和我师弟琴书子,出自青城派,我们的师父是青城派的前任掌门任千峰,我师父一生博学多艺,学究天人,他一生对于琴棋书画,奇门五行,兵书战策,武功道术,都是非常的精通的,只是他一辈子很低调,从不大张旗鼓,他在世的时候,比武当派的张三丰张真人晚了一些年,他一直很崇敬张真人的,只是我们师父虽然在武功上没有张真人的通达化境,可是综合的才能还是一般人难及的,我们师兄弟的武功不算最厉害的,可能比不上现任的青城掌门,我们的大师兄青衣道长,可是我们学到了师父的其他杂艺的真传,我和师弟一起被人称做青城双杰,我的名号是棋画子,我师弟的名号是琴书子,其实我们的学问那里止琴棋书画这些,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兵书战策,我们都很精通,我们原本是计划两兄弟一起闯荡江湖,笑傲此生,没想到我们的生活因为一个女子而改变!”棋画子说道。
“那个女子一定非常出色,才会这样,自古英雄爱美人,也难怪啊!”熊倜说道。
“是呀,那个女子是一个峨眉女侠,她是昨晚那三个峨眉三杰的师妹,她的名字叫做程白雪,这峨眉三杰是峨眉派前任掌门随风师太的弟子,他们三个喜欢管江湖闲事,所以他们的师妹程白衣不大和他们三个来往,可是无意在江湖中,遇上了我们师兄弟,事情就来了!”棋画子说道。
熊倜没想到 ,他们师兄弟和那个峨眉三英原来还有这样的交集。他们痴痴不忘的女子,居然还是峨眉女侠。想来那个峨眉山是蜀山之冠,自然山水清灵,能养出绝代佳人吧。
“程白雪当然是绝代佳人,可是她性格很好,我们和她遇到之后,她喜欢听我们的琴萧合奏,正好她的琴也很好,我们三个就一起出游江湖,那段日子,很幸福,很甜蜜,也很惆怅! 因为我和师弟都爱上她了!我们开始都不知道,程白雪也不知道,当我们三个都知道这一点时,这事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了!”棋画子说道。
“那是啊,只是这样的事,可能还是要看程白雪自己的意思了吧!”熊倜说道。
“我和师弟情同手足,我曾经救过他,所以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他的生死大哥,程白雪也不是个糊涂的女子,她其实喜欢我师弟多一些,她就直接给我师弟说了,可是师弟担心我无法接受这一点,他就模糊对待程白雪,想拖一下再说,程白衣也暂时啥都不说,终于有一天,有一天!”棋画子有些说不下去了。
“有一天啥了?”熊倜问道。
“终于有一天,那天是重阳节,我们三个很开心,我们正好在青城山上,那晚,山月好美,我们三个一起喝了很多的酒,后来我暂时出去了会儿,我回来时就看到我师弟和程白衣都喝醉了,我其实也有些醉,程白衣把身子靠在我师弟身上,我看到他们两个快要都倒下了,我就去扶他们,我先扶的程白雪,可是她可能以为我是师弟,她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然后就往我的怀里钻,我当时都懵了,我其实当时也醉了,我以为她是想抱住我,我就抱紧了她,后来她就吻我,我更迷糊了,我就抱起了她,往我的房间走去,那晚,是如此的甜蜜,青城山的风月如此的美,那晚上是我觉得最美的,我和她一直缠绵,很久,我们才睡去,可是第二天,我们醒来后,她看到是我,她突然哭了,我一下子明白了,她当时想的不是我,是我师弟!我当时感觉呆若木鸡,她就穿上衣服,冲出了我的房间。师弟正在到处找她,看到她从我房间冲出去,头发散乱,他也呆了,他冲进我的房间,我当时还没穿衣服。师弟看着我,那眼神如此的难受,我不知道如何说,他呆了很久,慢慢的,他转身而去,我喊他他都不回答!”棋画子的眼里好像涌出了泪水。
“他开始在喊着程白雪,可是程白雪不敢看他,她埋头就跑,师弟当时进我的屋子想看究竟,也没去追她,也许就是师弟没有去追她,程白雪以为师弟是不要她了,她再也没回来,后来,程白雪在峨眉的一个山谷里隐居,她应该是带发修行,原本她是要出家的,可是她舍不得她的长发,就带发修行,我师弟离开了青城山,四处游荡,最后在长江边的一个孤峰上安定下来,我在青城山的后山隐居下来,这些年,我们三个都知道各自在哪里,可是我们彼此都没有见对方!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棋画子说道。
“所以你们三个都寂寞一生!”熊倜说道。
棋画子眼中含着泪水,他在想很多很多。那些往事那些寂寞,都在他的脸上。
“后来你们几个真的都不联系?”熊倜问道。
“是呀,都不联系,就这样了啊!只是我们心里还是彼此记挂的,所以这次我听到峨嵋派要来这边拉偏架,我也过来了,我担心师弟的安危,果然啊,这峨嵋三英,我们师兄弟以前在比武时候赢过他们,所以估计他们以为我师弟如今是一个人,趁这个机会来报下仇,这峨嵋山虽然是灵山,和我们青城山一样,都是好山,可是偶尔出的人也是小气不堪!”棋画子说道。
“其实哪里都一样,成为啥样的人,得看各人自己的修为了!”熊倜说道。
“是呀,我们青城派也有一些小气之人,我和师弟算是气韵比较高远的了!”棋画子说道。
“能认识前辈,实在受益了!”熊倜说道,他看着棋画子,笑了。
