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休整两年之后,赵旭决定再向临州用兵,这一回自然是要将刘氏江山全数纳入掌中!
请人看好日子,誓师之后大军便尽起八十万人马,往那临州而去。
这一回家中的男儿已是尽数随军,便是年不过五岁的双胞也由亲卫带着随行,林玉润抱着蕊姐儿在城门上头相送。
这一回她却是心情平静,刘氏王朝早已腐朽不堪,赵旭只需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下,赵家男儿天生注定要驰骋沙场,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林玉润的宿命。
双胞闻听能同父兄齐上战场,已是连着三晚上不肯好好儿睡觉了。
虎父无犬子,他们都是赵旭的儿子,身体内都流淌着好勇斗狠,嗜血好战的血液,便是蕊姐儿此时立在城门上头,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下头英武勇健的黑甲军团。
那跃跃欲试的样儿只恨不能生为男儿身,若是生为男儿只怕她也已跳上马随着父兄去了。
林玉润瞧着她却有些头疼,这孩子赵旭宠的实在厉害,哥哥们又没有一个不让着她,不过两岁的年纪,女儿家该学的一点没有学到,男孩子有的小马、小刀、小箭却是满满摆了一屋子。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趁着这阵子赵旭不在家中没人护着她,总要好好儿管教管教才成。
女儿家武艺身手可以学,琴棋书画,行容举止也不能不学,大家闺秀亦也要能文能武。
林玉润带了蕊姐儿回府里,果然请了教席入府,细心教养女儿。蕊姐儿在赵旭呵护之下已是野出了性子,这厢被林玉润强压着小小年纪便要学习,真正是苦不堪言,只可惜疼爱她的爹爹远在天边救援不力,委委屈屈的哭了好几场,却也改变不了娘亲的“铁石心肠”,收拾心情便安心学习,待到赵旭再见女儿时,已变成了个娴静文雅的小淑女。
外头赵旭一路行军出了禹州便是临州,到了临州边界之处遇上了大周军队,却是一触即溃并无半点战力。
魏军一路高歌猛进往那临州城京师之地而去,沿途府县个个闻风而降,也有那不愿降大魏的或是带了家眷逃走,或是被魏军擒下当众砍头。
大军来到临州青山县,青山县县府温佑贞大开城门,亲自带着手下一干人等到城门处跪迎,
“鄙人青山县县府温佑贞,恭迎魏王入城!”
赵旭在马上瞧了瞧这温佑贞,回转头来却是瞧向了赵喜,
“你岳父大人在此,还不下马见礼!”
赵喜与温馨成亲三年已是生了一子赵牍。
赵喜闻言这厢翻身下到了温佑贞面前长揖到地,
“岳父大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温佑贞被左右扶起,一脸茫然,
“敢问将军这是……”
赵喜言道,
“岳父大人不记得你那原配嫡妻所生之女温馨了么?”
温佑贞失声惊叫道,
“馨儿,她……她不是死了么?”
赵喜道,
“她跳河自尽被小婿所救,如今与我已是成婚近三年了!”
“啊!”
温佑贞很是不敢相信,上下打量赵喜,
“敢问贤婿如今位列魏军何职?”
赵喜应道,
“小贤乃是魏王麾下马前先锋赵喜!”
“哦!”
温佑贞这厢只觉得一个天上掉一个金元宝正正砸在了自家天灵盖上,立时是喜得头晕目眩,两眼冒金星,
“这……这……这真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赵喜早自温馨口中听了自家这岳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总归是妻子生父,如今道左相遇自是要见一见的。
这厢再施礼道,
“岳父大人,现下军务在身不能久留,容小婿之后再登门拜见!”
“这……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军务要紧,军务要紧!”
赵喜冲他一拱手这厢翻身上了马追着魏王去了,留下温佑贞一脸梦幻的冲左右道,
“你……你掐一掐本大人,可是做梦?”
那下头人却摇头不敢,温佑贞便自家抬手狠狠打了一个耳光在脸上,
“咝……真痛!”
果然是真的,他原以为自家吃了大周的皇粮遇上了魏军跪地投降,最多是能保个身家性命便是大幸了,没想到原以为已身死的大女儿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好好好!这青山县府算是保住了,说不得还能升上几级!
赵喜是什么人?
魏王麾下得力大将,这魏王得了江山一个功勋显贵的候爷是跑不掉的,那……他这个老丈人还怕没有官做么!
