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
两人刚到庄子上,天上便零零星星飘了雪。
“是个好年。”亓官泽道:“雨雪充足,于庄稼有利。”
奚招拍打着自己红狐氅上的落雪,闻言问道:“你还有庄稼啊?”
“有。”亓官泽不欲多说,牵着他进去,“走吧,我还让人准备了暖锅,泡完我们涮锅子吃。”
奚招对他这贴心的安排自然无异议,等发现两人要在一个池子里,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下。
亓官泽没理他,自己脱了外袍,着里衣去外面,下了温泉池子。
他表现的从容平静,倒是弄得似乎是奚招自己大惊小怪了,着里衣披着毛毯出了屋子。
亓官泽后仰着头,阖眸靠在青石上,他单薄了里衣湿润后勾勒出紧致的肌肉线条,水汽蒸腾的四周缭绕若仙境,奚招见他本本分分去疲解乏,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虽然登徒子有什么出格些,可一直拿捏着分寸,奚招内心还是信任他的,不然也不能和他玩了这么久,缓缓下了水池。
泡了会儿,奚招独自玩的无聊了,见他还闭着眼,问道:“你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吗?”
亓官泽心道:又来了。
又开始来撩拨他求关注了。
由于男人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应他,奚招手捧起一捧水朝亓官泽泼了过去。
两人离的不近,只有部分水珠溅到了亓官泽脸上,凉丝丝的落在他心头。
亓官泽无奈睁开眼,如预料之中看见一副美人图,还是带着些违禁感的那种。
里衣打湿后露出他皮肤的底色,衣襟微微敞着,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他白玉的脸庞被热气熏得透着薄粉色,出水的海棠都不如他此刻妖娆,当事人却浑然不知,一双眸子干净透亮的瞧着他。
亓官泽压了压火气,重新闭上眼,“不想玩鸳鸯戏水的话,安静点儿。”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亓官泽身上又洒了些水珠。
“我不是故意的。”
亓官泽喉咙里沉沉的应了声,眼眸都没睁,然后接二连三的水珠往亓官泽的身上飞溅而来。
亓官泽岿然不动,奚招泼的越发厉害,一个人把水面拍的作响。
感受着水下波动,亓官泽心想,人过来了,眸如鹰隼猛地睁开,迅速抓住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身边拽。
奚招惊呼了声,幸好在水中,滑溜溜的从亓官泽手中逃走了,亓官泽见偷袭失败,温和的瞧着又离自己远远的人,“心肝儿,过来。”
奚招趴在另一块青石上,脸颊贴着冰凉的青石,舒服的叹谓了声,略凶道:“别这么喊我。”
“没人听见。”亓官泽道。
“君子慎独。”奚招回道。
亓官泽乐了声,“都喊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之前也不行的,我说过,是你不听。”奚招道。
亓官泽笑笑,语气肯定道:“你喜欢上我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奚招不承认。
“从前我这么喊你你都是小小的生气一下,近日来你多是难为情的害羞。”亓官泽不疾不徐道,沉稳的语调中笑意都透出几分惬意愉悦来。
“胡说!”奚招说着又泼了他一捧水。
亓官泽心里得意,闭上了眼睛,不再刺激他了。
两人你不扰我,我不扰你的待到快午时,要出去吃午饭时,亓官泽催他让他先起,奚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身子起到一半,冷风一吹,就看见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瞧。
奚招倏地坐进水里,面红耳赤道:“你先起。”
“好。”亓官泽说着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衣服服帖的粘在身上,看的不能说一清二楚,但轮廓清晰,奚招后知后觉的闭上眼睛,脸颊上的热意几乎要赛过温泉水。
听着脚步声消失,奚招才睁开眼,把脸在青石上贴了贴,估摸着对方收拾好了,披着锦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赤脚往屋里走。
屋里烧足了碳火,不过身上带着水进来,依旧冻人,亓官泽换了干净的里衣坐在暖榻上,见他进来,帮他拿出替换的衣服来,“快换上,别着凉了。”
奚招不动,“你出去。”
亓官泽低头轻撞了下他的额头,亲昵道:“好,出去。”
奚招见他穿了里衣就往外走,连忙道:“你穿好衣服再出去啊。”
“我穿好衣服,你不得冻着了,赶紧换,我就在门口等你。”亓官泽说着开门出去。
奚招脱了湿衣,擦干身上,找了里衣先穿上,就去开门,拉着亓官泽的衣袖把他拉了进来,带着关心低声埋怨道:“你都不知道披件外衣吗?多冷啊。”
他把亓官泽拉到炭火旁,“烤烤火。”
“我不冷。”亓官泽说着还是乖乖围着火炉烤火,奚招在他旁边擦拭头发,自己头发还是没擦干,见亓官泽发梢滴着水,又拿棉布要给他头发。
亓官泽接过棉布,“我自己来。”
“我来。”奚招把棉布抢过来。
“你自己给自己擦。”亓官泽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儿。
“不要,我还没给人擦过头发呢!”奚招跃跃欲试的让他坐好。
亓官泽对他几乎是听之任之,在暖榻坐下,奚招跑到他身后跪坐,擦了两下就没了耐心,那棉布按在他头上,“你自己来吧。”
亓官泽拉住他,没让他下去,“我给你擦。”
“你也想玩啊,好啊!”
两人位置调换,亓官泽仗着比他高,没有跪坐,而是岔腿坐在了他身后,他双腿曲起在奚招身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奚招都像是被困住了一样。
漫长的岁月都熬过来了,亓官泽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裹着奚招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擦拭。
室内安谧,气氛温和。
奚招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来,村里的女人坐在洒满阳光的院里给自己孩子擦头发,奚招也梦见过类似的场景,可惜梦不出他娘亲的面容,她没见过他,他也没见过她。
“你还是第一个给我擦头发的。”奚招低声道。
“唯一的。”亓官泽淡淡道。
热气蒸腾下奚招生出了几分困意,他抬手极其自然的把手臂放在了亓官泽的腿上,身子也歪到上去,倚靠着他的腿。
亓官泽捏捏他耳朵,“累了?”
奚招哼唧着躲他的手,“想睡。”
“别现在睡。”
亓官泽腿一动,把他身子晃到另一侧腿上。
奚招体会出一番乐趣,放松身子,随着他的力道,在他双腿之间从左腿到右腿,又从右腿到左腿。
等玩够了,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他怀里,后仰着头看他。
脖子一仰,奚招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是多么的亲密,对方似乎一低头便能亲到他。
亓官泽也确实没忍住这么做了,试想唇红齿白的小美人主动靠在你怀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你瞧,你没有表示合适吗?
亓官泽在他额上轻碰一下,见他羞怯怔愣,眉头一挑,将人压在了榻上。
天旋地转,等奚招回过神来时,身上便压着一具男人的躯体,再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