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与现代的云南大理有些类似,风景怡人,民风淳朴,经济也效为富足,南楚皇室夺嫡之争如火如荼,但老百姓的生活依然散漫而舒心,皇家的争斗似乎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关心柴米油盐酱茶,关心自家孩子有没有学好制茶的手艺,关心镇南王爷有没有招女婿。
白家小秋是镇南王爷家一个小丫头,在王妃屋里当差,这天,王妃常用的桂花油没了,便与妈妈一同上街,边逛边买些回去。
平素王妃常用的桂花头油是刀家铺子的,这是家老字号铺子,上百年的历史了,在南楚也是数一数二的胭脂铺,连皇室都只用他家的桂花油。
往常到刀家铺子来,总要排队,因着他家的桂花油是限量的,一天只卖五十瓶,超过数量不卖,所以,小秋和妈妈来得比较早,就怕晚了会卖没了,明儿王妃没头油用。
果然早早儿来了,队伍还是排得长长的,小秋数了数前面的人数,怕是超过五十了,心里就急:
“妈妈,怕是买不到呢?您瞧,前面挤得满当当的。”
刀妈妈也道:“是啊,王妃明儿再用不到头油,非打你不可。”
小秋就想着跟前面的人商量商量,能不能让他把手中刚得的桂花油高价卖给自己,王妃脾气暴躁,一点子不如意就会打骂下面的人,昨儿个就没头油用的,明儿再用不上,自己这顿打非逃不了的。
贵一点,顶多自个贴钱,总比挨打强吧。
拿桂花油的女孩子跟她年岁差不多,只是眉眼很灵动,清丽动人,她正拿着桂花油闻了又闻,似乎还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子。
小秋走过去道:“这位姐姐,你不喜欢这瓶桂花油?”
女子道:“味太浓了,抹在头发上,也不怕熏着人么?”
小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这可是南楚京城最好的桂花油了,人家排队还买不着呢,她却嫌弃,不过也好,这样她可能更会让出来吧。
“姐姐若是不喜欢,卖给我可好?我可以多出两文给你。”小秋笑道。
“这么难闻的东西,你要?真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都排着队抢他家东西,害得我也跟着排了好久,结果,费老大劲,得了这么个没用的。”
女子问完,随手往身上一扔,那小小的白瓷子便砸在墙上,撞了个粉碎。
她的话原就让仍在排队的人听得刺耳,如此一来,所有的人,买着和没买着的全都向她看过来,眼中有着愤怒与指责。
小秋也生气,吐槽道:“你这人真是的,不喜欢让给我多好,干嘛砸了啊。”
想着自己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买上,小秋眼圈就红。
“坏东西不砸了留着熏自己啊,还南楚最出名的胭脂铺呢,我瞧是浪得虚名。”女子骂骂咧咧地拍拍手往人群外走,根本不在意大家愤怒的目光。
小秋气不过,揪住她的衣袖道:“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这般糟踏嫌弃人家的东西,咱们南楚人,就喜欢他家的,你这样是在贬低咱们大家么?”
“是啊,你说刀家的桂花油不好,你倒是拿出一瓶好的来瞧瞧啊,说得好象见过多大世面似的,南楚的桂花油,就是大锦京都也未见得有哪家比刀家做得好吧。”刀家铺子的伙计早听见了动静,先是碍着身份,不好与客人争吵,如今见小秋先开了口,趁机附言道。
“拿就拿,有什么关系?只是这里全都充斥着劣质桂花油的味道,会把我的精品好油盖了去,你们谁不服跟我来啊,瞧瞧你们一辈子也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姑娘说着便从人群里往外走。
“还真是吹大牛,走,咱们就跟她去瞧瞧那一辈子也没见这的好东西是长什么样儿。”伙计气急,干脆把门关了,亲自跟在她身后。
排队的人也不急了,都跟着伙计去。
就在刀家铺子一拐弯的另一条巷子里,一面容冷峻俊小伙子正推着一个大大的货架站在墙边,一见姑娘带着一大帮人过来,一脸惊讶,瞧他这样子,该是等了许久吧,货架前,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肯定没人光顾。
姑娘兴奋地走到贺要前,拿出一个精致的透明瓶子,有见过世面的人就道:“那是玻璃瓶呢,东西好不好不知道,光这瓶子可就比刀家的要稀罕。”
只见那姑娘将瓶子打开,大家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离得远的,连这点子香味也闻不到。
小秋挤在最前头,伸手:“给我闻闻,别只吹大牛,得拿东西服人。”
那姑娘也不含糊,随手给了她一瓶,却道:“我这瓶子都是小二钱银子,你要卖不起,可莫要乱拿。”
小秋到底是镇南王家的,还从来没被人这般嫌穷过,气道:“二钱银子就二钱银子,你这东西若是不好,我就砸了他再赔你二钱就是。”
说着,放在鼻间,先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那香味淡雅轻幽,似有若无,却沁人心脾,闻之令人心神舒适安宁,还真是好头油,比起刀家铺子的油来,要上档次多了。
脸上顿时有了喜色,想要倒些在手上时,瓶子却被那姑娘给夺了去:
“闻过了,是不是比刀家铺子的好?”
