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一座宅子里,牛二一边让手下包扎着受伤的手,一边虎着脸,恶狠狠的对一个黑衣男子说道:“这次我可亏大发了,不仅手被叶家那小崽子废了,还赔了他们两千两银子,这事你得给我个说话。”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二爷不必担心,我晚上就让人送三千两银子,就算是赔偿二爷的损失了。”
一听黑衣男子愿意赔偿自己的损失,而且还多给一千两,虎着的脸立马笑成了菊花,说道:“还是你老兄仗义,这个,还继续对付老不死的不?”
“暂时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老不死的小杂种居然还没有死,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黑衣男子摇着头说。
牛二一听不再对付叶景父子了,急道:“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不是白做了?”
“当然没有,我们先暂时蛰伏一段时间,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动手,记住,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把叶景父子彻底扳倒。”黑衣男子阴狠的说道。
牛二点头,问道:“那我这段时间干什么?总不能让手下的小弟就这样闲着吧!”
“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巴结一下叶家父子,减轻他们的戒心,到时候才能出其不意。”黑衣男子说。
“嗯!我照你说的办,反正佣金可不能少了我的。”牛二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钱袋子。
黑衣男子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钱?只要你好好的替我做事,钱一分一文也少不了你的。”黑衣男子说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色不早了,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那你慢走啊!可别忘了晚上给我送钱来。”牛二对钱财那是念念不忘。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牛二的宅子。
叶景和叶思文父子在瓷器店里一直忙到将近天黑才将店里的一切打点好,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家里,两人刚下马车,一个男子便凑到叶景的面前,拱了拱手,说:“大哥,小弟的父亲生病了,让我回老家一趟,还望大哥给我几天假。”
“是叶昇啊!五叔他老人家怎么了?”叶景关心的问道。
“说是犯了风寒,咳得不得了,家人不放心,让我回去看一眼。”被唤作叶昇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叶景说:“好吧!快回去吧!代我给五叔问好。”
“谢谢大哥了。我一定把大哥的问候带到。”叶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哦!等等。”正当叶昇要离开的时候,叶景又叫住了叶昇,说道:“我倒把这事忘了,家中有一枝朋友送的长白山老山参,我也用不上,你带回去给你爹吧!”
叶昇一听,欢喜的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我们兄弟哪里这么多客气,若不是当年五叔时常接济,我也到不了今天这步不是?”叶景笑着说道。
“这人是谁啊?老爷子对他挺客气的啊!”叶思文向身边的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道:“这是你的三堂叔啊!是你五大爷的儿子,现在帮着老爷掌管着府里的账房呢。”
叶思文一听,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和叶财一起走进了宅子。
等叶景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叶唐氏已经将晚饭安排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看得叶思文是目瞪口呆,都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很奢侈,原来是真的啊!不就四个人吗?弄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老爷和文儿回来啦!怎么样?店里没出什么事吧?”叶唐氏一脸笑容的将父子俩迎回了家中。
“嗯!没什么事,夫人不要担心。”叶景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看见满桌子的饭菜之后,笑容便僵住了,问道:“怎么弄这么多饭菜?我们几人怎么吃得完?”
叶唐氏笑着说:“大多是给文儿准备的,文儿现在饭量大。”又向叶思文说道:“文儿,你今晚放开了吃,全是你喜欢吃的菜。”
见叶唐氏如此待他,叶思文甚是感激,急忙向叶唐氏道谢:“娘,谢谢你。”
听见儿子客客气气的对自己说谢谢,叶唐氏如沐春风,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快去叫你表妹出来吃饭。”
“嗯!”叶思文答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叶唐氏在给他创造和唐婉儿独处的机会呢!
叶思文刚到后院,就两眼抓瞎了,叶府的后院甚大,叶思文根本不知道唐婉儿的房间在哪里,不过还好他是少爷,抓住一个小丫鬟便问出了唐婉儿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唐婉儿的房间在一笼精竹的后面,房间里已经掌了灯,灯光将唐婉儿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的影子,心中正在纠结是进去叫呢还是就在外面叫,听说古代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这可怎么办呢?
“叶思文你真是没出息,怕个鸟毛啊!”叶思文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鼓起勇气,走到唐婉儿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唐婉儿起身问道。
“我!”叶思文傻傻的回答了一句。
唐婉儿一听是叶思文,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问道:“表哥,有什么事吗?”
“我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就觉得别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表妹,我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啦!”呢?
唐婉儿“哦”了一声,说道:“好的,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来。”唐婉儿说完,也不关门,折身返回屋里收拾着什么。
也许是现代人的意识问题,也许是其他的问题,叶思文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唐婉儿走进了屋里,他正好看见唐婉儿正在收拾一件漂亮的衣服。原来是躲在屋里做衣服啊!
“表妹你做的衣服真好看!”叶思文突然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也许是以前那个叶思文经常到唐婉儿的闺房里面来,所以看见叶思文进来,唐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见叶思文的夸奖,唐婉儿睁大眼睛,说:“表哥,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你还说你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衣服呢!”