“这琴棋书画,其实都是小术,你要知道,其实一个英雄好汉,能够驰骋疆场乱世扶危,才是大术,这是我们师父常说的,即使不能生逢乱世扶危济世,能够在平时行侠仗义,也是男儿所为!可惜,可惜,我和师弟原本可以笑傲江湖,我们就是因为年轻时的一段恋情,就此消沉,年轻人,你的前途如日东升,你加油努力!”棋画子说道。
“谢谢前辈,在下一定尽力去做!”熊倜说道。
“嗯,我也没啥可以送你的,你的剑法很不错,我的师弟也和你切磋过我们门派的剑法,这下棋画画,也不是你该学的,只是我看你人中之龙,他日如果有大事需要,可以去青城后山找我,我一定帮你!”棋画子说道。
“谢谢前辈!”熊倜拱手道。
“嗯,涂山派的事情,我师弟可能会去,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不然峨嵋三英会说我说话不算话,我昨晚那样说,也是因为你去了,我才放心的不去,这些争斗原本就是井底之蛙之争,走出天下,云外大千,这些利益,实在渺小得很,只是世人却乐此不彼,也就是为了一个利益啊!”棋画子叹息道。
“前辈高人!”熊倜说道。
“哈哈,惭愧,那好,你去吧,你前面事还很多,年轻人,尽力去做吧!”棋画子说道。
“谢谢前辈,那在下告辞了!”熊倜说道。
辞别了棋画子,熊倜一直往前,长江在一侧不断的掠过,马蹄不断前行,在中午打尖的时候,熊倜问过了路边的人,他知道,还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重庆府了。
在天色要黄昏的时候,他路过了涪州,熊倜看到这两江交汇之处,还是蛮有灵性的,青山高高伫立,长江乌江在此汇流,熊倜在江边歇息着,他知道马儿也跑累了。待会就歇息下,住下来,明日就可以到重庆府。
可是这时,熊倜看到江中有个长长的石梁,熊倜看到那个石梁上,很奇怪,有很多白鹤围绕,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熊倜感觉奇怪,如果是瑞兆,那也不该这样的奇特的啊!
他看到了江边有个船家在那里,他摇着一只小船。老人家大概五十多岁了,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嘴里叼着一节晒干的烟叶直接裹成的烟卷。
“老人家,那江中的石梁,是啥地方啊?”熊倜问道。
“那个地方叫做白鹤梁,是历代文人题刻的地方,石梁上还有很多的石头雕成的大鱼小鱼,都是记录每年的长江水位的!每年枯水时,很多人过去看,现在是初夏,江水涨了,只有一部分石梁露出在水面,过些日子就全没了,只是那个白鹤为何这样多,我也觉得奇怪!白鹤翻飞按说平日是有的,可是今日这样多的白鹤围绕着那里,我也没见过!”老人家说道。
熊倜心里纳闷,“老人家,我想去看看,你能带我过去吗,我给你船钱!”
“好啊,我反正也没事,那就载你过去看看吧,来,小哥,你上船吧!”老人说道。
“小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这里很有灵性呢,对面的山上是一个高人在那里点注易经的地方,还有大文人黄庭坚的故居呢,在这江中,看长江滚滚,真的是有白发渔樵江中的味道了!”老人说到。
熊倜看着四面,江上水汽氤氲,四野苍茫,还真有历史苍茫的感觉。
熊倜跃上了船,老人一手执着船尾的大浆,一手划着右侧的小浆,船就向着江中而去。熊倜看到长江水还是很急,可是老人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船只在他的控制下慢慢的向着那个江中的石梁而去。
船到了石梁,熊倜跳了下去,他缓缓在石梁上走着,头上是黄昏时的天云,石梁上到处都是各种的石头鱼和题刻,熊倜看着直点头,他看着头上,那些白鹤还是围绕着那里,熊倜看着他们,有些奇怪。
“船家,船家!”熊倜正要问道,可是他一个回头,船家已经把船往回划了。
奇怪,刚才不是说好了,要把我拉回去嘛,他干嘛往回划,熊倜在想。
可是很奇怪,熊倜看到那个船上,好像没有人,船家不见了,但是那个船却一直往回在走,熊倜一下子有些毛骨悚然。这也太诡异了!这样的一个黄昏,难道闹鬼了?
熊倜想起自己白日走过的那个鬼城丰都,虽然自己没上去看,可是既然是鬼城,那自然是大鬼小鬼无数了,难道自己白天没有见到鬼,晚上来见到了。
那些白鹤还在翻飞,熊倜在那里看着四周,他在静待其变,他想,既然出现了诡异的事情,那就来个够吧,熊倜觉得自己还是有经验了,对于不得不接受的的东西,那就在自己觉得对自己最有利得时候来,不能慌乱。因为自己如果慌乱,说不定就会正中人家的诡计,反而让他在对他最有利得时候出击。
这时,头上的白鹤在叫着,大概有上千只,熊倜看到它们在那里叫着,挥舞着翅膀。
正在这时,场面在僵持,熊倜知道,会有人忍不住的,突然,那些白鹤对着熊倜就冲了下来,熊倜一惊,他拔出了剑,对着白鹤就挥去。他没有使出杀气,他总是觉得这些白鹤应该是无辜的,他不想杀生,他的剑气让那些白鹤受惊,它们纷纷的俯身对着熊倜冲下来,被剑气所惊再飞走,剑气让白鹤的翅膀羽毛四处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