小秋不喜欢她这种态度,眼睛盯着瓶子,嘴里却不肯示弱:“好什么好,都没闻到香呢。”
那姑娘冷哼一声道:“原想着送你一瓶的,既然你不识货,那就算了。”随手把瓶子递给小秋身后的一位中年妇女:“大婶,你闻闻,是不是比刀家铺子的好。”
那中年妇女早就闻到了,只是隔得远,闻得不确切,这会子拿在手里,深吸之下大赞:“嗯,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以后我涂在头上,我家相公再也不会嫌弃我的头油熏人了。”
说着就把瓶子捂在怀里,象生怕别人抢了去:“你这怎么卖,我要买了。”
“不卖!”那姑娘却道。
小秋早心疼得不得了,正差点打自己一嘴巴子呢,没事嘴硬做什么?白白得一瓶好油回去,既交了差,还可以省得银子自己得,这会儿好,没了。
一听穆清瑶说不卖,更急,大声道:“你拖个这么大的货架来,就是卖东西的,为什么不卖?”
“我家这头油是特制的,祖上传下的手艺,不认价钱,只认有缘人,不懂香的不卖,不识货的不卖,品性不好的也不卖,现在,你们可以轮着闻闻这瓶香,谁要是能说出一条我家香油比刀家香油好的地方,这瓶头油就送了。”
是不卖,人家是送。
大家一听,顿时热闹起来。
最先把瓶子拿在手里的中年妇女道:“我先说,我先说,你家头油,对了,姑娘你姓什么?”
“大婶,我姓穆,我夫家姓夜,我开的就是夜家商铺。”姑娘就是穆清瑶,而黑沉着脸替她守摊的正是惊雷。
“哦,你夜家商号的香比刀家铺子的香,淡雅,好闻。”大婶道。
“哦,淡雅,这一条不错,大婶,那瓶油是你的了,拿走吧。”穆清瑶手一挥道。
还真有啊。
一时间,小秋也急了,“我先闻的,你家的头油不止是淡雅,闻着舒心,比起刀家铺子的桂花洞来,要雅致得多。”
“舒心,嗯,这条也不错,伙计,拿一瓶给她。”
大锦顶尖杀手嫌暗卫,武功出类拨箤,却被穆清瑶用来当伙计,惊雷的俊脸就没亮过,一直黑沉沉的,满心不情愿地拿了一瓶递给小秋。
小秋正值青春,这家商号不止香好,连伙计都长得这么俊秀,花痴眼亮闪闪地盯着惊雷,一时忘了去接。
惊雷的脸更黑了,暗卫平素是潜在暗处,轻易不被人发现的,突然被这么个丫头象饿狗看见热包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实在难受得很,将那瓶子往小秋手里一塞,冷冷地瞪眼过来。
凌厉的眼神却没让小秋回神,反而她更害羞了,拿着瓶子娇羞一笑,递了个秋波给惊雷。
惊雷起了一身鸡皮,大声道:“还有谁要?不用说香味的优点,只有十瓶,谁先来谁先得,拿货好走不送。”
说着,也不管穆清瑶了,端起纸盒子就开始分派,大家一听只有十瓶,急了,都往前挤,把个穆清瑶也挤到了一边去,有些人力气小,挤不到前头,就把前面的人往后揪。
惊雷也不含糊,一个纵身,跳上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拥挤的人群,他自个挑,顺眼的,就扔了瓶给那人接着,不顺眼的,跳得再高也不给。
瓶子到了半空中,个子高的就跳起来抢,有的一瓶好几个人抢,谁都没抢到,就掉地上摔了。
惊雷玩得兴起,故意角度扔得刁钻,好几个人同时往一个方向去,头都撞在一起来,偏生瓶子没抢着,又摔碎了。
十瓶香扔完,好些人东西没拿到,还撞也一头包来,有的人就摔得腰酸屁股痛。
整个巷子里满是淡淡的,雅致的幽香。
而没抢到香的,开始气骂。
一会子回去,家里主子肯定要奇怪,没买到头油也就算了,怎么弄一身伤回来?
