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锐在楼下等了半天,看阿祥下来后脑袋上缠满纱布,立马扑上去,搬着阿祥的脑袋左看右看,焦急的问:“爹,您怎么了?这是老板揍的?他也太狠了吧——”
还没说完,就挨了记清脆的耳光,阿祥一手扯下纱布,一手指着小锐说:“再敢对老板不敬,自己去小黑屋住几天。”
一想到小黑屋,小锐打了个寒颤,连忙闭嘴,看到阿祥只是额头上破了口,也就没那么担心,老老实实的扶着他上车,然后钻进主驾驶,看了看后视镜,问阿祥去哪里。
“先回仓库,收拾一下去要钱。”阿祥似乎想到什么开心事,咧开嘴笑了。
棺材,仓库里就有,柏木的。安排人大致比着柴刀的尺寸买了套衣服,阿祥亲自动手给他换上,柴刀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换起来有点困难。小锐和徒弟们想要帮忙,被阿祥拦住,老板说让他换,那就必须自己完成。
换完衣服,阿祥有点明白老板的意思,十几个小时前还是条鲜活的生命,现在躺在这里就成了一堆烂肉,换衣服的时候阿祥数了数他身上的伤口,一共十三处,曾今,这也是条汉子,说没就没了。是不是老板觉得自己杀气太重了。
吩咐小锐他们小心的把他抬进棺材,阿祥给阿九打了个电话,得知孟公子还在老窝里后,拍拍棺材盖说句送你回家就出发了。
孟公子的老窝在城北的城中村内,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地形复杂,这些年迁出的人口又多,往年的热闹逐渐沉寂下来,前两年他干脆买了套院子,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凌晨的时候柴刀还没有回来,孟公子知道他永远都回不来了。谈不上有多伤感,他只是有点舍不得,柴刀是他最好的手下,这些年出生入死,自己的家当有一小半是他打下来的,更难得的是还不贪心。
想起柴刀,孟公子又想到姓何的,这个人现在是让他又恨又怕,两次,就让他折了十三个人。十三个好手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孟公子越想越怕,把在蓉城的所有手下都调过来,看着院子里塞满了人,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安全感。
一辆汽车停在院门口,一辆货车跟在后面,阿祥下车,礼貌的请门口的守卫通报一下,就说何老板的手下送人过来了。
孟公子问清楚只有一个人后有些意外,吩咐手下把他带进来,阿祥进到院子里四周打量了一下,全是人,微微一笑就跟着往里走,想起老板说的要悲伤一点,又马上拉下了脸。
阿祥进屋后,看到正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个中年人,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背后站着个胖胖的男人,一脸憨相。
双方就这样互相打量,谁也没说话。
“孟公子好!”还是阿祥先开了口,没办法,赶时间啊,得回去吃晚饭。
“听说你送人过来,什么人?”孟公子没请他坐。
“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想问问,结果他开不了口。”阿祥也不在意。
孟公子招招手,后面那个胖子就走了出去。
一小会胖子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冲孟公子大声说道:“大——大哥,没有人,只有副棺材。”
孟公子面色一沉,双手死死的捏住扶手,青筋毕露,过了好久,他才慢慢的松开手,用右手扶了扶眼镜,语气尽量缓和:“给我个解释,不然你就不要走了。”
“孟公子好涵养,果然名不虚传。前几天有人闯入老板府邸,被我们拿下,昨夜有人再次闯入,都怪手下没分寸,一不小心,弄死一个,现在把人送回来并致以歉意,孟公子该不会不认账吧?”阿祥说完面带沉痛。
“抬进来!”孟公子冲门外大声喊道。
不一会一副棺材就稳稳当当的摆在客厅中央,胖子上前想掀开棺材盖,试了几次都纹丝不动,阿祥见状走上前去,拦住了他。
“老板厚道,听说这事后让我安排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有点重,还是我来吧。”说完后阿祥把手搭上去,稍一用力,棺材盖就缓缓推开。
孟公子脸色微变,老三虽然蠢,但是力气很大,看来面前这人还是个高手。他缓缓起身,来到棺材前面,跟猜想的一样,柴刀安静的躺在里面。
“你不用走了。”被人上门挑衅,不反击,以后就不要混了。
“我不急着走啊,我还有一笔账要算。”阿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孟公子。
孟公子有点诧异,伸手接过去。
“两次一共是十二人,现在都在我那里做客,你也知道,我那里小门小户的,哪里养得起这么多人,这不,知道是孟公子的人,只好来找孟公子要生活费了,先交半年的吧,每人每月一万,总共是七十二万,单子上是明细,请过目。”
门口围满了人,听到后有一些骚动,大部分都提着刀跃跃欲试的想往里冲。
“如果我不给呢?”孟公子反问一句。
“回去后全部杀掉!”阿祥立刻沉下脸,杀气腾腾。
“你确定你能出的去?”孟公子又问了一句。
“不确定。”阿祥摇了摇头。“所以,我跟我儿子约好了,一小时后接不到我的电话,那十二个人立刻给我陪葬。而且,你有把握一定能留下我么?”
孟公子很想留下他,但看了看门口的手下,他知道人留下来,兄弟们的心也就散了。老三看了看孟公子,自作主张的安排人去拿钱,这一次,孟公子没有阻拦。
阿祥提着袋子走到门口,转过身对孟公子说:“清单最后有地址,如果孟公子想要接人,随时恭候。”
孟公子脸色铁青的看着阿祥消失在院门口,挥手让门口的人退下,老三也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外面。
看了看柴刀,孟公子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杜老板爽朗的笑声传来:“老弟,我正在想你呢,拜托你的事办好了?”
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孟公子详细的说了下情况,最后问道:“杜老板,你给我说句实话,那个姓何的到底是干嘛的?”
“我他妈的给了五十万让你的人去转一圈,人折了就折了,你要是觉得亏,找我要钱就是,谁他妈让你自作主张再去的?”杜老板听完后勃然大怒。
“老杜,柴刀的尸体就在我旁边,我现在就只想要一句话,我得罪的到底是谁?”孟公子有些咬牙切齿。
“老弟,我也是听人吩咐,我他妈的哪知道是谁?”
“老杜,你要是这么说,我两的交情就到此为止了。”
“你在威胁我?”老杜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我,你的古董一件都进不了蓉城。”
“呵呵,这两年让你赚了点钱,有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记住,我能在蓉城扶持一个孟公子,也就能扶持一个李公子或者是王公子。”杜老板反而冷静下来。
“有我在一天,你休想。”
“老弟,实话跟你说吧,从你自作主张的那刻起,你就是个死人了!”说完,老杜就挂掉电话。
电话从手上滑落,孟公子双手撑在棺材上,他听出来了,杜老板后面还有人。一个杜老板都够自己头痛,加上他背后的人,再加上那个姓何的,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他把老三喊了进来,安排他跑一趟,把柴刀送回老家安葬,立刻启程,老三憨憨的应下。孟公子捏了捏他的胖脸,说咱妈死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这些年虽然总是骂你,终究没受什么欺负,以后,自己要机灵点。
三天后的夜里,孟公子的老窝被人血洗,无一人逃脱。
阿九在向何畴伍汇报这件事的时候,说当时还有几辆商务车停在旁边,每辆车身上都有个巨大的“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