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眶哽咽着说不下去,客栈里的那一幕,只怕会成为余生噩梦。
范氏拍拍她的手劝道:“没事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会遭报应的!”
顾念浓撕着饼子没说话,吴氏姑嫂所遭受的一切,短时间怕是都难以磨灭。
魏老太悄悄问顾念浓:“你给那掌柜的他们注射的啥玩意?”
顾念浓喝了口水,“致幻剂,一种精神类药物,看谁都像敌人,会将心底恐惧愤恨最大限度的发挥!”
掌柜的应该很久以前,就不满阿蛇等人,只是碍于响铃村人团结,一直没敢发泄出来。
他中毒之后,才会追着阿蛇那样发狂。
魏老太点头:“挺好,咱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吴氏姑嫂俩要回永州,刚好顾念浓一行人也要从永州走水路,便顺道将吴氏姑嫂送回永州城。
一行人走到半道,还未靠近永州城,就见四散而逃的难民。
难民见着顾念浓一行人,虽是风尘仆仆却又衣着整洁,还有马车和马匹,瞬间一个个像是恶狼一般盯着顾念浓等人。
吴氏小姑子吓得一声惊叫,紧紧抱住了吴氏。
李桥等人赶紧抽出刀,一脸杀气对着难民。
顾良辉上前道:“诸位老少爷们,我们一家也是逃难,家中有老人孩子,还请诸位网开一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若是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拼个死活,且看谁的拳头硬!”
徐明庆提着刀恶狠狠瞪着难民。
就是范氏也拎着个斧头,跟在顾良辉身后,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倒是劝退了不少人。
不少老人妇人见这一行人个个人高马大的,唯一好欺负的便只有一个老太太。
偏人家手里拿着个菜刀,一点都不怕事,一副你敢来我就敢剁的痞气,叫难民瑟缩不敢上前。
难民群中,有两个壮汉上前喝道:“大家别怕,他们再是有刀有人,不也就几个人而已!”
“咱们人可不少,就是压也得压死他们,怕个屁呀!只要抓住他们,不说别的,就是那马都够咱们吃顿饱饭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本来已经开始后退的难民,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们饿死了不少人,活着的人只剩下对食物本能的渴望,眼里已经没了恐惧害怕,只有对食物的疯狂执念。
徐明庆小声道:“三婶,他们人太多了,咱们怕是不好脱身啊,要不要.....”
他的意思,要不要扔出两个炸弹,给他们争取一个逃走机会。
“不用!”顾良辉开口道:“东西精贵,他们不过一群难民,咱们不能用在这儿,太浪费了!”
“挑事的就那几个汉子,小妹你将那打头的汉子射中,我们朝着南边方向跑,他们人多必然会乱,没那么好追的!”
顾念浓也是这么想,她空间里准备的手雷不少,可那是留着对付北人的,就这么轻易抛出来对付几个难民,再引来北人可就不好了。
“几位贵人,咱们也不是歹人,只要你们将马匹和吃食留下,咱保证不伤你们!”打头的汉子说着朝顾念浓等人靠近。
吴氏缩在马车里脸色煞白,将小姑子和外甥紧紧抱住,客栈情景再次浮现,这一次她们还能不能逃得掉啊!
顾念浓眯眼看了看汉子,一抬手,手上便出现一架精致小巧的弩箭。
汉子本来已经靠近,正志得意满以为要得逞,见那弓弩陡然出现,霎时吃了一惊。
可他来不及反应,嗖嗖两声,箭矢已经插入心口。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也不能幸免,顾念浓准头不错,一连射杀几人,将难民群给震慑住了。
顾良辉一甩马鞭:“走!”
李桥等人不再犹豫,纷纷打马朝着南边逃去。
“追!”难民群中有人喊道;“他们杀了咱们的人,不能放他们走!”
难民都是许久没吃饭体力极弱,哪里有马车来得快,眼见着马车带起一路尘烟消失不见。
约莫跑出七八里地,眼见后面无人追来,徐明庆才一抹头上汗水:“三婶,人甩掉了!”
顾念浓出了马车,往来时方向看了看。
顾良辉打马走到她边上:“咋了?有什么不对吗?”
顾念浓沉声道:“哥,这事不对,咱们的马这几日都在赶路,跑得压根没多块,就算能甩掉他们,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理说,难民群中,那几个身体较好的,还能追一阵子,怎么跑着跑着就没动静了!
她这么一说,顾良辉也觉得不大对。
那群难民少说也有二三百号人,已经逼到这份上了,没理由就这么放弃他们。
李桥身经百战,自然也察觉这其中不对。
“夫人,从这边山头上,可以看见方才遇难民的地方,属下上去看看?”
顾念浓点头,取出千里眼给他:“你拿着这个上去看看!”
李桥跳下马,朝山上爬去。
顾良辉等人不敢大意,将魏老太和吴氏姑嫂带进林子里藏起来,就是马也牵到林子里喂水歇息。
吴氏惶恐不安道:“大嫂子,是不是北人追来了?”
范氏拿树叶扇着风:“北人不是都在雍州一带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们之所以往江南走,就是因为那边有不少世家大族联合抵抗,北人尚未完全占领。
吴氏捂着心口:“之前我家夫君写信过来说,北人有意南下,怕是要扫平江南一带!”
魏老太一想到如今关中形势,也大感不妙。
“若是这地儿都有北人了,那江南一带,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李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
“夫人,你猜的没错!那边来了一队北人,约莫有二十三人,这会将难民屠杀,妇人和孩子给带走了!”
他心里捏了把汗,得亏方才他们跑得快,不然下一刻就会遇到北人了。
顾念浓瞬间觉得不好,“这里都出现小队北人,那永州那边必然不少,走水路怕是不妥了!”
吴氏突然哭道:“夫君,我夫君可怎么办啊?”
范氏赶忙劝道:“大妹子,难民都逃了这么多,你家夫君可能早早就逃了!”
吴氏摇头:“不会的,他不会逃的,谁逃了,他也不会逃的!”
顾念浓心中一动:“你夫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