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立马有数人笑着反驳,让老人欣慰不少,粗糙的大手,布满老茧,爱惜地摸了摸七八岁小孙子圆圆的脑袋,旋即又拿起铁锅,炒起了米粉。
凌霄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孩童,心中一震,想起自己在这么大的时候,虽说在外被人嘲笑自己是个废物,可在家中,却未做过什么粗活。
更不用说在外,帮助自己的父亲了。
凌霄觉得,与这个孩童相比,他的童年,就要幸福许多倍了。
七八岁的小孩费力地将刀下的青椒切完,抬起黝黑的小脑袋,看着满脸大汗的老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干布,杵了杵老人。
老人见到孙儿手中的干布,憨厚地摇头笑了笑,颠起手中的铁锅,两碗米粉又好了。
看到这一幕凌霄,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心疼,凌霄抬头,仰望东南方……均东城,狼吼帮,“父亲,你现在可好?还有凌云你个混球,不要再辜负父亲的期望了!”
老人一锅无论米粉还是河粉,都只有两人份,不管客人再多,生意再忙,老人这个准则似乎雷打不动,凌霄看了片刻,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意,同时对老人锅中的米粉也期望了不少。
这时,“蓬”得一声骤然响起,将凌霄的思索彻底拉回,凌霄脸一摆,就看到身后,一个身着紫衣锦服的男子,一脚将排队的一个老汉踢向一边,同时口中大声嚷嚷道:“让开,让开,小爷我今天忽然想吃炒米粉,小老二,识相点,快点给我炒,我可不想排什么半天队,你要是炒的不好吃,小爷我今天把你摊子给砸了!”
紫衣锦服男子话刚说完,从身旁窜出两个奴才,狐假虎威地将排队的一干人推开踢出,气焰嚣张之极,不可一世。
凌霄看后,不禁皱眉,没想到天雷城身为天下第一城,竟然也会出现这一幕,让凌霄心寒不少,看到紫衣锦服男子高傲的态度,嚣张的模样,凌霄真想跑过去抽他一顿,双手紧紧握起了拳头,这时,“呼!”得一声,一个鞋拔子脸的奴才一把想要推开凌霄,却发现凌霄就如一根生根的柱子一样,一夫当关。
“哟!”狗奴才一把没能推开凌霄,惊呼了一声,脸上抽搐地看着凌霄,玩味的眼神,挑衅道:“好小子,居然敢挡住我们武少爷的去路,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谁敢拦我!”与此同时,那位紫衣锦服的男子也看到了这一幕,厉声叫道。
凌霄心中怒火沸腾,很有一种一巴掌将三个垃圾抽死的冲动,可忽然脑海中闪过祝家庄的一幕幕,凌霄如火焰燃烧的一个心,遽然熄灭。
凌霄隐忍着,将紫衣锦服男子模样记在心中,狠辣的目光扫过紫衣锦服男子,暗道:“别让我遇到适合的机会,否则,定叫你死无全尸!”
历经祝家庄一事之后,凌霄性情大变,虽说表面依旧阳光俊朗,可在他的心中,已然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格,杀伐果断,斩尽杀绝的心理。
“我若此时出手,就算将这三个恶徒斩杀,这爷孙俩也定然会被牵连,哼!今日,算你们好运……”凌霄身子微微退让,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祸害他人了,尤其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小子,很识相啊!”鞋拔子脸的狗奴才嘿嘿邪笑,用力将凌霄推去一边,同时大声叫喝道:“我们武少爷,可以异武韩家少主,到你们天雷城可是来参加风云山河榜的比斗的,你们要是不让我们少爷吃好喝好,就别说我们异武韩家欺负人了!”
“异武韩家!”凌霄脸色一沉,将四个字记在心中,同时也将狗奴才的话,听在了耳里,心中冷笑道:“垃圾参加风云山河,哼哼,到时候,看我怎么弄死你!”凌霄是下定决心了,对于这种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的垃圾,凌霄很想杀之而后快。
“呵呵,小老儿,你命真不错,告诉你,等我们武少爷拿下风云山河的第一名时,你到时候就可以到处宣扬说我们武少爷吃过你们家的炒粉哦!”另外一个奴才大摇大摆左右逼视普通百姓,将紫衣锦服男子如同亲爹一般迎到老人小摊前,旋即对着老人喝道:“小老儿,我们小爷来了,还不快点,等着挨打呢?”
