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哭道:“我夫君是永州城守将,永州知府大人,早早就逃去了南边,我夫君性子刚硬,不愿向北人屈服,更不舍丢下城中百姓,他必然要与永州共存亡的!”
顾念浓先前就猜到,吴氏的丈夫在永州应是个有身份地位的,没想到,居然是永州守将,还是个有节气担当的将军。
顾良辉示意顾念浓过去,小声与她道:“这永州城是进取江南一带的门户,若是北人入了永州城,顺着水路过去,江南就危在旦夕了!”
“可咱们人手不足,关中一带都落入了北人手里,我们要救永州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顾念浓点头:“不管容易不容易,这永州城,咱们都是要保的!”
只是这事要怎么操作,怕是得另想法子。
这南方的天下,她必然是要取的,那眼前的永州,就不能见死不救。
吴氏见兄妹俩一边说话,心下忐忑不安。
从罗汉镇出来,她也多少看出些东西来。
这一家子,看着是老太太做主,实则是顾氏这个小妹当家,她那兄嫂侄儿都是听她的。
虽是个妇人,可不知为何,吴氏就是觉得,她有这个能耐,可以救她夫君脱困。
顾念浓与顾良辉商讨一番,叫了吴氏过来。
“永州城我想保,单看你想不想救你夫君,若是你想救,就把永州城的兵力部署,细细与我们讲一遍!”
她得先搞清楚,永州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吴氏的丈夫能撑多久,几个城门的薄弱点在哪里,北人会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进攻。
她这么一问,吴氏又有些犹豫了。
她想救夫君,又担心顾念浓等人,万一是北人奸细,一路过来就是为了套她的话,回头反倒去攻打可怎么办?
顾念浓看出她的犹豫,“你放心,我是从关外而来,和北人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是不想让北人南下,不会害你夫君的!”
关外来的?
吴氏重新打量着顾念浓,听说关外如今在西域王的治理下,百姓安家乐业不像关内这般多战乱。
眼前这个女人,和关外那个西域王,可是有什么关系?
“吴夫人?”
顾念浓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考虑的如何?”
吴氏回过神来:“我....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对永州布防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个大概!”
顾良辉安抚道:“没事,你大概说一说就是!”
顾良辉对徐明庆道:“既然前面有北人,这一带怕是不大安生,你带着李桥出去查看一下!”
徐明庆应了一声,将顾念浓准备的各种小巧暗器药物给装身上,转身和李桥出了林子。
顾念浓听完吴氏的讲解,取出纸张,拿了炭笔和顾良辉研究。
“咱们得在北人军队进攻聚集时,趁其不备从后方偷袭,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才能有机会给永州城解围!”
顾良辉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北人这次进攻兵力如何,我们这种出其不意的偷袭法子,必须一举必中,若是被他们发现反扑,咱们可就完蛋了。”
他们的手雷威力是不小,可若是北人过于分散,他们所携带的那点东西,很难起到牵制作用啊。
魏老太在一旁插话道:“要是咱们能摸到北人粮草,直接火烧粮草,造成大部队前来救援的假象,是不是更容易引起混乱?”
顾念浓沉吟道:“这事不好办,就算烧了粮草,可要是他们铁了心要攻打永州,城里撑不过去,还是个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人手太少了。
粮草好找,她进商城花积分扫描就是,可烧了之后,要是不能有效阻挡敌军,恐怕就要引来更疯狂的反扑了。
几人将可行的法子一一列举出来,又逐条推翻,正在来回推演之时,徐明庆回来了。
“三叔,咱不用自己思来想去的了,直接问这俩瘪犊子就是!”
他和李桥出去这么会功夫,居然抓了两个北人回来,瞧那模样,似乎还是个小头目。
顾念浓诧异道;“他们不是有二三十人吗?咋让你们给抓到的?”
徐明庆踹了那北人小头目一脚:“还不是这王八蛋祸害人,才会叫咱们给碰到。”
顾念浓一审问才晓得,这两个家伙居然是胜卜的手下。
他俩带着人出来,就是为了给胜卜还有上头几个将领找女人的,这俩货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女人还得先给别人送去,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这一次,他们遇到难民后,便留了几个漂亮的,打算在山谷里戏水潇洒一番再回去。
原以为荒野无人,谁晓得就遇到了徐明庆这个促狭的。
趁着人赤条条的,抓上了岸就是一顿胖揍。
顾念浓瞥了眼徐明庆身后跟着的几个姑娘,个个眼神空洞麻木,已经没个人样了,看来被欺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攻打永州的主帅是胜卜?”
小头目凶神恶煞吼道:“没错!咱们大将军过来,你等中原狗都得死,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们,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死你老娘呢!”魏老太脱下鞋就抽了过去:“你都成俘虏了,还凶的很,你凶啥?你有啥好凶的?”
“还让我们死,信不信这会就先活剐了你?”
小头目被老太太抽的半边脸霎时红肿一片,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像是嘴巴里包了颗果子。
“别....别打了,你问啥,我说!”他口吃不清道。
“你倒是硬气点啊,老婆子还没打够呢!”
魏老太又摔了几鞋底,才重新穿回脚上。
另一个在一旁看呆了,中原百姓一听说北人兵卒都吓得半死,怎么这老太太如此生猛,压根不带一点害怕的。
徐明庆把玩着匕首,指着另一个没挨打的。
“你是像他一样挨打,还是老实交代?”他拿匕首顶着挨打的小头目:“你说清楚点,我就给他个痛快,你要敢胡说八道,那我就得在他身上练习片肉了!”
“不用问他,问我就是了!”挨打的小头目欲哭无泪,怎么别人说不说实话,挨打都得是他呢。
顾念浓见二人知道害怕,这才开口问道:“胜卜带了多少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