不到两个时辰,肯定整个南楚京城都会开始议论夜家商铺的香。
惊雷这法子还真不错,比自己就这样送香效果要好多了。
刀家伙计也没抢到香,气得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更是担心自家的生意,也不知这夜家商铺的人从哪里冒出来的,连个铺面也没有,却能调制出如此高清的香料来,得赶紧打听打听,回去也好跟掌柜的交待。
“喂,你这不是耍我们大家么?你说你家香好,把我刀家的香给比下去了,可不能只有十瓶啊,你也说个法子,今天得不着,明天再得也是好的啊。不会只有这十瓶吧,许是泊来品,根本不是你家自个做的。”
“当然有铺面,就是南街上,夜记商行就是,你们想要香的,明天来店里吧,一天也只有十瓶,多了不卖。”穆清瑶朗声道。
一听说明天还有十瓶,生气的人又安静下来,明天早些去夜家铺面排队去,早早儿排,许是能抢得一瓶,有人就问:“你家的香多少钱一瓶,太贵我们买不起啊。”
“一两银子一瓶。”穆清瑶道。
刀家的香油就是这个价,她家的油精致多了,竟然价也不高,听了这话,买香的伙计丫环们都大喜,慢慢散了去。
惊雷推的货架上,其实还有其他别的货,香胰子,雪花膏,洗衣肥皂,大多都是穆清瑶从大锦运过来的,今天铺子第一天开张,穆清瑶想尽快打开红丰祥的市场,便想出了这么一招。
人渐渐散了之后,两人便推着车回了驿站,两人是化妆成平民出现在南楚的,夜笑离先去找言若鸿了,自己就带着墨玉和惊雷几个开铺子,墨玉和骤风守在铺子里,她就和惊雷来了大街上找最快捷的打开销路法子。
现在小齐在南楚做成什么样儿了,穆清瑶并不清楚,她打算先在南楚先安定下来再说,阿离不让她去参与政治争斗,那她就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好了,经商。
只是人手不够,就只能拿着惊雷和骤风两个当伙计了。
两人走后不久,刚冷清下来的小巷子又有了人气,不少南楚的贵人小姐们寻着香走到巷子里来:
“真香啊,太好闻了,谁家的香油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先前参加抢香的人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幕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哦,真有这么一家商行吗?在哪里?明儿一定要去买一瓶回去。”
“说是在南街,以前也没听说过,该是新开的铺子吧,小姐明儿怕是要早去,说是一天只卖十瓶呢,比刀家铺子还抠。”
“人家是好东西,当然要限量,当是谁都能用的么?”
那小姐傲气地说完走了。
接下来,继续有人寻香来到巷子里,一时间,夜家商行,还没现面,名声就在南楚惊城里传开。
铺子里,墨玉正在埋怨骤风:“都跟你说了,这个要货要码在这里,世子妃说了,香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骤风不管不顾地继续按自己的想法码着,墨玉就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闷葫芦一个,自个句话也不说,人家说你又不听,这活没法干了,麻烦你到店门口去守着吧,我来就好。”
骤风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难得听话的去了店门口,双手抱胸,一尊大神似的守在店门边。
不多时,就有人来光顾,一脸喜色:“这就是夜家商行?还真是新开的呢?喂,你家有香油吗?”