温佑贞一路呵呵笑着回去,这厢安安心心将一应事务交接给了魏军接收的官员,只一心等着自家那好女儿好女婿来上门拜见。
那头赵喜打马追上了赵旭,后头赵宝却是问他道,
“你那老泰山以后打算如何相处?”
温馨早年逃婚之事,几人也是知晓的,赵喜哈哈一笑道,
“这事儿我家夫人早有吩咐,到了青山县自是要认亲的……”
亲是要认,甚至其他嘛,任是老泰山伸长了脖子,也是等不来赵喜一句话的!
魏军一路往那临州城而去,大军行有二十五日便兵至临州城下。
临州城大周京师之地,自是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赵旭倒不心急,大军团团围城,在城外安下营寨,招集帐下众将前来商议,
有那提议用大炮轰开城门硬打硬攻的,赵旭却是摇头道,
“临州城历朝古都,用炮轰毁实在可惜!”
下头有人应道,
“魏王即是不愿硬攻,不如派人收卖那城中官员,如今情形至此,那大周朝廷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朝臣人人自危,此时若是许以重金,保他们性命自有人为魏王卖力的!”
赵旭点头称好,
“此计甚好!我早前已是布置了人手在临州城中,此时便是动用之时!”
下头又有人道,
“魏王,那大太监福明,历经两朝在后宫颇有势力,又有他十分贪财早年便在卖官鬻爵,现下虽是老了却仍得刘享信任,派人买通他倒是事半功倍!”
赵旭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道,
“这老太监我也有耳闻,只是如此误国之阉奴本王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是决不会与他交易,还要留他一命的!”
选来选去却是选中那五城兵马司的王进,那王进原是太子一党,太子失势刘享上座,自是狠命打压太子一党,只是这王进不过一个五城兵马司的知事倒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这厢夹着尾巴在五城兵马司逢迎曹彦,倒是缓过劲儿,甚至还一步步向上爬到了副指挥使之职。
不过若说他对刘享忠心耿耿,那便是天大的笑话了!
如今魏军大军四面围城,城里已是一片恐慌,这临州城中本就是达官显贵云集之地,这些人依附在大周王朝身上吸血吃肉,如今大周王朝早已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摇摇欲附坠的样儿,这一帮人那里会愿意为刘家江山陪葬。
现下逃是逃不掉了,只能呆呆坐在家中咒骂那躲在皇宫之中的刘享,早在赵旭大军入临州境之时,这城中百姓便想出城逃离,却被刘享一道圣旨,紧闭了四门严禁了出入。
刘享自登基以来醉生梦死多时,这时节却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般,一面令四门紧闭不准出入,一面却下圣旨令各家各户,召集壮丁充入守军抵御魏贼。
下头众臣私底下暗骂,
“早时节做什么了?现下倒是拉着我们与你陪葬!”
这情形明眼人都知是无可救药了!
若是还顾着祖宗脸面,便自家在宫里上吊抹脖子。
若是不要脸了便领着百官出城跪地乞降,说不得赵旭还能留你个全尸!
到了这时节负隅顽抗惹得赵旭起了杀心,八十万大军便是屠城也不过费些手脚的事儿。
大臣们在家中咒骂,王进却不得清闲,这厢骑着马在城中奔走,带着人镇压趁机作乱的狂徒歹人,非常时刻必是用非常手段。
但凡抓到一个便立时就地格杀,将人拉在当街之上砍头示众。
这一番下来大街之上几乎绝了人迹,那鲜血淋淋却是隔不远便能见到一处。
王进这日将事儿办完便骑着马回府,他也是多日在外,许久不曾回家见一双儿女了。
这厢回到府里刚刚坐下却听外头有下人报,
“老爷,外头有人求见!”
王进很是诧异,
这时节还有什么人来拜访,又是要那私自出城花银子买通他的?
不对,现下出城不是去送死么?
皱了皱眉头,
“请人进来!”
下人回去将人领了进来,那人进来冲着王进一拱手道,
“王指挥使有礼了!”
王进上下打量这人,见他年不过四旬,生得相貌普通,若不是衣着光鲜,单看脸上一派憨厚与那农家汉子无疑。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本指挥使?”
那人哈哈一笑拱手道,
“鄙人姓赵名武,乃是魏王麾下前哨营指挥……”
王进一听双眼圆瞪,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
“来人啦!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左右立时跳了十几名家丁出来,一个个持枪带棍目露凶光,赵武负手立在那处却是微微一笑,
“王指挥使,鄙人不过送一个活命的机会与大人您,现下取了鄙人颈上人头,大人便不怕一家老少上下一百一十二口要陪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