半百老人已是乱了分寸,吓的全身哆嗦,战战兢兢地拿起手中铲子与铁锅,看着紫衣锦服男子嚣张的样子,落下了冷汗。
旁边众人恼怒不已,奈何只是普通百姓,不敢上前一步。
凌霄冷眼盯着三人,已然做好准备,三人要是真的对老人怎样,凌霄必然会第一个冲出去,一招将三人斩杀,至于后面,凌霄已经不愿去想那么多了。
这口气,凌霄已经隐忍了。
接下来如何,就要看三人自己了。
“快点,快点……”鞋拔子脸的狗奴才再度大叫起来,很不厌烦的叫嚣,趾高气扬。
所有人看到这三个主子奴才,愤怒之极,也同时为老人担忧起来,凌霄看着老人颠锅的粗糙大手,丝毫没有之前的畅快,几根米线颤抖着洒了出去。而在老人一旁,老人的孙子反而一副冷静的模样,大大的双眼看着老人,神色很是坚定,让凌霄心中很是赞叹。
“呼!”
老人起锅,铲子一动,将铁锅中的米粉放入干净的窑碗中,小心翼翼,生怕洒出一星半点,惹来这嚣张主子与狗奴才的不满。
“哟!好了啊!那小爷我,到要先尝尝了!”紫衣锦服男子一脸淫笑,上前一步,从木板上拿起窑碗,鄙夷了一个眼神,旁边鞋拔子脸的狗奴才已经递出一双竹筷。
紫衣锦服男子拿起竹筷,夹起米粉,随意地吃了起来,当第一口米粉入嘴的时候,紫衣锦服男子双眼亮起一道光芒,神色一变,随之加快了速度,一会的时间,一碗米粉就被吃的干干净净,紫衣锦服男子吃完,怪异地眼神打量了番老人,旋即放下窑碗,歪着头说道:“小老儿,这米粉炒的真不错,哼哼,等到山河榜结束后,就跟着我回异武韩家吧!”
紫衣锦服男子似乎将像皇帝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断人生死。
“不要!”谁知紫衣锦服男子话刚一说完,那七八岁的孩童立即大声反驳道,坚定地目光看着紫衣锦服男子。
“嗯?”鞋拔子狗奴才就要发作,被紫衣锦服男子止住,阴冷地目光看着黝黑矮小的孩童,低声一“嗯?”。
“小绝!”炒粉老人这才惊觉,连忙拉住自己的孙子,却发现一股巨大地力道击在自己的身体上,顿时便不由自主地被掀飞出去。
“滚蛋!”紫衣锦服男子大叫一声,收起右手。
“蓬!”
炒粉老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噗”鲜血从嘴角溢出。
“爷爷……”
“老李……”
……
场面剑拔弩张,气氛静到停滞。
凌霄虚踏半步,全身紧绷如弓,阴冷的目光,直视紫衣少主,气息收敛,全身真气涌动,蓄势待发。
紫衣锦服男子阴冷的侧面,逼视的眼神,直直看着被炒粉老人叫着“小绝”的孩童,沉声道:“你居然敢说不要!”
黝黑皮肤的孩童,沉默不语,双眼含着泪水,却不曾流出,咬紧了牙关,死死盯着紫衣锦服男子,嘴唇溢出鲜血。
幼小的身影,在这一刻,却比什么都要高大。
“哼!”紫衣锦服男子冷声一哼,一把抓起小绝粗布麻衣的领口,将小绝悬空拎了起来,冷声道:“小杂种,给脸不要脸!”话一说完,手一用力,便将小绝扔了出去,化着一个抛物线,“蓬”得一声,砸在老人身边,扬起尘烟弥漫。
紫衣锦服男子依旧不屑地搓了搓手,不屑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一老一少,斜起嘴角,淡淡冷笑了一声,低声道:“贱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要是找不到了……哼哼!”紫衣锦服男子冷哼两声,单手一挥,一股恐怖的力道哗然而落,“轰”得一声巨响,板车顿时四分五裂,破碎一地。
“犹如此车!”紫衣锦服男子冷眼扫过,一挥衣袖,头前离去。
“看到没有……犹如此车!”鞋拔子狗奴才在其身后指指点点,气焰嚣张地挑眉对老人大声叫道。
“小绝……”老人咳出血来,全身犹如散了架一般,无法动弹半分,只有看着弱小的身影,趴在地上,灰尘布在脸上,流出鲜血如水。
“老爷爷!”待到紫衣锦服男子走远时,凌霄再也忍不住了,第一个窜了出来,一把抱起孩童小绝,气的全身发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怀里的黝黑孩童,凌霄心中蓦然一疼。
“小绝!”老人再次呼唤,十分吃力。
凌霄闻言,抱着小绝走到老人身边,轻声说道:“小绝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凌霄也不知道小绝身体有没有什么事情,可看到老人不甘伤心的模样,凌霄唯有这样说。
“哦!”老人似乎得到安慰,扬起的上半身一滞,无力地倒了下去,“噗”得一声,老人的脑袋倒了地上。
“老爷爷!”凌霄放声大叫,心中酸苦交加。
“老李……”街坊邻家终于齐齐涌上,大声呼唤老人的名字,却毫无反应,其中一位身穿麻衣的成年人一把抱起老人,对着凌霄说道:“孩子,抱着小绝去我家!”成年人说完,对着身后的一个青年大叫,“陈二狗子,快将姜老神医叫来,救命纳……”
“好了!”青年连声应道,旋即甩开脚丫子,狂奔而去。
……
每一座豪华的城市,必不可少的就是贫民区。
凌霄走出了贫民区拥挤的小道,四处低洼,破损不堪的路面,堆积着漆黑,散发异味的臭水,轻轻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暗自祈祷道:“老爷爷,小绝,你们一定要早点好起来!”