墨玉大喜,没想到铺子才开就有人登门,忙道:“香油?有啊有啊,你要几瓶?”
那人愣住:“不是说一天只卖十瓶么?你们有很多货?”
墨玉也愣住,香油多了去了,爷亲自调的,世子妃来时,赶制了几大箱子呢,说是只买五钱银子一瓶……
她正寻思呢,骤风已经拿了两瓶香油往那女子手里塞:“三两。”
“不是一两一瓶么?怎么两瓶三两?”
“不要拿来。”骤风手快,那人还没恍过神来,手中的香油又被拿走。
不由愣愣地看了眼这个高大英俊的伙计,还真是俊秀,只是他家的伙计都这么冷冰冰的呢,先前那个还有一丝不耐烦,这个根本就没无表情,根本不拿正眼瞧人。
忙道:“三两就三两。”掏了银子就去要货。
墨玉高高兴兴地另外拿两瓶给她,笑咪咪地送出门:“好用再来啊,记得我这是夜家商行。”
那女子赶紧地拿着香油回去显罢了,人家抢都抢不到,她一下子买两瓶,运气不要太好才是啊。
穆清瑶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苦笑道:“我刚定下的销售策略,下子就被你们两个给破坏了。”
“也没有坏,以后想要两瓶的,就三两银子,想要三瓶的,就五两银子,高价才能多得。”
骤风面不改色道。
“人家零售才贵,批发便宜,你倒好,完会反着来。”穆清瑶无奈笑道,知道这两尊神不耐烦做生意抵触情绪大呢。
“那就按他的来吧,反正咱们也不会长久在南楚呆下去,也不知道小齐现在怎么样了,那孩子……”墨玉跟小齐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以前着实喜欢那孩子,很疼他的,原本乖巧懂事的人,突然发现心机深沉不说,还手段狠辣,到现在她还有点不敢相信。
第二天,墨玉一大早来开门,铺子前面已经等了好大一群人,她快吓到,偷偷溜后门进去,对跟在身后的穆清瑶道:“主子,这些人都是来买咱家香油的?”
“可不是么?”穆清瑶笑道。
“一天只卖一瓶出去?”
“是啊,还是一个人只能买一瓶,多一瓶不卖。”
“那咱们的香油要卖到时几才能买完?”
“不是两瓶三两么?”穆清瑶道。
墨玉瞪大了双眼:“又说多一瓶不卖?”
“是多一瓶不卖啊,多两瓶就卖,三瓶五两。”穆清瑶道。
门一开,果然客人开始拥挤起来,拿着银子在手里晃。
“排队,排队,一个一个来。一人一瓶,十瓶过后,明天再来。”墨玉大声吆喝着,惊雷和骤风两个就维持秩序,看到有人插队拥挤的,直接拎了往后面扔。
十瓶不过一息之间就卖光了,没买到香的就守在店铺外面不肯走,墨玉笑道:“大家进来看啊,我家雪花膏也是一天十瓶哦,先来先得,过期不候。”
墨玉拿个样瓶给大家试用。
她家香油既然这么好,雪花膏肯定也不错,有人便试了一下,果然香味和香油有的一拼不说,涂在手上也不显油,却润润的,滑滑的,皮肤立马变得嫩滑起来,试过的顿时就喜欢上了,赶紧的先要了货。
又不到片刻时间,十瓶雪花膏又卖完了,墨玉照例推销着自家的香胰子,洗衣肥皂,还有唇膏,每样只卖十瓶,基本能将她家货买齐的,也就一两个,都是拿不到雪花膏的就买香胰子,买不到香胰子的就买肥皂,再就是口红唇膏。
没多久,店里所有的商品全让人买了一遍,只是明明存货还有很多,外面的客人也多,就是不肯再卖了。
客人不肯走,着急,墨玉更着急,可穆清瑶却一脸老神在在的,一点也不着急。
到了午饭时,就有商家登门了,来的正是刀家铺子的。
掌柜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在穆清瑶对面坐下,对穆清瑶左右看不发热,这么年轻的姑娘家,怎么就可能制得出那么好的香油和雪花膏来呢?
