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转机就来了,霍熠嘉跟贺晨的婚事定下来了,霍济初也被贺虎派去的人 ‘ 请 ’ 到了京郊的军营里。
军营处处张灯结彩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都,皇帝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皇后跟他说过的霍熠嘉的婚事,压下疑心,强忍怒火,带着黎姜赶到了皇后的寝宫里。
“拜见陛下。”
“起来吧,今日元宸的身体如何了?
太医说何时能醒?”
皇帝数日未进后宫,也没来看望儿子,来到皇后寝宫也不说进房间里探望一二,而是直接来见皇后,第一句就直接问了随便就能打听到的消息。
皇后也不恼,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的。
“回陛下,宸儿最近伤势已经控制住了,太医说再多养些日子,等骨头都好利索了,就能把安神药停了,届时宸儿便能直接醒过来了。
不然的话年纪太小了,怕他疼的受不了。”
“哼,既然是太子,他从出生开始身上便压了一副重担。
日日躲在母亲的身边,像什么样子?!
传朕口谕,从今天晚膳开始,宸儿的安神药不要喝了,让他清醒一下也好,省的整日不思进退,不知死活。”
听出皇帝话里有话的意思,皇后连忙跪倒在地,替儿子请罪,结果话刚出口,就被皇帝堵住了。
“皇上。。。”
“好了,前朝的事已经够让朕头疼了,皇后还是好好管好后宫的事吧。
朕记得皇后前些日子说,贺虎提出要让女儿跟你兄长结亲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皇后可知晓?”
“这。。。家里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兄长肯写信给臣妾,也是为了让陛下出个主意,这事儿是行还是不行?
陛下当时说可以,臣妾便写了回信给兄长和父亲。
兄长的意思是他和贺家女儿结亲,那贺家又没有儿子,他正好可以替陛下在军营中探听消息。
既然陛下都没有反对,想来父亲也会顺了陛下的意,这门亲事。。。
应当是成了的。”
皇后尽力斟酌用词,提醒皇帝,当初这门婚事可是你同意的,可不是我们家擅自做主。
皇帝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脸上有些不痛快,但想到今日收到的塘报,还是亲手把皇后扶了起来。
“梓潼快快请起,此事是朕疏忽了。
既然是内兄的婚事,想来你我理应前去祝贺。”
“陛下,话虽如此,可兄长远在宁州。。。”
“只怕你哥哥此刻正在京郊贺虎的大营里。”
皇后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皇帝打断,也有些不悦,但当听到霍熠嘉可能在京郊大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且不说霍熠嘉是否是自愿成亲的,单一条擅离职守的罪名,就足够让皇帝大做文章了。
皇后心里有些发虚,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的同皇帝打着圆场。
“皇上,兄长虽说读书读的有些迂腐,但忠君爱国的心还是有的,没有您的调令,他绝不可能会擅离职守。”
“可若是贺虎强行将他绑到军营里,也不是不可能。
斥候来报,说是贺虎的大营里最近在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仿佛是营中在大办喜事。
除了贺虎的女儿成婚以外,朕很难想象到,会有人能够在他的军营里,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两军阵前办喜事。”
“这。。。
或许是贺虎想要离间皇家与贺氏一族的关系,皇上,霍氏一族绝不会轻易低头,还请皇上明鉴。”
“此言差矣,若是贺虎的请柬送到城里,还请皇后务必要告知于朕。
朕要送贺虎,一、份、大、礼。”
最后几个字,皇帝说的缓慢而咬牙切齿,听的皇后脚都软了。
皇帝的大礼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有可能是用霍熠嘉的命来拉贺虎下水,但皇帝此刻正死气沉沉的在面前盯着她,皇后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只好点头称是,再三保证,一定会让皇帝知道。
皇帝收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满意的假笑。
“皇后说的对,宸儿还不足十岁,年纪太小,若日日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朕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忍心,还是听太医的,先让他把骨头长好,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太医院上下皆听从皇后的差遣,朕有空会再来探望你们母子的。”
“谢陛下,恭送陛下。”
等到皇帝彻底离开以后,皇后才仿佛是突然被人抽去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
“娘娘!”
“派人出去打听打听,皇上今日说的话是否属实,京郊的西北军营里,当真是在办喜事吗?”
“是。”
宫里收到的消息,自然城里百官的府邸都收到了,林承瑞收到的尤其仔细,主要是林黛玉派出去的人做的着实细致。
“表兄啊表兄,你也是倒了大霉了。
让你别撒谎,别撒谎吧,你非要撒谎;
这下倒好,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哎呀,连累舅舅一起跟你倒霉,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虏到敌军军营里,看着儿子娶妻。
哎哟~”
林承瑞看着纸上详细的来龙去脉着实有些无语,京郊大营的一万个缩头乌龟,居然能直接放弃营地,最后更是干脆直接把营地挪到都城外十里的地方?!
十里地而已,真打起来对方是你们的十几倍,你们一个万个人顶什么用啊?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化整为零,偷摸跑出去求援呢。
一旁正在读书的安安听了以后,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爹爹,为什么要打仗了却还要成婚啊?
是一种仪式吗?
可是书里没有说过有这种仪式啊。”
“当然没有这种仪式,只不过是对方想要趁机给这边皇帝一个下马威,他觉得两个人是亲戚又是朋友。
这样的交情自然是应该能够拿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可身为帝王是不需要朋友的,只需要服从。
那个老将军当了那么多年的将军,领了那么多年的兵,他连这点都看不透吗?”
“因为他不是帝王,他觉得天下人都一样,不能有一个人唯我独尊,随意妄为。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交心的人,朋友?亲人?
都好,那样的话,他不论做什么坏事,心里都有个人给他托底。”
“可是这跟爹爹你前些天说的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区别,所以他这辈子只能是一个听从别人调令的将军,没有思想的傀儡,一个注定失败的造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