晌午的光芒,温暖的照在凌霄身上,凌霄却感觉到心是凉的,透彻的凉意。重重吸了一口空气,仰望了一天苍天,随之长叹一声。
炒粉老人身受重伤,伤及内脏,孩童小绝并无大碍,只是落下严重的病根,凌霄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多,悄悄留下了三丈百两银票,离开了麻衣成年人的家中,不到一丈大的草棚。
“异武韩家少主!”凌霄咬牙,冷眼射出寒冷的光芒,心中怒道:“你必将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对于紫衣锦服男子,凌霄恨到了极点,咬牙切齿。
“的死定了!”
凌霄快速离开了贫民区,他不是不愿多待,而是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他穿过拥挤的小吃街,发现原本繁华的小吃街,居然一片死寂,无数小吃摊位全部消失不见,街道上,只有往来的行人。
“唉……”凌霄长叹一声,眼中晾起一抹寒光,“武少爷,哼哼……”凌霄不屑冷哼,“你当真是非死不可了!”
穿过街道,走在岩石桥上,石桥这边,无限繁华,青楼树立,客栈酒店比比皆是,富丽堂皇,纸醉金迷,凌霄将心中的怒火平息,快步走向“风云聚”酒家。
风云山河近在眼前,天雷城迎来全盛时期,客栈酒家,座无虚席,凌霄没用理会店小二的亲切询问,直接奔进二楼客房。
“吱……”房门被打开,凌霄连忙叫了一声,“龙战飞!”
这时,凌霄环视客房后,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那里还有龙战飞冰雪半点影子,而在凌霄身后,喘着粗气的店小二断断续续地说道:“客官是要找另外两位侠客吧!他们留下话说,如果有一个长得很猥琐又很帅气的少年回来找他们,就告诉他,他去了城外的紫竹林!”
“很猥琐又很帅气!”凌霄嘴角抽搐,回过头去,不善的目光逼上店小二。
店小二冷汗滑落,知道自己老实地说错话了,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紫竹林在那里?”凌霄收起眼神,知道是龙战飞那小子故意的恶作剧,换了一个友善的态度,询问道。
店小二如临大赦,连声道:“紫竹林在天雷城城北外两里处,那里有一片紫竹山,山下便是紫竹林了。”
“哦!”凌霄了然,身子一侧,与店小二擦身而过,快速走出酒店。
“客官,您的马……”凌霄刚走到门口,便传来店小二的提醒声。
天雷城地处西北方位,曾经天山的所在地,天雷城占地百亩,乃是天狼大陆最繁华,最昌盛的地方。
跨过古老的护城河,迎面扑来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凌霄扬起手中长鞭“啪!”得一声,重重抽在大宛良驹上,骏马吃疼,四蹄狂奔,急速驰向北方。
紫竹林,犹如店小二口中所说的那般,立在一座紫竹山下,一片紫色的竹海,风一卷过,紫色的竹叶摇动,翩翩起舞,犹如海上浪花一般。
“龙战飞,冰雪!”凌霄纵马驰骋,在竹林中发现龙战飞与冰雪的身影,出声唤道:“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龙战飞站起身上,手中火麟剑一抹暗红光芒疾速消失在剑身上,“苍”邪剑入鞘,剑吟阵阵,龙战飞上前,说道:“天雷城太吵,酒店地方又太小,我们要练习蚀日剑法与傲寒六绝,放不开手脚,这里偏僻,很少有人来,正是一个练习的好地方,我们觉得五日后,再回到天雷城,参加山河榜!”
