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人从梦里赶出来,可把人吓哭还是满让弥杀开心的,等他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小雀精应该就不会说他好了吧,他真的不想背负这个字的重量。
他心情愉快,走了也微微快了些,双臂摆动间被人拉住了袖子。
“我牵着你吧。”花招道。
“嗯。”弥杀不置可否的应了声,放慢了些脚步。
“你今天很开心?”花招见他嘴角是微微上翘着的。
“还不错。”弥杀回道。
掌柜指的路不远,两人没一会就到了,琳琅满目的吃食,若是平时这人应该会像一只翩跹的蝶一样,闻着香味儿,一会儿落在这儿,一会儿落在那儿,可今日反常的一直紧贴着他。
有点儿黏人。
这种感觉在吃过饭,去买鱼看鱼的时候更明显。
他们看的鱼都是能吃的,贵的,所以这些鱼并不是杂乱的在一处,而井井有条的摆着,和买衣服一样。
通常两人在一个店里,弥杀坐着,等花招选就好了,这次,某人看一眼鱼就要看一眼他。
“心肝儿,过来。”被看了第五次后,弥杀很难无动于衷。
花招立马跑过来。
“怎么了?”
大概是等男人这句话等了半日了,终于等到后一分的委屈一下成十分,“我做噩梦了,害怕。”
弥杀先是怔了下,而后轻笑了声,拉住他,温温柔柔的哄道:“不怕,梦而已。”后面来真的时再害怕也不迟。
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的执旭“啧”了声,有些可怜这个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雀精了。
*
由于把人吓到了,本着松弛有度的原则,弥杀隔了十天,才在夜晚又入了对方的梦。
森林的景象。
和上次过分瑰丽的景象相比,这次的森林真实许多,林鸟小兽,野花溪流。
弥杀走了不久就遇到了化形的妖和精怪们。
“花招呢?”
这片林子太大太嘈杂,漫无目的的找寻速度太慢了,不如早些找人问问,而且看样子似乎这里是小雀精生活过的地方。
“呦,找花招啊?”耳朵上覆着黑羽的妖打量了他几眼,见他周身贵气不俗,轻蔑的笑了声,“在那边,你可能得排队。”
弥杀能瞧出他的古怪,可若说究竟怪在哪里,他又不知道,懒得道谢,朝他指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弥杀遇见了一棵有些眼熟的树。
他翻找了记忆,发现是从花招那里拿走的那棵树,只是他拿的那棵树是用石头绢纱做的,而眼前着棵树是货真价实的。
他仰头朝上面看去发现有个类似树屋却过分简陋的小房子,仅仅能稍微避避雨,若是下雨再加上刮风的还是会把人淋透的。
“树上的小妖精,你在不在?”弥杀站在树下仰头吆喝道,其实那树屋破破烂烂的,弥杀都看见人影了。
树上,花招闻言,低头一看不认识,冷声喝道:“滚开。”
“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弥杀笑道。
对面的人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笑而态度随和下来,依旧是冰冷至极,“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是假的,滚吧。”
弥杀没滚,天生的玲珑七窍心加上让他随便动下脑子都能想清楚来龙去脉,他看着穿戴素净,脸庞憔悴的宛如守孝三天三夜的人,问道:“欺负你的人在哪?”
“什么?”花招愣了下。
“欺负你的人在哪儿?”弥杀又问,这次多说了一句,“我帮你报仇。”
“不用。”花招说着重新缩在了木屋里,声音冷硬着,坚持不懈的继续道:“滚开。”
“出来,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仰着头累,弥杀索性靠在了树干上,他看着脚下的野花,说道:“再不出来,把你的树给砍了。”
他话音刚落,花招便怒道:“你敢!”
“下来。”弥杀敛了笑意,五官上那股压人的气势便凸显出来。
其实,一照面花招就知道自己打不过了,他蹙着眉下来,一身素净到极致的白袍配上他这种不甘心的倔强模样看的弥杀好笑,“摆出这样子给谁看呢?乖乖的笑一个,我帮你报仇。”
“不用。”花招拒绝的干脆。
弥杀没惯着他,把他往树上一抵,嘴对嘴响亮的亲了一口。
太快,弥杀没什么感觉,还不如抱着小妖精蹭蹭有暧昧缠绕的感觉,但他知道对某人来说,已经不亚于晴天霹雳了。
若不是怕再被人踢出去,弥杀必定还要在他脖子上咬上一口留个印子。
突然被亲嘴的花招呆了一瞬,连忙抬手要擦,却被男人制住了手腕,“快说欺负你的人在哪儿?不然等会儿我没耐心了,不仅不帮你,还会反过来欺负你。”
漫不经心的话语能窥见很多东西,比如花招就意识到对方喜怒不定还是不要对着干的好。
“说。”弥杀耐心即将耗尽。
“在千狐窟那边。”花招飞快道。
弥杀脸色稍微好了点儿,松开了他,“带路。”
花招被放开,也没敢在第一时间逃跑,他想这个人很奇怪,说帮他很奇怪,后面又差点翻脸欺负他也奇怪,奇奇怪怪的,同时,花招又忍不住心底升起一丝期待,或许对方真能帮他呢。
他前面走着,男人落他半步,花招稍稍侧一下脑袋余光就能看见男人。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更准确的说是这种气质的人,压人的气势,可和那些厉害的妖又不同,他既没有故意收敛那些骇人的气势,又不是特地放任这些威压流出,可这种感觉始终缠绕在他身边,花招无法形容,只觉得是高深莫测的厉害。
原来真像是旁人说的那样,某些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厉害了。
他好像从来没在合子林里见过他,对方这种修为,这不俗的面目好像也没能有能和花招听说过的厉害人物对上的。
“别看了,再看亲你了。”弥杀说着忍不住抬手搭住了他肩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偷看的挺不明显的。”
花招当然是这样认为,但此时此刻被人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耳朵变得滚烫起来,手肘抵着推开他,加快了脚步,“前面就是,快点走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花招耳朵上的火似乎烧到了脸上。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对方刚刚亲了他。
第一次呢。
谁啊这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花招抬手抹了两把嘴唇,脸也不烫了,眼睛却开始发酸起来。
这段时间都是什么破事啊!