郁闷,居然是以前的叶思文送的,叶思文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他搔搔头,讪笑道:“哦!我忘了,忘了。这衣服真好看,我真有眼光。”
“可惜了!”唐婉儿突然有些惋惜的说道。
叶思文奇怪了,难道自己的话伤了唐婉儿的心?他好奇的问道:“可惜什么啊?你也知道,这一年我的奇遇太多,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叶思文不得不胡扯。
“表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说我有一次画画不小心把墨打翻到衣服上了,怎么洗也洗不掉,有了污渍,以后再也不能穿了。”见叶思文误会了,唐婉儿急忙解释。
叶思文想起一句广告,随口说道:“有污渍,用立白啊!”
“什么立白?”
“洗衣粉啊!”
“什么是洗衣粉?洗衣粉是什么东西啊?洗衣服用的吗?”
叶思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时空错乱,时空错乱,为了不让唐婉儿再追问自己什么是洗衣粉,他说:“我和老法师学艺的时候,曾学了一门去污渍的本事,你这衣服上的污渍我能去,等我有空了我就把污渍给你变没了。”
“真的?”唐婉儿一听自己的衣服能洗干净了,立马高兴起来,不再追问叶思文什么是“立白洗衣粉”。
叶思文心想,我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对付一点墨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笑着说道:“当然了,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唐婉儿撅起嘴,“小时候表哥尽骗我的月钱去买泥人,还说不会骗我!”
误会,这是误会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小时候他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姑娘的钱用啊!
本来叶思文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唐婉儿的注意力,不会再问自己什么是立白洗衣粉,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唐婉儿的记性很好,在去饭厅的路上不停的问着叶思文什么是洗衣粉。
“表哥,你说说嘛!到底什么是洗衣粉嘛!”唐婉儿撒娇。
叶思文顾左右而言他:“表妹,你有没有洗过衣服啊?”
“衣服都是下人洗啊!哪里轮得到我洗?”唐婉儿奇怪了,从小到大自己和表哥的脏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洗的。
叶思文暗道这丫头的命好,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下人们用什么洗衣服?”
唐婉儿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唐婉儿不知道下人用的什么洗衣服,叶思文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轻松的说:“洗衣粉就是洗衣粉的东西嘛!你真笨!”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叶府的饭厅,叶氏夫妇已经坐在桌上等他们了,见两人笑嘻嘻的进来,老两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这段时间是家人一起在院子里乘凉的时间,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便,一起喝茶观月。叶唐氏和唐婉儿两姑侄则在一旁讨论着女红的问题。
让叶思文惊讶的是,叶景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用旁边的蜡烛点燃,美美的抽了起来,叶景抽了几口雪茄,向叶思文问道:“文儿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叶思文没有回答,他正惊讶于叶景嘴上的雪茄,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景正在问他话。
叶景见自己的儿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嘴上的雪茄,呵呵一笑,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文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叶思文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正准备回答叶景的问题,却可耻的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景问了自己什么。
叶景发现叶思文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支,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爹,我不要。”叶思文连忙摆手。
叶景奇怪了,叶思文明明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怎么拿给他抽他又不要呢?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客气过啊?叶景好奇的问道:“文儿,你对雪茄很感兴趣?”
“哦!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叶思文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景“哦”了一声,炫耀似的说:“这是一个跑海路的朋友从南洋的吕宋给我带回来的,这东西可金贵了,十两银子一支,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叶思文点了点头,记起刚才叶景似乎问了自己什么问题,便厚着脸皮问道:“父亲刚才问孩儿什么问题?”
叶景说:“文儿啊!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看,你这次的恩科春闱也没有参加成,要不要继续在家里继续苦读,等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
叶思文心里说你饶了我吧!我从五岁开始读书,一直读了十七年,刚刚才从学校里解脱出来呢!你又要我读书,想把我憋死啊!
见儿子不回答,叶景还以为叶思文在懊恼没有参加成今年的恩科,叶景安慰道:“今年没有参加成就算了,只要好好努力,三年后肯定能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读书了,没意思。”
“也好,不读书算了,反正这大明朝的官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不读书了就尽快和婉儿完婚,完婚之后就跟我一起做生意吧!”叶景倒是个开明的家长,不像后世的家长为了一个高考非得把孩子往绝路上逼。
结婚!我牙还没有刷呢!叶思文大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叶景的提议。
这回叶景生气了,说:“你又不想读书,又不想结婚,你想干什么啊?难道你嫌弃婉儿了?”做家长的都一样,都难免会去猜孩子们的想法。
“没有、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背个陈世美的罪名。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景奇怪了。
叶思文晃了晃脑袋,迅速想着拒绝的措辞,最后他还是准备用那个传说中的和尚大师说事,想了一阵,他对叶景说:“父亲,不是我现在不想结婚,而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我师傅说了,我一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就要飞来横祸。”
叶景是一个佛教徒,对和尚大师什么的那是十分的尊敬,一听是替自己儿子消灾解难的大师的叮嘱,叶景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只好将婚期延后,先让叶思文跟着自己学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