“哦!”凌霄恍然,理解地点了点头,从大宛良驹上翻身下马,笑道:“既然你们在这练剑练刀,我一个人呆在天雷城也没事,不如让我留下一边偷学绝世武学,一边为你们烧烤美味吧!”凌霄说完,邪邪一笑,说的理直气壮,让龙战飞很是无语。
“有你这样光明正大地偷学的嘛?”龙战飞小声不满地嘀咕,旋即又无奈地叹息道:“不过,又怎么不让你偷学不到呢,一个看一遍就会的猥琐变态!”
“谁猥琐啦!”龙战飞不说还好,龙战飞一说到“猥琐”,凌霄立马想起店小二在酒店中传的那句话,顿时变脸,张牙舞爪地扑上龙战飞。
“啊……”不一会,紫竹林中传来龙战飞的凄惨叫声,将远处几只外出觅食的白兔给惊窜数丈远。
时间就像一把无情的杀猪刀,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软了香蕉……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紫竹林外,山风卷过,清晨淡淡的薄雾飘荡在林间,如轻纱一般,小径两旁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
小径上,三匹骏马,神采飞扬,丰神如玉的三个少年骑在马上,眺望远处,沧桑而又古老的建筑,庞大无比的天雷城。
“风云山河,我们来了!”龙战飞高呼一声,“架!”扬起长鞭,率先纵马狂奔而去。
“架!”
“架!”
龙战飞身后,凌霄、冰雪随之扬鞭,驰马追去。
……
梦里的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繁华似锦。
现实的风云山河,即将开场!
鼎盛的喧哗,拥挤的人群,天雷城城南,战鼓隆隆,施旗高展。百里沙场上,千人徘徊,人潮如水,沙场四周,立地竖起十座石台,以宽大的巨石搭建堆积而成,石台之上,竖起一颗腰粗的木杆,八座石台,各自写着乾、坤、巽……风、云等十字,彼此间相隔俱有十几丈之远,成十方方位排列,此刻在台下前后已是人山人海,各色各样的行人、侠客,络绎不绝,穿插进来。
十座石台中间,近百丈的沙场,站满了天狼大陆的各大门派弟子,风云山河,没有局限,凡习武者,均有资格参加,因此,前来参加的人数,多不胜数。
龙战飞领着凌霄与冰雪二人,横插竖挤,终于挤进中间沙场中,看着四处密密麻麻的人群,凌霄感叹道:“这比赶集还热闹啊!”
龙战飞翻了个白眼,脚步徒地有点虚。
冰雪在凌霄身后,露出了笑容,紧紧一瞬,转瞬即逝。
“大哥,这可是风云山河,是天狼大陆年轻一代,最大的武斗大会,十年才一次,比那里的赶集都热闹!”龙战飞差点被凌霄一句话给摔倒了,无奈摇头道:“真是我辈出少年啊!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凌霄大笑,道:“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无耻数百年!”
龙战飞直接一个趔趄,无语地看着凌霄。
龙战飞与凌霄斗嘴,冰雪一旁冷观,时不时露出转瞬即逝的笑容,始终冷漠的外表,吸引无数人的注意。
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洪亮的鼓声。
“咚咚!”“咚咚!”……
鼓声激扬,很有节奏,让喧哗的沙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咚咚!”“咚咚!”……
鼓声依旧,众人目不暇接,寻找将要出场的大人物。
“哈哈……”蓦然,一阵爽朗的笑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无数人看清人影之后,齐齐高呼起来。
“风云!”“风云!”……
龙战飞目光也是一凝,出声道:“风血剑,风云后人,天雷城当今城主,先天后期高手,盖世武者!”
“他就是风血剑!”凌霄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望去,看到正北方的石台上,缓缓走上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一身青袍,朴实而又简单,国字脸,大气凛然,展露出王者气息。
生活在如今的天狼大陆,风云成为了神话故事,而天狼大陆有名的盖世高手,风血剑,便是唯一的一个活着的神话。
风血剑,自所以叫风血剑,因为他是,风云唯一的后人!
血脉后人……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不仅拥有不哭死神步惊云的血脉,更是有着风中之神聂风的血缘,如此恐怖,如此逆天的存在,可以说是如今天下,独一无二。
风血剑一脸正气,举止之间,无不露出王者之气,虽然平凡低调,可在高手眼里,却能察觉感受到,风血剑一出现,凌霄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气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