“掌柜的来找我是为何事?”前一天,刀记铺子前还人满为患,只隔了一天,就冷冷清清了,南楚京城人都在议论新开的夜家商行,都爱上了夜家制的东西,哪里还会去刀记啊。
这掌柜估计自家生意会做不下去,脑子倒是活,先来探路了。
“瞧姑娘不象本地人,东西这么好,却只在南街这偏避的地方开家小店,是没想着要长驻吧。”掌柜笑道。
这掌柜好利的眼,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的意图来。
穆清瑶不动声色道:“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家的东西好,不怕偏。”
掌柜道:“话是这么说,姑娘来南楚,难道不是想把自家的东西打开销路的么?虽然你家东西是好,但也顶不过地头蛇吧,若是每天来一群人砸店,你家生意再好怕也做不下去呢。”
这是明果果的威胁啊。
虽然不怕,不过,穆清瑶本就志不在零售,要找个有实力的代理。
“听掌柜的语气,在南楚应该是豪门贵族吧,不然也不会随便威吓我这个外地人,不过,你还不够资格在这里跟本夫人叽歪,我确实不打算做零售,想找个代理商,我只管供货,你销售分成就是,但是,南楚做胭脂的多了去了,我为什么非找你不可呢?你家主要若想赚大钱,就请他自个来,否则,免谈。”穆清瑶说完,端起茶。
掌柜没想到她气势如此强横,也怒道:“不过一点小生意罢了,还无需劳动我家主人,姑娘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音未落,人就被惊雷拎在手里,一甩。
嘭地一声闷响,夜记商行门外就多了一大堆肉,刀家掌柜摔在地上半晌也没动静,伙计吓得去扶人,他手一甩道:“叫人来,砸店。”
伙计也顾不得他了,转身回去搬人手。
穆清瑶看着好笑,从前世活到今生,还没人敢砸过她的店。
外头原就有不少前来想买货的客人,一见如此,便有悄悄劝穆清瑶的:“姑娘,他可是有后台的,摄政王的小舅子开的,可得罪不起啊。”
摄政王的小舅子,不是那位姓殷的官员么?
“他是殷家人?”殷家不就是小齐的母舅么?
“是啊,现在摄政王死了,原本失踪多年的小世子却突然就回来了,正要靠自家舅舅呢,所以殷家人越发得意嚣张起来了。”那人小声道。
正愁找不到小齐下手呢,就从殷家人开刀好了。
穆清瑶冷笑,又问:“那谁是殷家人的对头呢?他们在南楚一家独大么?”
“自然不是,不然现在朝堂上也不会闹得不可开交了,离开多年的皇太子也回来了,正与世子爷争呢。
”那就没人站在太子爷这一边,帮他么?“
”也不是没有,只是有的还在观望,能与殷家有得一拼的,自然是镇南王,只是镇南王是铁帽子王,向来不参与夺嫡与党争……“
只要有对头就好办,镇南王么?参与党争不愿意,赚钱总愿意吧。
穆清瑶满意地笑着,让墨玉赏了那人二两银子。
刀计伙计果然叫了一大帮子人来,一个个拿刀执剑的,阵势很吓人。
穆清瑶让墨玉端了把椅子来,自己往门口一坐,等着看戏。
那群人凶神恶煞,扑上来就砸,可人刚到店门口,刀还没砍到门框,惊雷一个旋踢,一下放倒一排,后面追得紧的,被前面的人压倒,叫嚎声一片。
骤然也不等他们爬起来,飞身过去,见人头就踢,连环飞腿,一时间,只见吐血的吐血,晕倒的晕倒,只是两个回合,一大帮子人就全放倒了,哭声喊声闹得沸反盈开。
那胖掌柜瞪大眼睛不可思义地看着穆清瑶,这才明白,今天碰上硬茬子了,这个女人,一点也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吆喝着众人,灰溜溜地跑了。
穆清瑶吩咐墨玉:”贴告示,明天每样货只卖五瓶,卖完不售。“
墨玉怔住:”为什么啊?“
穆清瑶淡笑,对惊雷道:”走,会会镇南王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